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都勒教堂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此次帮派任务中特别加入的“定海神针”老约翰原本以为，有那么多年轻小伙子冲锋在前，根本用不上自己这把老骨头出手。

可谁会知道，那足足一百多号废物说着笑着，穿着西装走了进去。

连二十分钟都没撑到，就被人家全部干倒！

留下自己一个，靠一把从年轻用到现在的狙击枪，对付这种奔跑时速能突破百公里的机械怪物！

他咬着腮帮子，聚焦准星，试着朝这辆奇形怪状的人形战车开了一枪。

一声脆响，是上面的合金甲片挡住了。

他还想再来几发，靠着狙击子弹的强横动能，将这家伙的勇猛势头稍作阻挡。

然后再伺机逃跑。

可谁知对方冲过酒店外面那片宽阔空地之后，便开始以一种极为灵便的姿态，蜘蛛般跳跃行走。

眼看着就要穿过街道，来到自己所在的这栋楼上。

老约翰屏住呼吸。

作为一名退伍老兵，他的枪法算得上相当犀利。

在政府拖欠遣散费与各类补偿金长达三十多年之后，他终于死心认命，加入了某个当地黑帮，充当关键时刻的打手。

然后生活质量，顿时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想回到那个年轻力壮的以前。

只想在这样的安逸之中，变得更老。

因此他还在开枪。

牙根子已经被从酸痛咬到麻木，子弹也数次从敌手身旁掠过。

最接近的一次，他甚至能凭肉眼看到弹壳在对方防御层上斜斜擦过的明亮火花。

但……

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了。

在这个距离下，那家伙的移动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作为一名狙击手所能掌控的极限。

用枪械击中他……所需的精准度，也许只有那些强大到极点的A级英雄，才能拥有吧。

身为凡人的老约翰，只能在一声叹息之后，颓然推开枪管仍在发热的老伙计。

任一根莫名其妙的硬质武器，穿胸而过。

就此倒地。

在这之后，杨衡手指微微曲张，又将群星骨刺召回手中。

他从皮特臂弯跳下，回头问了句：

“感觉如何？”

埃莉诺看了眼远处酒店，轻轻鼓掌：“超乎想象，我以前从来没试过在战斗中这样和别人合作……就是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退房。”

“不回去了吧，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随身物品的话。”皮特解除武装，俯瞰着脚下熙熙攘攘的往来人群，“刚才的响动已经引起了周边注意，英雄协会的旧金山分部想必很快就会赶到。”

“他们会不会把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杀掉了？为了夺取他们的服装，用来偷袭我们？”

“不会，一般来说客栈……我是说酒店这种产业，背后投资者都和当地势力有着很深的联系，只要这些帮派还想在当地混一天，就不可能蠢到干出这种事情，工作人员多半是被绑在了某个隐秘的地方。”

杨衡这样说着，招呼二人赶快离开。

不过，就算不伤工作人员和其他客人的性命……做到这种程度，也已经是要把酒店方得罪到死了……

这帮乌合之众，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谁又有这样的动机，能从洛杉矶一路开始跟踪，并且不惜买通旧金山的地下势力？

他下意识猜的是施瓦辛诺，那家伙为了阻碍自己在纽曼先生面前表现，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但自己此前并未露出马脚，而时间又这么紧迫，他不可能将Dr.stone和杨衡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

那又会是谁，和现在的“杨衡”有所瓜葛，不惜如此作为也要出手袭击呢？

在接下来逼近浴雪神父的过程之中，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他们向第三条线索的地址赶去。

英雄协会旧金山分部那边……则不约而同，根本就没人提起。

杨衡这种根本不知遵纪守法为何物的家伙暂且不提，皮特和埃莉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五好市民。

能在战斗中顾及到尽量不杀人，已经算是他们道德感的最高体现了。

其他麻烦事，能免则免。

真要老老实实主动报告，会不会被判定为防卫过当不说，至少分开讯问和完整笔录，今天这一天时间都未必够用。

还是快办正事要紧。

三人换了身衣服，又打了辆出租车依次钻入。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都勒教堂。

作为全旧金山市历史最为悠久的建筑之一，都勒教堂始建于1776年6月29日，它以其创始人圣方济各命名，见证了西班牙传教士在美洲的传教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教堂在1913年至1918年间进行了扩建，规模更加宏伟。

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教堂在1952年被教宗升格为宗座圣殿，并列入美国国家史迹名录，这不仅是对其建筑价值的肯定，也是对其历史意义的认可。

可以说，天主教在这座城市中，就是从这里逐渐生发扩散开来的。

这种厚重到近乎实质的历史积淀，在他们真正步入其中后，变得更加感同身受。

厚实又微微弯曲的红木地板，随着体重加在其上，发出了低沉的“咯吱”声响。

金黄色的细小尘埃，在蓝绿红三色交织的彩绘玻璃窗前，精灵般轻轻飘荡。

“唔……真够漂亮。”皮特此刻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摆烂神态，当真像个游客一样东张西望，“我说话的声音会不会太响？我有在控制，但自己的感觉总会出现误差。”

杨衡和埃莉诺还没顾得上回他，教堂深处的座位上面，已经传来了一道沧桑而浑厚的男声：

“不响，我的孩子，你不用这样紧张。只要不是在弥撒、宗教和圣餐这三种仪式期间，我其实很欢迎你们多说说话，免得这间教堂太过孤寂。”

一个白发苍苍的神父，随着这句话在前方站起身来，含笑朝他们回头。

他脸上有着很深很深的皱纹，高耸的鼻梁上架着副粗铁材质的眼镜镜框，神情温和，富有礼貌：

“这里没有酒水，也没有什么美味佳肴……可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倒是有一些陈旧乏味的故事，可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