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存心报复
此时已入秋,后山的树木也逐渐凋零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偶尔还能看到几根尚未落叶的野菊花点缀着。
但秋风如刀,刮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痛。
林耀祖背起竹筐,朝着山上走去。
这些年在贾府之中的确是劳苦惯了,林耀祖并没感到吃力。
而且好在这山路修缮过,不至于颠簸致死。
等到他砍完几棵树,又拖拉了两趟后,这才满头大汗的返回了府内。
“你这个贱骨头,还敢回来?还不赶紧滚去浣衣坊干活!”
贾府的管家正在门口骂骂咧咧的指挥着几名婆子抬着一桶脏兮兮的衣物往浣衣坊里送去。
看到林耀祖回来,立刻瞪圆了双眼怒喝道。
林耀祖看到后,心底不由的冒出一股寒气,不禁缩了缩脖子,低下头道:“是。”
说完,他转过身飞快的朝着浣衣坊跑去。
这管家在府中的职权仅次于那些主人家,这使得贾府中的仆役对他颇为畏惧。
林耀祖进了浣衣坊后,发现里面的人比往日还少,而他们看到他进来后,则纷纷避之不及。
林耀祖也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坐到了角落里,开始打扫卫生。
就这样一直劳累到了半夜,林耀祖这才有空伸了个懒腰。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随后站起身来,准备返回房间睡觉。
这一路上,除了他,其他人都躲他像瘟疫一般。
他也习惯了。
毕竟都不是傻子,都看出了管家和贾大人对他的态度。
只是这刚走了一截,他突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林耀祖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痛楚朝前继续走去,可是走了一段距离后,那阵痛感却愈演愈烈,仿佛针扎一般。
“该死……”林耀祖咬牙忍耐着,一边咒骂着,他知道这是今天太过劳累所导致的。
可偏偏正要路过贾政门前,他只能硬扛着,等到回到房间躺到床上时,他才发现全身已经湿透了。
“嘶~”林耀祖躺倒在床上,捂住腹部忍耐着。
这痛感持续了整整半宿,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稍微消散了一点。
林耀祖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再晚一点去打扫,就要挨罚了,他必须尽快赶到浣衣坊。
可是等到了浣衣坊后,他却愕然的发现,昨天明明收拾好的衣物,今天却突然变得杂乱。
“哎哟!”
一盆脏污的衣服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林耀祖揉了揉额头,只见管家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怎么回事儿?”林耀祖疑惑的问道。
他明明记得他昨晚打扫过的呀,为什么今天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回事?你在问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林耀祖听到这话,瞬间恍然大悟。
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林耀祖心中愤恨不已,却不得不按捺下来。
”抱歉,贾管家,是小的疏忽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越是辩解,只会让对方更加恼羞成怒。
“哼,知道就好,你现在给我把这里重新打扫干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贾管家恶狠狠的说道。
林耀祖点了点头:“小的明白。”
说完,他便蹲下身,将脏水清洗干净,随后重新放进木桶里晾晒。
忙碌了近两刻钟,这才勉强完工,等到忙完之后,他的头发还滴着水呢。
但是这时候却顾不上擦干,因为贾管家正在外面催促着他赶紧将东西送过去。
林耀祖咬了咬牙,拎着一个木桶朝着后园走去。
这后园的环境优雅安静,种植者各类鲜花和果实,甚至连池塘里的莲藕都煞是美丽。
而此刻池塘里的荷叶已经泛黄飘落,显示着它的寿命已尽。
经过池塘,林耀祖突然被王伽罗喊住,
“林耀祖。”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耀祖连忙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王伽罗站在不远处亭阁的栏杆旁,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双桃花眸中带着丝丝玩味。
“大娘子,小的在。“林耀祖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桶,恭敬道。
王伽罗走过来,笑道:"你还真是勤快啊,昨晚忙碌到那么晚,这会儿还有精神帮着打扫。"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林耀祖连忙答道。
"现在这状况,我也爱莫能助了。"
王伽罗笑道,随即她看了一眼林耀祖身上的衣衫,又道:"你身上都湿了,怎么不回屋换身衣裳?"
林耀祖摇了摇头道:"无妨。"
"无妨?这么冷的天,还湿漉漉的,万一染了风寒那就麻烦了。"
王伽罗摇了摇头,随即对林耀祖说道:“来我房里把衣服换下吧,不然一会儿该感冒了。"
听到这里,林耀祖有些犹豫,不过看着王伽罗的表情,于是连忙行礼道。
"多谢大娘子关心。"
王伽罗带着林耀祖来到自己的房间,随即拿出一件衣袍递给他。
林耀祖见状,连忙跪地叩谢,随后便去屏风后脱掉湿淋淋的衣服,然后换上王伽罗递过来的衣服。
等到林耀祖换完衣服出来时,只见王伽罗抬头看了过来。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秀发披肩,肤光胜雪,柳眉杏眼,朱唇绛齿,一副美人模样。
林耀祖不禁看呆了,心跳砰砰狂跳。
王伽罗看到他的反应后,嘴角轻扬。
“好了,现在不是时候,赶紧回去吧,省得等下又挨骂。”
“哦……好……”林耀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说完,林耀祖连忙走出房间,提起木桶继续朝着浣衣坊的方向赶去。
而此刻的贾政正坐在书房,喝茶吃瓜子,看起来悠闲极了。
“老爷,您说那姓林的会不会跑了呀?要不要咱派人去盯着点?”管家说道。
贾政闻言摆了摆手:“不用,他跑不掉的,而且那样也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老爷英明!”
管家连忙说道。
现在林耀祖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罢了。
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若是敢耍滑头,那就只能乖乖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