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刺客特化

上午九点，圣玛丽地下医院。

手术室灯光明亮，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阎罗猛地睁开眼睛。

剧烈的疼痛从脑后涌来，神经末梢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扎着。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额角，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微微抽搐。

他强迫自己忽略这些疼痛，调整着义眼的光圈。

无影灯刺目的白光迅速收敛，周围的一切都如同从明镜中拉开距离，轮廓分明起来，头顶的光芒化作两颗惨白的瞳仁，静静地注视着他。

“别紧张，手术很顺利。”

一个平静悦耳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阎罗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玛丽安娜，她正检查着仪器，蓝色的数据流在全息屏幕上快速滚动。

她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着透明面罩，只露出一双清澈而冷静的蔚蓝眼睛。

“你使用了猎隼KD-22型义体，现在身体正在与新的神经系统和肌肉组织磨合，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玛丽安娜拿起一块酒精棉，轻轻擦拭着他额角的伤口，那里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阎罗闭上眼睛，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右手食指上，如同《杀死比尔》里一样不断唤醒激活，感知从模糊到清晰，再到驱动。

蓦地，他的手指轻轻跳动了一下。

玛丽安娜动作一顿，原本专注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闪身到了五米之外，右手向后伸出，摸向腰间的枪柄，看着阎罗如临大敌。

手术室的门“嘭”的一声打开，数个急促的脚步声飞速接近，枪械上膛的咔哒声与沉闷的呼吸声交织，充斥着整个房间。

阎罗听到动静，睁开眼。

三个穿着黑色金属外骨骼的人分站三方，手里都拿着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

他笑了笑，“不要激动，我正适应义体呢，不会暴走。”

两边的黑甲士兵毫无反应，中间的那人偏头看向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扶了一下透明面罩，锐利的目光盯着阎罗，“为了防止你刚醒来就出现医疗事故，我可是给你打了足量的麻药，你抗药性这么好？”

“应该是义体的功劳，它加速了我的神经信号传导速度。”阎罗动作僵硬地缓缓抬起右手，伸到眼前轻轻握了握，“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我刚刚有抬起手指的念头，便会发现它已经抬了起来。”

“然而现在由于麻醉，它响应又要慢半拍，让我感觉就像是被塞在了一个不合身的铁皮盔甲里，空隙处全部填充着果冻。”

“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玛丽安娜朝看她的那人点了下头。

三人立刻放下冲锋枪，退到手术室门口，都依旧紧盯着阎罗，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玛丽安娜重新回到病床前，在一旁活动架的全息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一个五根异色直线不断波动的函数图，声音平静道：“再慢慢活动一下。”

阎罗从善如流，依次活动着右手五指。

玛丽安娜看着他那越发熟练流畅的动作，语气带着一丝赞赏，“你和这具义体的适应性果然很好，一般人现阶段大都只会浑身抽搐，不可能像你一样，这么快就初步掌握了控制能力。”

阎罗动作从最初的滞涩变得越来越轻灵，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水平，但他却依旧感觉自己能够更快，只是目前毕竟隔了一层。

“能帮我加速代谢掉麻醉吗？我还有事情要做。”他说。

“我建议你慢慢来，反应能力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也可能导致神经错乱。”玛丽安娜说，“至于夜阑那边的事情，她说了并不着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好吧。”

阎罗缓缓起身，轻轻一跃，就跳下了手术床，动作轻盈如同猫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穿上自己的衣服，问道：“有训练场吗？我想好好适应一下。”

他在缪斯之殿就给夜阑说过，古巴人的目标应该还是他，文森特只是一个诱饵，暂时不会有事。

他之前单分子线全废，战力大降，想要和难缠的古巴人为敌就必须升级义体，自然不能急于一时。

玛丽安娜点了点头，似乎早有准备，起身朝着手术室外走去。

“跟我来。”

门口那位之前曾看向玛丽安娜，一直未曾说话的男人——安德烈·杜波夫——终于开口了，声音如同钢铁一般低沉。

他迈步走出手术室，身上那些黑色的外骨骼装甲，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胸口处，数道红色的线条蜿蜒爬行至四肢。

阎罗跟在他身后，故意加重步伐力道，但脚步依旧轻盈得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他敢肯定，如果在奥克伍德大厦有这套义体，绝对不会被巡逻机器人发现。

玛丽安娜看到他的动作，解释道：“猎隼KD-22配套的义体腿，对步态进行了优化，在脚底、关节等处进行了减震、消音处理，专为减少运动噪音，提升行动的隐蔽性。”

“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阎罗笑道，“安娜医生，你这里简直就是百宝箱。”

安德烈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厚重金属门，率先走了进去。

“你满意就好。”玛丽安娜说道。

阎罗跟随着他们进入训练场。

这是一片巨大的空旷场地，整体是原生的水泥灰，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高亮的炽白灯管，除了边缘有一些用来训练的沙袋等设备和铁笼外，中间空荡，连支撑柱都没有。

安德烈在场地中央停了下来，外骨骼装甲上的红色线条逐渐亮起，像是流动的岩浆。

他转身面朝阎罗，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度超过两米的黑色大太刀。

“这是寰宇重工的泰坦系列，T-500，主要作用就是增强力量，你要是被我命中，可能瞬间就会丧失作战能力。”安德烈的声音似乎被某种低频的震动所掩盖，低沉而沙哑。

几个正在训练的人员，都将目光投向了这边，但却没有任何人靠近。

“强尼，给他扔把刀。”玛丽安娜对场地边缘的一个改造人喊道，正是昨天那位阎罗见过的守门人。

阎罗在水泥地面上的一道深刻刀痕前立定，抬手接住强尼抛来的武士刀。

刀身雪亮，握在手中却感觉轻若无物，他斜下轻挥，刀光划破空气，月轮横空，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弄坏了不用赔吧？”他问。

“给你打折。”玛丽安娜说。

就在两人对话的瞬间，阎罗动了。

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速度之快几乎肉眼不可见，留下的只有一道道残影在空气中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