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自小莫的请求
成功击杀邹冲后，薛裴其实做过很多次推演，最终结论都证明先下手是十分正确的。
如果有一天，邹冲真的上门明抢霜儿，那时自身没有任何准备，会是什么后果？
到那时候，恐怕只有拱手送出霜儿，再向邹冲可怜求饶，才有机会活命。
……
终于，又到武馆放假日。
薛裴准备去找莫仲可赴宴。
他穿上了霜儿为他置办的一身新衣服，做工精细的圆领长袍，腰上系一根皮带，阳光帅气。
莫仲可和以前的薛裴是吃过饭喝过花酒的。
那时候，薛裴是个十足的浪荡子，莫仲可也是没比他好多少。
但莫仲可作为商人家族的子弟，那只是他逢人做戏的基本技能。
今天的莫仲可，里里外外都不一样。
之前，他只花了一个晚上彻夜不眠：实在想不通薛裴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直到天亮，也没想明白。
然后他就不想了，从小家里教他的为商之道就是，对不真诚的人也不要真诚。
对真诚的人你就也必须很真诚。
这样才能跟所有人做生意。
所以，莫仲可一开始随意开口要买薛裴的丫鬟，是因为他觉得薛裴的尿性，一个丫鬟而已钱给够肯定没问题。
发现不对劲后，他也不隐藏自己，凭着自己的真性情和薛裴相处。
比如他坚持的两项原则之一，薛裴不同意，他就再没提过霜儿的事。
也能跟刘四壮胆对峙。
如今遇到麻烦了，也能真诚的搬出自己的小姑来跟薛裴拉近关系。
薛裴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所以觉得和莫仲可接触接触，也是无妨。
莫仲可这次很有诚意，没有把吃饭的地点安排在自家开的饭馆里。
而是直接安排在了逍遥馆。
薛裴心道，难怪莫家小姑避之不及。
薛裴以前是逍遥馆的常客，自从没钱了之后就去的少了。
后来赊了账还不起，去得就更少了。
所以，当久违的薛裴进入逍遥馆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跟他打招呼。
有常见的酒客，也有扫地的小厮。
就连在台上跳着胡舞正在转圈圈的舞姬，都没忘记给他抛了个媚眼。
而那些各赋才艺的艺伎、乐官和杂技师傅们，更是纷纷朝他招手。
最重要的是以小翠为首的那些姑娘们，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不过，镇馆的几位花魁娘子，年年换新，倒是对薛裴不太熟悉。
莫仲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花丛中把薛裴解救出来。
去包间的路上，脸上满是胭脂印的薛裴很想问，我以前在逍遥馆这么讨人喜欢的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好在反应比较快，这要是问出口，估计得吓得莫仲可今晚睡不着觉。
来到逍遥馆的一间上等包间，薛裴发现如自己所料，没有别人。
只有他俩。
而他没料到的则是，别说花魁陪坐和胡姬演舞，连基本的弹琴唱曲都没安排。
“莫兄，这么隆重吗？”薛裴打趣道。
莫仲可知道，薛裴说的“隆重”，其实是以简单的安排反指他的心境。
他有些感激薛裴，甚至有些喜欢和佩服薛裴了。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薛裴这样一说，既表达了直入主题的想法，也给了他直接开口的台阶。
“叫我小莫就行，小莫。薛兄，那我就不客气了”，莫仲可不好意思的笑着搓搓手：
“这桌上的菜，我也就不给你介绍了，你也来过，这都是逍遥馆的顶配……”
“你老兄在逍遥馆赊的账，可是不老少！不过在下已全部结清。”
薛裴微笑颔首，也不打算问到底有多少，示意他继续。
这下，莫仲可彻底放下心来。
他生怕薛裴拒绝他，或者说要还他钱。
而薛裴这会儿想的是，打死都不能问到底多少钱。
如果你问了，知道数了，你还不还呢？
“你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主要做牙行和餐馆生意。”
薛裴端起茶杯，回忆了下，点头称是。
“几家餐馆的生意如今是江河日下，不过这都还好”，莫仲可终于面露难色：
可这牙行，向来在东城是首屈一指。如今，如今居然跟张员外家那个案子扯上关系……”
“但这事儿……”薛裴直接点出问题：“莫兄，贵府这么大的产业，又是世家。
在东城乃至宁州主城，应该有不少关系和世交吧？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嘿，薛兄，你还真是爽快人”，莫仲可突然就精神了：“你说的没错，家里确实在上下疏通。
但是这种事儿，多一个路子就多一个可能。
再说了，这不也是咱哥俩促进感情的一次好机会嘛。”
“薛兄你放心，小莫我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莫仲可热情的继续给薛裴倒酒：
“我做的是正规牙行生意。近半年生意贼好，其中有好几个买主有大量需求，我也没多想。
客户有需要，我肯定要满足嘛。谁知，当时经我家牙行手的一些奴子，有一些居然在张员外家地窖里。
然后还有一些地窖里的小家伙，明明不是经我们手里的，却出现在了邹冲他们的一个账本上。
你说晦气不晦气？”
薛裴撕下一只鸡腿，点头道“确实晦气。”
“背后的内幕，我家肯定会想办法查，目前局面也还稳的住”，莫仲可突然凑近薛裴：
“裴兄，你有消息的时候，能说的，转告我小姑就行。不能说的，你坚决不要说，你要坚持原则！”
薛裴看一眼莫仲可，道：“你确定？如果能说不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呢？”
莫仲可挺直身体，神色严肃：“那出了事儿你就别赖我了。你要有原则！”
薛裴噗嗤笑道：“好的好的。”
正事聊完，两人接下来就是扯闲篇。
莫仲可先给薛裴讲了讲他没来逍遥馆这段日子的见闻，又说道新的花魁娘子可谓才色俱佳。
薛裴也问了些莫婉清和莫世家族的八卦。
酒足饭饱，薛裴起身去入厕。
入厕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去的时候，一切正常。
等他解决完之后再回来，走到一半，一个包间的门突然打开。
“小薛兄弟！”
自那包间出来一位劲装汉子，薛裴扭头一看……
“不认识。”
薛裴丢下一句不认识，迈开步子就想走。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一把拽住薛裴：“别啊小薛兄弟！”
其实他是认识的，伏龙帮的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