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生不死的我成了皇明顾问](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106/53107106/b_53107106.jpg)
第40章 您想让他们跳出程朱理学的框架?
朱高炽和姚广孝都在细细咂摸着徐良的话。
徐良端起茶杯,望着茶水微微荡起的涟漪,缓缓道:“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自南宋以来,南方的士子总能压北方一头?”
朱高炽从沉思中抬头,目光里带着隐隐的不安。
姚广孝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很快答道:“战争。”
徐良将茶饮尽,茶杯搁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他点点头道:“南方地势平缓,水网密布,适宜耕种,自然条件优越;加之战火较少,社会稳定,百姓得以读书求学。”
“久而久之,江南便成了天下的经济与文化中心。”
“反观北方……”姚广孝沉声接道,“自宋元以来战乱不断,百姓饱受摧残,经济基础本就薄弱,教育资源更是匮乏。即便是勉强得以科考的读书人,也未必能在南方士子面前占到上风。”
“不错。”
徐良轻轻抚掌,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转:“南方士子的整体水平远高于北方士子,在科举考试中占尽优势,结果便是一步步掌握了朝廷的中枢位置。”
“如今朝堂上那些把持实权的文官,绝大多数皆是江南籍贯。”
他补充道:“比如怂恿建文帝削藩的兵部尚书齐泰,便是南直隶溧水人;太常寺卿黄子澄是江西分宜人……”
朱高炽皱了皱眉,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郁。
他摩挲着茶杯边缘,想要借此缓解内心的不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可若是迁都北平,南方的士林势必心怀不满,甚至可能以科举为手段进行反制。”
“父王虽手握兵权,但朝堂之上,文官终究是难以撼动的力量。”
姚广孝的佛珠停下转动,眼神闪过一抹深思。
他的声音比朱高炽坚定很多:“文官的力量确实深不可测,若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北迁未必能如愿。”
徐良似乎并不意外两人的反应。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重新倒了一杯茶,任茶水的热气在灯火间升腾。
而后才答道:“难,但未必不可行。燕王若真想要掌握大权,迁都北平基本是唯一的解法。”
“只有在北平重建新的政治中心,培养忠于他的官僚系统,才有可能扭转皇明的困局。”
朱高炽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指尖,似是在给自己鼓劲,又像是在找寻某种突破口。
“可……”
他终究忍不住开口:“即便迁都北平,文官集团的力量依旧根深蒂固。没有足够的威望,父王的决策会不会反而激起朝野更多的对立?”
徐良轻笑一声,语气忽然转得凌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当权者最重要的能力便是领导力。”
“领导力?”
朱高炽和姚广孝同时抬头看向徐良,显然被这个词吸引了注意力。
“不错。”
徐良淡然解释道:“所谓领导力,是一种个人影响力,能够引导、激励和组织他人共同实现目标。”
“领导力的核心特质是管理与组织资源的能力,将人力、物力和财力合理分配,以推动目标实现。同时,当领导者需要协调团队成员间的矛盾时,他的智慧与魄力也至关重要。”
朱高炽若有所悟,却又隐隐觉得这种说法太过理想化。
他抿了抿嘴唇,正想开口质疑,姚广孝忽然插话道:“可对权力而言,光有领导力便足够了吗?”
“那些江南文臣,不单单是为了位置而战,他们还看重文化优越感与传承。若他们因迁都而心生怨恨,恐怕远不止反制那么简单。”
徐良露出一丝略显复杂的笑容:“你说得对,文臣要的不只是位置,还有话语权,甚至是后世的评价。”
“若要让他们甘愿配合,必要时还需一些非常之手段。”
朱高炽听到“非常之手段”时,目光一闪。
他望着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然冷却,杯底的茶叶沉淀成一片。
他问道:“非常之手段……您指的是什么?”
“未雨绸缪早当先,居安思危谋长远。”
徐良目光深邃:“从现在开始,以北平为基地,逐渐培养一批忠于燕王的新兴官僚集团,许以未来的重权,等将来靖难成功后,便可顺理成章地加以钳制南方士子,制衡朝堂。”
朱高炽与姚广孝面面相觑,都在掂量着徐良这番话的可行性。
最后,还是姚广孝先开了口:“培养新的官僚集团固然重要,可这需要时间。”
朱高炽点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补充道:“大师所言极是,此时正值靖难之役,眼下父王虽握有近八万的兵力,但真正可用的文官却少之又少。”
“府学、县学的训导,大部分已被调任地方,协助治理事务,他们恐怕很难在治理麾下的同时,兼顾起教育新人的工作。”
“我想你们误会了。”
徐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我所说的新兴官僚集团,并不是只学习程朱理学的书呆子。”
朱高炽闻言,眼神一动,兴趣显然被勾起。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不是只学程朱理学的书呆子?那徐先生认为,应培养什么样的人才?”
姚广孝将手中的佛珠轻轻搁下,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徐良,期待他即将说出的话。
徐良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院中晾晒的鸭子,语气沉稳:“文官的根本职责,是辅佐政务,为君主分忧,推动国家的繁荣与稳固。”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神情变得锋锐:“然而,当文官集团自视甚高,渐渐形成一股割据的势力,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时,他们就不再是朝廷的助手,而成了国家的掣肘。”
徐良扫视朱高炽和姚广孝,目光如炬,语气掷地有声:“我所说的新兴官僚集团,必须兼具科举士子的才学和对国家忠诚的觉悟。”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懂得实践之道,而非沉溺于空谈仁义礼智的虚伪学问。”
朱高炽闻言,指尖微微发紧,手中的茶杯晃动了一下,茶水溢出沾湿了手指。
他的眉间浮现出一抹难掩的震惊,心中隐隐感到徐良话语的大胆,却又难以忽视其逻辑中的冷酷现实。
他看着徐良,语气带着犹疑和震撼:“徐先生的意思是……您想让他们跳出程朱理学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