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收徒
“我父死了。”天皇子眼里闪过挣扎，他想要问问安道然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
可是。
他没问出口。
他看向禁区子，想着若是自己加入，可否在禁区至尊庇护下，仍然是天皇子，享受古族崇敬。
他又看向安道然，看向那柄有些熟悉的兵刃。
心里大恸。
他将安道然当做不死天皇旧部，把不死天刀看做失去了色泽的圣兵。
曾经的辉煌，如今的衰败。
让他心痛。
“我为天皇子，血脉无敌于世间，给我时间，我能称皇，我岂能...岂能像是虫豸一样，孤苦伶仃地活着。”天皇子强忍下心头悲痛，一步步朝着禁区诸多太古皇子走去。
他要至尊的权势。
“恭迎天皇子来我不死山做客。”那身穿黑袍的禁区奴仆，黑色衣袍下的老脸上，可能有嘲弄，却被遮挡不被看见。
天皇子的护道者，面色微微一惊，再没有异样，恢复了开始的恭敬。
唯独安道然叹息一声。
十凶...到底只是一种血脉，而非永世的荣耀和光泽。
他想要收起不死天刀，并且要给与禁区告诫，告诉他们天皇子身后有人，可斩至尊，让天皇子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
毫无征兆的。
天皇子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死死握住了那一柄失去了光泽的不死天刀。
眼睛里流淌着温柔和缅怀。
可马上，他他全身发抖，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要握住这把刀，为什么...”
天皇子想要咒骂自己，可脑海里不断回忆起来不死天皇幼年时候对他一次次的教导，有些时候会让他哇哇大哭，可反而是这样的景色，让他把刀握得更紧了。
天皇子到底是流淌着不死天皇的血脉。
他哪怕内心懦弱，还是在最后选择了遵从父亲的意志，即便他不想踏上这条路，可也正是如此，他内心迷茫，困惑，对自己充满疑问。
“好。”安道然眸子里精光亮起，他明白天皇子还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跟我走吧，我还要去寻找一枚石蛋。”
安道然吩咐了一声。
他要寻不死天皇第二个子嗣。
只是。
不死山的奴仆，穿着黑袍的圣者，声音冷冷地说着。
“天皇子乃是不死天皇后裔，万族共尊，无比尊贵，不是你可以带走的。”
“没错，我等为天皇子护道者，也从未听过你的名讳。”护道者也是低沉着声音开口。
“不死天皇仙逝，有能力保护天皇子的只剩下我们禁区主宰，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圣皇子陷入危难之中。”黑袍奴仆拦在了安道然身前，也是把安道然当做不死天皇旧部。
安道然抬手，打在了天皇子的手肘上，引得天皇子出刀。
他道音如仙钟般浑厚。
“盈则满，满则溢，溢则损出自...”
这是无上经文，正是不死天皇的刀经，天皇子一听，只觉得脑海炸开了一样，像是看到了父亲曾经教导自己的模样。
他眼睛都红了，挥刀一击。
那早就晦暗的不死天刀，几年了不曾再闪动，如今闪烁出一丝刀光。
那一刀...斩落星辰。
“铿锵！”金石交击声音响起。
天皇子一刀，将禁区奴仆手臂斩下，鲜血漫天。
瑶池祖地，噤若寒蝉。
安道然走了出去，他根本没把天皇子斩掉禁区奴仆一条手臂的事情放在眼里，聊家常一样地说道。
“我答应了不死天皇教导你，我会让你拥有一颗无敌心。”
此时此刻。
若是还有人不知道安道然的身份，那就是太过放肆了。
安道然对于天皇子的指导，几乎是醍醐灌顶，犹如神助，根本不是普通大圣能够做到的。
天皇子表情复杂，跟上了安道然。
他询问。
“我父是怎么死的，请前辈告之。”
“你可知十凶？”安道然也打算告诉天皇子一些未来的事情。
“十凶？”
“曾经的仙域，有十种无上的血脉，其一便是真凰，而你父亲便是一只跌落此界的仙凰，他为了救我，也为了抗击曾经仙域的大敌，葬于虚空之中。”安道然开口说出了大部分事情。
听到这些，天皇子眼里炽热，似乎为自己的出身还有父辈的荣耀感到自豪。
却又感到恐惧，连父亲都无法对付的大敌。
安道然看得出来天皇子的懦弱。
他也明白，天皇子才是不死天皇口中所说需要照顾的那个子嗣。
另外一枚蛋，也就是天皇子的弟弟，哪怕什么都没有，也会崛起。
安道然摇摇头，他去寻蛋。
这枚蛋，普天之下，唯独不死天刀知道它的位置。
安道然通过这柄不死天刀，寻到了不死天皇第二子。
此子还在蛋中。
他正在吸收五枚造化泉眼，处于最为容易受到伤害的时候。
然而。
在安道然讲述了不死天皇的死讯后。
这枚处于人生最虚弱时期的蛋开口。
“我未来将焚烧异域，杀尽一切敌！”
安道然知道，这才是不死天皇真正期待的子嗣，哪怕没有血脉，也迟早会无敌。
不过。
他又突然注意到了身边的天皇子。
那个懦弱，时常发呆的小子，如今看到那一颗蛋，似乎得到了某种救赎一样，他再度握紧了不死天刀。
并不是因为想要和弟弟抢夺这柄刀，而是握紧这柄刀，才拥有保护的力量。
“没错，杀入异域，斩灭仙王。”天皇子伪装自己，将自己设立了和自己父亲一样的人设，正如不死天皇儿时照耀他一样照耀着石蛋。
“兄长，等我长大，一同诛杀异域残獠！”石蛋只觉得理所当然。
哪里知道，这已经是天皇子拼命伪装出来的样子。
找到了兄弟两人。
安道然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那就是给与天皇子一颗无敌的心。
这一点，安道然本以为很难。
可是如今看来。
他看到了天皇子的转变。
或许，天皇子的底色永远是懦弱的，但是他可以为了父亲和弟弟改变。
这一点难能可贵。
安道然陪着兄弟二人，在无名古星上，生活有数百年。
他仔细地观察天皇子，教导他不死仙经，传授他仙古法，看他在胞弟面前拼命强装无敌，似乎找到了一条让天皇子自证无敌的路。
如果能够做到，也算是了却了不死天皇的遗愿。
某一日。
安道然识海已经开始动荡，需要修第三道仙气，彻底摆脱祭道。
他把天皇子叫到跟前。
“我欲要收你为徒。”
天皇子跪下。
“前辈，我资质愚钝，远不如吾弟，恳请前辈手下胞弟为徒。”
安道然摇摇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未来，或许我也会死，如同不死天皇葬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