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侮辱
对于赵恒，王璨可是太清楚了。
因为先前赵恒这狗东西太败家，几乎是将整个赵家几代人的家产都给卖光了，仅仅剩下一个宅子。
在不售卖宅子的情况下，别说九千两了，便是拿出九十两都相当困难。
故此，他相当确定，赵恒突然跑来竞价，就是故意捣乱的。
“赵恒，怎样？”
他冷笑着，道：“恶意竞拍，罪责虽然不是很大，却也要进去牢狱的，你现在，可拿得出九千两？”
李掌柜也跟着看了过去，解释道：“赵公子，拍卖中确实是有这条规矩，您看……”
“九千两吗？”
赵恒浑不在意似的，顺手掏出一张银票：“多少，自己看。”
李掌柜结果银票扫视一眼，高声道：“赵公子的银两充足，并不是恶意竞拍，叫价九千两，有效！”
什么？
王璨不禁瞪大眼。
赵恒这狗东西，竟有这么多银子？
不可能的啊！
要知道，就在二人约定赌斗之时，赵恒的全部身价已经不足一千两了。
“那银票上面，到底有多少钱？”他直接问。
“这……抱歉，此事属于客人的隐私，不方便告知！”李掌柜回应。
“好！”
王璨暗暗咬牙，阴冷的瞟了赵恒一眼：“九千两是吧？好，我出一万两，有胆的，就来跟！”
赵恒满不在意：“一万零……一百两。”
竟只加价一百两。
“你……”王璨又是一顿。
很明显，这狗东西是在恶心他啊！
在动辄加价千两的竞拍场，只价百两，看起来小家子气，可人家……符合规矩啊！
“好，很好，一万一千两！”
他暗暗握拳：“来，继续来，老子就不信了，你赵家已油尽灯枯，突然冒出来数千两银子，怕不是你爹辛辛苦苦借来的吧？如何与老子叫板。”
赵恒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确实，前一阵子他老爹四处奔走借钱，几乎是将平生的老脸都丢光了。
只是被如此讥讽，他仍旧面色淡然，随口道：“我赵家小门小户，可无法跟王少叫板，我认输，冰是你的了。”
王璨深吸一口气，略微得意。
可回头想来，又不禁一阵愤懑。
原本，如没有赵恒突然冒头，他用八千两就可以将这块冰拿下了，而现在的成交价是……一万一千两。
被坑大了！
足足多了三千多两啊，等价于一套京城寻常的宅子。
即便是对于王家而言，这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寻常的百姓一年到头才赚个十两左右。
最主要的是，这个钱……花的不值啊，冤大头似的！
“如此就劳烦李掌柜了！”
王璨开口：“今日白天的时候，就不要接其他客人了，我包场！”
掌柜老李自是一口答应下来。
醉梦楼一日营业额才千把两，今日只是卖了一块冰，就足足赚了九千多两。
对于王璨这等大客户，他也是豪爽，当即下令清场。
“等一下。”
就在众人退散的时候，王璨叫住了赵恒：“赵兄是我好友，同时也是文人雅士，不若留下吃一块冰？”
赵恒眉目微挑。
文人雅士？
他赵恒什么时候成文人雅士了？
他斜瞥，见王璨正笑盈盈、一脸诚心邀请的样子，不禁跟着笑了出来。
“好啊！”
他一口答应下来：“我倒也想见识下京城学子是何等风采。”
事实上，他本想着离开的，毕竟王璨这狗东西事出无常，肯定是没憋好屁。
可一想到亲爱的纪月姑娘对此道颇有兴致，便留了下来。
果不其然，王璨在包场醉梦楼后，便开始广邀好友，其中男女皆有，分列两边，女方一边大概四五人，以徐纪月为首。
至于南方一边，除了王璨外，多是陌生的面孔……咦？
忽的，赵恒看到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形，那人穿着一身素色儒衫，已然很老旧了，一副酸腐的样子。
正是刘娥那姘头，一个读书人。
不同于王璨上一次所带领的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这一场酒宴，有点东西！
“感谢诸位莅临！”
酒宴开始，王璨朗声开口：“今日，能与诸位好友同聚，在这炎炎夏日，一起品尝沁人心脾的冰块，璨，倍感荣幸。”
“王少客气了。”
“是我等的荣幸。”
“还要万分感谢王少款待。”
下侧，是一阵吹捧声，热闹非凡。
“好，那便开始上菜吧！”王璨开口。
酒宴开始，各种菜式一应俱全，众人吃吃喝喝，直至大约中午时分，即将结束，最后的大菜，也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端了上来。
是一款甜点，样式很普通，唯独惹眼的是在那点心的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块块小冰块，在热气腾腾的酒楼中，泛着丝丝凉意，直看的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点心小份的，先后分发。
众人欢喜万分，但没有王璨这位正主开口，自是不好提前动筷。
“咦？”
众人期待之下，王璨却是看向了赵恒所在的位置，不禁走过去：“哎呀，赵兄，实在不好意思了，应该是冰块用完了，唯独落下你这份点心，抱歉啊！”
说着，他的面上泛起一抹怪异的笑，玩味的审视赵恒。
其余众人也立刻会意过来，讥笑一般望了过去。
要知道，酒楼中在座所有人都是学子，唯独赵恒，一身锦袍，看起来尤为惹眼。
乍开始还有人不解，王大少明明是宴请学子，怎地请来了赵恒这个纨绔。
现在，一切恍然。
原来，王大少是在这里等着那赵恒呢。
大家伙的点心上面都有冰，唯独你赵恒没有，岂不丢人？
“没有便没有罢！”
众人注视下，赵恒却是浑不在意：“区区冰块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们吃。”
唰！
酒楼间为之一静。
这话，多少有些侮辱人。
大家伙可都是冲着这冰块来的，你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岂不是显得大家都如土包子似的，没见过世面？
“难道不是吗？冰块而已，诸位都没见过吗？”赵恒淡淡开口。
“如此说来，赵公子在夏日里，经常吃冰块吗？”
“是啊，冬日里，谁都见过冰，可夏日里，又有几人见过？”
“冰块在民间出现， 这可是史上头一遭！”
“还是赵公子超然物外啊，我等不过是读过一些圣贤书，比不得，比不得喽！”
许多人不禁反唇相讥，其中正包括刘娥那姘头。
王璨也是哼笑一声：“赵兄，我对你说一声抱歉，只是……你也实在没必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赵恒摇头：“还真没必要，对于这冰块，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若我当真想吃……”
说着，他望向对面：“对了，纪月，你想吃不？你若想吃，我给你弄几车。”
唰！
气氛又是一僵。
王璨本淡然的面孔如同被冰封似的，眼中怒色蹭蹭浮现。
这混账……竟还敢叫徐纪月的昵称？
因为这狗东西，徐纪月可是连他都一视同仁般，不允许乱叫昵称的啊！
“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叫我的昵称。”
徐纪月面若冰霜，无尽厌烦似的：“另外，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更不需要你送东西，请你自重！”
言语很是绝情。
赵恒便失落似的叹息：“好吧，什么时候需要冰了，可以来找我，不必与外人购买。”
这话，如夸夸其谈似的，惹得许多人鄙夷。
可落在徐纪月耳中，却是骤然提起精神，有些骇然的望了过去。
这……什么意思？
赵恒怎会知道她与别人购买冰了？
要知道，那卖冰的项宫……呸，那神秘人可是相当的隐蔽，不想外人知道身份，她当时去见的时候，都不知道兜多少弯子。
而就是如此隐秘的事情，赵恒竟知道？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