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在旦夕
“我也去。”我丢下书包，追着奶奶和小叔，吵着闹着要一起去。
奶奶起初不同意，担心我再出事，但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撒娇卖萌，只好同意了。
奶奶心想，横竖只是超度亡魂，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们到村长家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村长死在了自家的猪圈里，村委会商议凑钱给他办场丧事，毕竟村长生前是个好人，唯一干的错事就是把翠香和鬼娃娃留下，祸害了一些牲畜。
如今，他们请奶奶来送村长一程。
我和奶奶走进院子，小叔将布袋放在地上，奶奶规规矩矩的摆放祭品和香炉。
村长家跟我那天来的时候不一样了，院子里破败不堪，房间里毫无生气，尤其是坏了的木门，被风吹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着就脊背发凉。
我忍不住靠近了奶奶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劲。
可我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奶奶点燃香炉，让村委会的人在四周烧钱，还让小叔也去门口烧了几张，说是给路过的小鬼一些零钱，让他们替村长带路。
“尘归尘，土归土，速速下黄泉，莫要留恋人世！”
奶奶盘坐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看着烛火，感觉格外温暖，因为站在奶奶身边，心里的恐惧也渐渐减少了。
我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替村长超度。
等仪式结束了，奶奶起身收拾东西，我站在一旁打下手。
奶奶夸我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手势做的有模有样。
我得意的笑了笑，没什么事能比奶奶夸我更让我开心的了。
我和奶奶小叔离开了村长家，往回走着，一路上有说有笑，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
来的时候，半小时的路，回去愣是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家。
最先意识到不对的是小叔，他扛着我，背着布袋，忽然停下了脚步，“妈，不对啊，怎么还没到家？”
奶奶沉着脸，示意小叔照顾我，四下观察，突然吼了一声，震得树上的积雪落了下来，砸在我的头上，一阵透心凉。
“哪来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我的路？”
奶奶让小叔将布袋递给她，小叔下意识的丢了过去，结果奶奶没接住，布袋在半空中凭空消失了。
“烟！”
见状，奶奶又吼了一声。
我趴在小叔的头上，看他一根一根的点燃香烟，快步走到奶奶身边，将烟递去。
香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代替香烛，对脏东西也能起到一定威慑作用。
另外，烟灰还能止血消炎，跟香灰差不多。
这些都是奶奶告诉我的，但她也说了，抽烟不好，尤其是女孩子。
见奶奶念咒画符，我让小叔靠近了一点，我好帮奶奶掌眼。
“奶，我什么也没看见。”
偌大的林子，除了枯树和积雪，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冬天的夜晚，月光照在雪上很亮，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雪反射的月光比月亮本身还亮，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奶奶盯着香烟，四下一看，依旧毫无发现。
“跟紧了，我们得快点离开！”
奶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分明遇上了鬼打墙，却看不到任何邪祟。
奶奶开着天眼，寻找出路。
小叔有些紧张，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甚至听见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没走多远，奶奶突然停下了。
我朝着奶奶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奶奶好像被一张大网罩住了，四周弥漫着黑雾，而她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到底了……
“小叔，快点烟！”我揉着小叔的头，催促道。
小叔连忙拿出烟盒，但因为紧张，烟盒掉了。
他连忙蹲下去捡，却已经来不及了。
奶奶的四肢被束缚了，香烟落地，她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抬上了半空。
“老太婆，看你这次死不死！”
黑雾慢慢汇聚，变成了翠香的模样。
她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洞，头发像蛛丝一样，在空中交织成网。
翠香面目狰狞，恨意十足。
奶奶想要反抗，双手却被翠香的头发紧紧缠着，动弹不得。
“奶，是翠香！”
“真是冤魂不散！”奶奶啐了一口，心里震惊。
看来，村长的死，并不单纯。
他懂一点相术，就敢这般胡来。他以为，他重聚的是翠香的灵魂？
不，这分明是把周围的冤魂都聚在一起了！
翠香要杀了奶奶，替她和儿子报仇，冤魂也要杀了奶奶，怪她总是多管闲事！
转眼间，奶奶已经被黑雾吞噬了一半，小叔看不见翠香，只能看见奶奶一个人在半空挣扎，惊恐的上前想救人。
小叔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结果没走两步，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我也倒在了地上，打了个滚，爬了起来。
“放开我奶奶！”我撕开手心的纱布，威胁着翠香。
“小丫头，我不怕你的血！”
翠香的声音变粗了，像个男人的声音。
说完，她用力挥手，奶奶被摔在了地上。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奶奶死在你面前！”
奶奶那么大岁数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不要，你别伤害我奶奶，我求你，求求你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可翠香根本不理会我，又把奶奶举到了半空……
“三子，快带千逝走，他们是冲我来的，不会动你们！你们朝东边跑，害怕了就闭上眼！快走！”
奶奶又一次落在地上，不顾身上的疼痛，咳血大喊。
这一下，我哭的更凶了。
因为我看见，奶奶咬破了手指，以血画符，画出了一道门，挡在她和我之间。
“走，快走……我撑不了多久……”
这是奶奶第几次咳血了？
我记不清了，眼前早就湿润了。
“奶，我不走，我不走！”
我挣脱了小叔的手，爬向奶奶身边。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奶奶？我不能失去她！
彼岸，彼岸，你在吗？
我一边哭，一边喊彼岸的名字。
谁能来帮帮我？
谁能来救救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