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洗脚城可以去吗
然后手机屏幕里出来一堆页面。
有人亲身讲述自己捡了卡片后被骗的经历，有人说经此一事就一发不可收拾，还有人说染上了坏习惯从此掏空了他的身还有他的心......
王利民将这些页面都看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卡片上的水很深，这卡片他还是放回去吧。
卡片扔在地上的时候，王利民也暗自庆幸，幸好他会用手机，幸好他机智，要不然可能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
手机一打开就合不上了，王利民在商场里边走边搜索：母猪生病了怎么办？
出了一堆页面，王利民都下载保存了留着路上看。
不知不觉间，他走了一条和往常不一样的路。
这条路灯光昏暗，街道两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店。
待他路过一个洗脚城的时候，一个姑娘拉住了他，“帅哥，洗脚么？今天我们店搞活动，给你优惠7折。”
王利民一抬头，对面的小姑娘看他就笑，“帅哥，工作一天了放松一下嘛。今天你捏个脚也才40块钱，而且看你长的顺眼，我们师傅还可以附赠你一个全身按摩。”
全身按摩？
王利民有点心动，上次他和王晓玲体验了一把现代洗澡的快乐，除了洗澡师傅外他对店里的服务都有些念念不忘，现在还有一个按摩捏脚摆在眼前，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见王利民站在原地不动，表情似乎有些犹豫，那姑娘又道：“我们师傅都很专业的，你要是嫌贵，我再给你便宜10块钱。”
王利民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店里有wifi么？”
“啊？”那姑娘愣了，“有啊。”
说着话，那姑娘还将洗脚城的门打开了。
是个小店，里面很昏暗。
王利民站在门口连上wifi，然后他在搜索栏上输入：洗脚城可以去吗？
那姑娘还以为王利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她正准备不由分说就他将请进屋子呢。
可等她一靠近，目光扫到王利民手机上的那个问句，“洗脚城可以去吗？”
那姑娘笑了，也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无语了。
一个大小伙子，没点生活常识么，怎么连这种基本的事情也要问度娘呢？
他是心志不健全么？
王利民专心扫着页面，令他意外的是有个页面的标题，“干部自费去KTV，足浴是否构成犯罪？”
这咋还和犯罪联系起来了？
再继续往下扫，王利民学到了点新知识，于是他果断就走了。
现代陷阱多，他一不留神就容易着道呢。
回到现代，王利民又检查了一波监控，见李国良没再过来他才安心睡去。
早上，王利民还在睡梦中呢，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在敲门。
“利民。你醒了么？”
王利民脑子混混的，谁呀？听这动静是个男人啊？
“利民，是我。我回来了。”
低沉的嗓音。
王利民翻了个身，脑子猛然就清醒起来了。
这声音？
钱斌！
王利民连衣服都没穿好，直接拖着鞋就去开门。
大门一开。
兄弟两就互相给对方一拳。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坐车去找你了！”
“我没舍得吃没舍得穿，而你，”钱斌坐了三天火车，胡子拉碴，他眼神都带着沧桑，“你现在过的这么好！都胖了！油头粉面的呢！”
说自己油头粉面？
王利民照了照镜子，皮肤确实好了，脸蛋也更白净了，不过用油头粉面形容自己显然不是那么合适。
他觉得自己其实更多的是容光焕发。
不过钱斌有一点说的倒是对，钱斌确实没舍得吃没舍得喝。
王利民翻着钱斌带回来的行李，里面装的都是粮食还有一些猎物啥的。
一年到头一直在地里干活年底分到了粮食也是很少的，王利民看着钱斌剩下的粮食就能猜出这些日子钱斌应该没咋吃饭，一直饿肚子呢。
而省下来的这些的粮食，他都给自己拿来了。
“我不是说我日子过的挺好么，你还一个劲的省，”王利民觉得钱斌瘦的就剩骨头了。
一八几的男子汉，现在都快要成电线杆了。
“谁知道你说的真假？”钱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不是怕你为了把我捞出来就乱花钱么。这房子不错啊，也不漏风，就是里面没啥东西。”
“饿了吧？咱们吃点挂面和鸡蛋，我还有红糖，一会儿水烧开了，你自己冲点红糖水。”
“嗯。”
钱斌自顾自地躺在王利民的大炕上，他看着黑乎乎的房梁，眼眶红红的带着一丝水汽。
半晌，他喃喃道：“回来了。”
王利民刚要去厨房，听到钱斌这一句“回来了。”
他脑中闪过无数和钱斌一起在黑市和山上讨生活的场景，然后他也幽幽道：“是，回来了。以后咱们都要过好日子。”
早上，王利民煮了一锅挂面和4个鸡蛋。
钱斌喝着热乎乎的红糖水在地上来回晃荡，“真甜啊。”
王利民瞧了他一眼，啧，看第一眼还行，再过看几眼，他就觉得钱斌五官虽然好看，可也太黑了。
煤球一样。
这半夜出门碰到钱斌谁能看出来他是个人来。
吃了两碗面条后，钱斌还往嘴里塞挂面呢，他说话含糊不清，“利民，你这日子也太好了。你养我吧。”
“行，我养你。”
话音落下，王利民打了一个饱嗝。
额，这话，满满的基情呢。
钱斌和王利民都是在一个镇上出生的，可也是在后来认识的。
吃饱喝足后，钱斌才抹抹嘴，“那我回家了。”
“你还要回去么？”
王利民知道钱斌的家庭状况，钱斌刚出生父亲就死了，母亲带着刚一岁的他改嫁了别人，再然后钱斌母亲又生了几个孩子。
钱斌是家里老大还是他母亲和前头那个男人生的孩子，所以钱斌在家里特别不受重视。
人们都说有了后爸就有了后妈，这一个道理在钱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因为有差不多的人生经历，他们两个很能互相理解所以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才能处成好哥们。
“回去吧。怎么说她也是我妈。”钱斌语调冷漠，“看一眼吧，实在不行我就搬出来。”
要是以往王利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邀请钱斌和他同住。
可现在他身上有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能对外人道。
“行，”王利民道。
钱斌空着手走出门，带回来的粮食啥的都放在了王利民家里。
刚出门的钱斌就碰上了王青海。
两人大眼瞪小眼。
王利民做了介绍，
原来是利民哥的好兄弟啊，王青海立马叽叽喳喳起来，“利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啥难处你来找我！”
“我最大的难处就是没钱。”钱斌可怜道。
王青海一摊手，“那也是我的难处。”
男生打哈哈间就算交了朋友，钱斌走了，王青海还在调侃，“钱斌同志长的还行，就是太黑了，以后我给他推雪地里漂漂白，估计出来也能看。”
王利民哼道：“你当他面说。”
王青海嘿嘿，“那还是算了吧，我怕他打我。”
“你们大队的老母猪怎么样了？”王利民问道。
提起这个王青海顿时就不嘿嘿了，他一张俏脸成了苦瓜，“哎，兽医说挺不过今天下午那估计就完了。两头老母猪都要死了。我的猪肉啊，我的年夜饭啊，我的大骨棒啊，不开心。”
“说是什么病了么？”王利民又问。
“兽医说他也不太懂。正常母猪生病的药也都用了，可不好用。”王青海叹气。
王利民想要不自己今天下班再帮忙问问呢？
也不是烂好心。
他下乡的时候最期待的也是发猪肉的时候，将心比心，他也很希望大队里的人在忙碌一年后能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猪肉。
“不提那个了。”王青海还是个半大小子，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了一会儿他道：“不是说今天和我去办理代班手续么？”
昨天得知这个消息的王青海一晚上没咋睡好。
太兴奋了。
哪怕是个临时工，他也有一种自己当了半个城里人的错觉。
这年代人们的普遍观念都是城里人好，城里人要比农村人说出去更体面。
有些农村姑娘相亲的时候如果听说对方是城里人，第一感觉就会高看你一眼。
“对，咱们去办理代班手续吧。”
王利民领着王青海去了供销社。
才干了不到一个月的代班工作就要换人了，而且换人的理由还是人家另谋高就去了京市供销社总社了。
镇上供销社再有面那也比不过京市供销总社有面啊。
如果有能力，谁都愿意去更大的城市闯一闯。
自从知道王利民去京市总供销社上班，孙小勇就浪起来了，他像个大喇叭一样将这个消息宣扬的满供销社都知道。
以至于今天王利民踏进供销社，他都有一种被人夹道欢迎的感觉了。
售货员们站在门的两侧，用一种崇拜羡慕和嫉妒的表情看着他。
王利民每走一步，那些曾经姑且算得上同事的人看他的目光就更热切几分。
王青海跟在王利民屁股后面，他扯着王利民的衣角小声道：“好有面啊，他们都是这么欢迎新员工的么？”
王利民看了他一眼，实在不忍心戳破他美好的幻想，于是他道：“嗯，以后你就能知道他们对你什么态度了。”
什么态度呢。
如果说正式工是第一梯队。
那临时工就是第二梯队。
那么代班就是......额，狗屁不是！
王利民记得刚开始来供销社的时候，除了几个女同志，有的老油条子可是连招呼都不愿意和他打一下的。
代班真的是处于鄙视链的最末端。
现在今非昔比。
王利民瞥见连钱主任都在朝他频频点头呢。
“民哥！我舍不得你！”
孙小勇一个欢呼雀跃便扑过来，这声动静直接打破了屋子里呼之欲出的‘酸涩’。
然后王利民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孙小勇老老实实地压在他身上，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民哥！你走了也要给我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