第44章 夜话
乔托回去把与琥珀的对话，和祁钺说了一遍。
祁钺一脸凝重：“她是这么说的？”
“嗯嗯。”乔托点了点头。
祁钺绝的自己最近被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他们之间还有这堵墙。
他的心情变得更低落了，问道：“但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个原因。”
“她的女使和她每天朝夕相处，她们的想法肯定差不多了啦。不过我已经和她把很多事情都说开了，还拜托她回去跟她家公主解释一下。头儿你要不要再当面解释一下，说不定还有希望呢？”他想鼓舞祁钺，让他打起精神来。
祁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最后再去找玉珂一次，当面说清楚。
他担心身上的酒气会惹得玉珂厌烦，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才过去。刚走到她的住处附近，便听到玉珂开心的笑声。
祁钺有些疑惑，是什么事情，让她笑得如此开心？
他远远地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玉珂与江亦行并肩坐在桌案边，两人在一起翻阅江亦行手中的书，玉珂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开心的样子。
祁钺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开始绞痛，他从来没见玉珂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既放松，又愉悦。原来她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时，才那样紧张，那样抗拒，那样锋芒毕露吗……想到这里，祁钺苦笑，或许今晚自己就不该来。
小柳刚才去给玉珂他们准备茶水，回来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祁钺，刚想向他行礼，就看到他神色黯然地离开了。
小柳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最近公主和二殿下都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多嘴，赶快将茶水端进去，就去一旁候着了。
时间已经不早，江亦行走的时候将话本留下来，让她慢慢看，今晚先早些休息。
他走后，玉珂看着手中的话本子，突然萌生了奇怪的想法。他突然觉得和江亦行在一起好像也不错？他家世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又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善解人意，可以说是挑不出什么缺点的绝世好男人。
每次当她遇到困难或心情低落时，江亦行总是会想方设法去帮她，哪怕只是能缓解她心中的郁结也好。可是自己对他的感觉很奇怪，似乎也说不上是喜欢，更像是一种信任和依赖。
现在入夜帐内也变得凉了起来，晚膳之后就要生起暖炉，一旁的琥珀她们正围着暖炉叽叽喳喳地取暖。玉珂也凑了过去，琉璃马上贴心地给她拿来一个蒲团。
玉珂坐下，歪着头问她们：“你们说，到底怎样才能算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呢？”
琉璃、琥珀和小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琥珀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是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开心？”
琉璃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那这样范围就太宽泛了，我们和身边的朋友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呀，难道我对他们全都是喜欢之情吗？”
“难道琉璃姐姐不喜欢我吗？”琥珀一边抱住她，一边咯咯地笑。
琉璃拿她没办法，只能一把把她推开：“你这家伙，公主说的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喜欢。”
一旁的小柳有些发愣，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个身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还是在肃州城的时候，日子无波无澜，而每当看到那个人时，就像平静的水潭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那种感觉，让人紧张又痴迷。
旁边的琥珀还在和琉璃玩笑，小柳突然开口说：“奴婢倒是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总是会想要见到那个人，目光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但真的看到了又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听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小柳突然说话，大家都安静下来。
“而且若是看到他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又会心里不舒服，心中十分的不痛快。”说着说着，小柳的脸慢慢泛起了红晕。
见她说了这么多，琥珀便打趣她：“我们小柳很有经验嘛！”
“没……没有啦！”小柳的脸更是涨得通红。
玉珂回想起，当她知道萧若音喜欢江亦行时，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心中有任何的酸涩与不快。当知道蒙善对他有意时，也只是害怕会给他惹上麻烦，才想要去提醒他……自己似乎只有在遇到麻烦时才会想起他，就像小柳说的，如果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会时时想要见到他吗？
而且每次他们见面，并没有那种局促和心动的感觉，反而是带着一种多年老友的熟稔。想到这里，玉珂又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喜欢江亦行，而只是将他视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最近，在玉珂的调理下，蒙善的身体已然大好。上次她没能参加寿宴，于是身体一恢复，马上就跑去了王太后的寝殿。
“祖母，上次孙女身体抱恙，没能参加您的寿宴，今天特意来给您赔罪了。”蒙善一进门，就亲热地扑到王太后的怀中。
王太后一见孙女来了，开心得合不拢嘴：“哈哈哈，我的乖孙女，我哪里会舍得怪你。”
陪着王太后说了会儿话，蒙善突然话锋一转：“祖母，听说江公子在您的寿宴上作了一副《万寿无疆图》，引得在场众人啧啧称叹。可惜那次我身体不适，没能在现场看到，很是遗憾。”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书画感兴趣了？”王太后似是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笑着打趣，“还是说，对人感兴趣啊？”
蒙善娇嗔：“哎呀！祖母！”
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王太后觉得甚是可爱，她让女使将那幅画拿了出来。
蒙善拿到画之后，兴奋地将画摊开在桌上，细细欣赏。虽然她不精此道，但也能看得出这幅画笔力深厚，气势磅礴，令人赏心悦目，这让她不禁燃起了对书画的兴趣。
想到这里，蒙善灵机一动。既然江亦行擅长书画，她也对这个感兴趣，那不如正好借此机会开始学习，时不时还可以去向他讨教一二。这样一来二去，便增加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日久生情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