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灰夫人喝杯茶
“嗯，这就是我想说的。”
把萨勒芬妮的情况说出来后，维克托向后一仰，靠在柔软舒适的靠垫上。
距离进化日还有五天，他和杰斯受邀来到吉拉曼恩府上做客。
在结束了对图雷克的调查后，凯特琳接到了新的任务——负责进化日前和进化日当天，皮尔特沃夫的治安工作。此时，她正忙碌地在港口指挥。
虽然她没说，但是维克托能感觉到，她对于自己母亲认识卡蜜尔·菲罗斯，却不让自己接触皮尔特沃夫的黑暗面有些生气。
有点担心萨勒芬妮精神状态的维克托没有带着她过来，只是在下午茶时分顺势提出了这个问题。
坐在他和杰斯对面，‘灰夫人’卡蜜尔·菲罗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艾欧尼亚的上乘茶叶……卡桑德拉，你的品味一如既往地出色。”
“难得能邀请到老朋友一起喝茶，自然要准备得尽善尽美。”
卡桑德拉·吉拉曼恩夫人轻轻笑着，从面前的点心盘中挑了一块精致的小点心。
“看来，你对这两位优秀年轻人的研究没有意见。”
卡蜜尔笑吟吟地说道。
“危险？看看你自己吧。如果他们的能力不足以掌控那些石头，我反倒该离你远一点——毕竟你本身就是个行走的炸药。
不过，我相信他们。维克托，杰斯——他们都是好孩子。就和凯特琳一样，虽然有自己特别的想法，但是都走在正路上。”
杰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咚咚喝了一大口。
“而且，维克托，小伙子，你在祖安设立的公益基金，最近是在街区安装空气净化器，对吗？
我得说，吉拉曼恩家族百年前修建了祖安的大通气口，但你比我们走得更远——我听说，现在有不少祖安人都在协助你推进这些项目。”
卡桑德拉笑意盈盈地看向维克托，后者只觉得脸颊燥热，于是也仿照杰斯的样子端起茶杯，却发现已经空了。
“吉拉曼恩夫人，您说的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即为他重新倒满。
“关于合作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没有异议。”杰斯放下茶杯，接过话头，“吉拉曼恩家族负责出资，菲罗斯家族提供原材料和技术支持，必要时还可以扫清推广过程中的障碍——现在就等进化日那天的正式亮相了。”
卡蜜尔把手放在桌上，身体靠前。
“不过，维克托，你刚刚提到的情况……我想我有义务向你解释一下。”
她环顾四周，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卡桑德拉，我想借这两位年轻人去菲罗斯家族的研究所一趟。”
“去吧，去吧。技术上的细节，就交给你们这些专家讨论吧。作为投资方，我只想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回见了……要知道你的茶点这么对我胃口，应该多光顾几次才对。”
说完，卡蜜尔从茶盘中拿起最后一块点心，轻轻咬下一口，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随时欢迎。”
卡桑德拉笑吟吟地说。
研究所位于皮尔特沃夫的一处隐秘区域，外墙由黑色金属与玻璃构成，散发着低调却令人敬畏的气场。
卡蜜尔带着他们走入一扇密码门，身后的机械门无声闭合，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得一干二净。
“欢迎来到菲罗斯家族的核心研究所。”
卡蜜尔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大厅的设计显得简约而陈旧，虽然装潢依然高端，但一些角落里的设备型号早已过时，部分区域甚至能看到明显的修补痕迹。
杰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他的目光早已暴露了心中那一丝失望。
在一旁，维克托倒没有感到太多意外。
之前，卡蜜尔曾经说过，设计出她的海克斯心脏的那位天才机械师离开后，菲罗斯家族在海克斯科技研究领域后继无人。
“过去五十年间，我们的技术确实面临瓶颈。不过，停滞并不等于放弃——这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
她带着两人走入一间实验室。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摆满了零散的机械零件、老旧的技术手册以及几台结构复杂的实验设备。
卡蜜尔站在实验室中央，双手背在身后，没有面对两人。
“维克托，那位女孩的经历——在告诉你原因前，你们必须先了解天然海克斯水晶，也就是由菲罗斯家族发现的，海克斯水晶的来历。”
她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直视两人。
“这些蕴含恐怖能量的晶体，采集自壳人族——一种来自远古的智慧种族。每一块晶体，里面都蕴藏着壳人族的灵魂。在使用时，被提取，分解，封存。
菲罗斯家族的先祖——我的曾曾祖母，埃利西亚菲罗斯，最先在恕瑞玛帝国的遗迹中发现了它们，并把它们命名为‘原初水晶’，用于储存和传导能量。
当然，在意识到水晶能够为机械提供比肩魔法的神奇能量，并且能够让没有奥术天资的人使用后，掠夺便成了惯例。
那个时候，研究者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把这些物质取名为海克斯水晶——美名其曰科学与魔法的结合。”
实验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的低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维克托只看过双城之战，他一直以为海克斯水晶是人造合成的产物，最多只是触犯了魔法的禁忌。
但他没有想到，在这里，海克斯水晶，竟然是活生生的生命。
维克托则整个人僵住了，他的手杖砰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杰斯只是瞪着那块放在工作台上的晶体，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和维克托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追求的研究，和禁忌的人体实验没有两样。
卡蜜尔走到工作台旁，抬起手指轻轻触碰桌上放在稳定器中的晶体。
稳定器中，它微微颤动着，好像是禁锢的灵魂在哀嚎。
“这些晶体中的能量，并非无根之源。它们承载着灵魂的碎片，那些灵魂被困在晶体中，无法得到解脱。
菲罗斯家族并非从一开始就知晓这个秘密——真正的真相，是在那位机械师离开后，我才从他的手稿中发现的。
这些年，我试图推动禁止海克斯水晶研究的法案，因为我无法容忍这场掠夺继续。但这并不足够。我需要一个替代方案——一种不需要牺牲生命的方式来延续海克斯科技的辉煌。”
维克托终于开口。
“所以……我们引以为豪的海克斯科技，其根基是……掠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