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伤势
咔嚓！金属门解锁的声音。
林棠和守卫先后进入房间：很黑！没有窗户，顶头的排风系统在运作，看不见人影，伸手不见五指。
守卫摩挲到开关，顿时周围亮了起来，只是似乎太亮了，林棠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眯起来眼睛。
“您有30分钟的探视时间，我将全程旁观，请抓紧时间！”守卫一板一眼的开口。
林棠看到了靠坐在墙角的人：一身衣服早已变得脏污，一条腿支起来一条腿放下，手肘撑在腿上，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手上的鳞片在灯光下很是耀眼。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铁栅栏，将空间分成两个区域。
“林望！林望！！你还清醒吗！醒醒！”林棠贴近栏杆，在最接近的距离呼唤他。
他一直没有动静，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似乎陷入了梦境里，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这很不正常，他们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人为什么醒不过来！林棠喊了他很多声，一直得不到回应，自己也接触不到他。
“你们到底给他用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就醒不过来！不是关禁闭吗？你们非法给他用刑？”林棠怒吼着质问旁边的守卫。
守卫的神情不曾变化，依旧是一板一眼的语调“来这里的只有两类人：犯错的和控制不住自己的哨兵。关禁闭是哨塔里通俗的说法，实际上是对哨兵的精神图景进行强制干预，在特制设备发出的声波下干扰哨兵的各项感官功能，达到惩罚或约束的作用。在昏暗没有时间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至时间结束。期间哨兵的任何变化、反应都将有自己承担，不得干预！”
哨兵五感通透，没有白噪音装置的帮助，只会不断接受外界的信息，直至精神图景膨胀、扭曲，更有甚者会出现畸变前期特征。更别提还有干扰设备辅助，痛苦只会成倍增加。这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感受，都会陷入自己的精神图景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痛苦。
以此来约束哨兵的行为，所以在哨塔有句俗语“再强大的哨兵，提到禁闭也会乖巧起来~”
林棠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震惊又心疼地看着林望。
她没想到害他这样的竟然是自己！她后悔了，不该冒险制定这样的计划，哪怕迂回一些，现在遭罪的也不会是林望。
“你把栅栏打开，我进去叫醒他！”林棠决定去精神图景找他。“不可以的，向导！在禁闭室是禁止任何人靠近哨兵的。”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林棠无语地看了那个守卫，知道这是规定，也不难为他。
“既然人不能靠近，那精神体和精神力是可以的吧！”林棠钻了空子。
直说人不靠近，我精神体又算不上人！
“......这个没有规定..”守卫第一次遇到向导探监，探监就算了，还钻空子。
林棠挑眉，将叮当甩到林望腿边。叮当嗅到熟悉的气息，一路从小腿游走到脖子上，找个位置开始工作。
她坐在地上，手心的精神力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汇聚成一小股丝线，坚定缓慢地伸向角落里的人。
守卫是今年新来到哨塔的哨兵，见过太多因为受不了禁闭，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人，个个都哀嚎、翻滚。他早已习惯，甚至会想自己有一天怕是也会在这里和那些人一样。
他的眼睛从手心的精神力转移到角落的男人身上，看着他的伤口在好转，脸上的痛苦神情也在缓和，不禁有点羡慕、嫉妒：他真是好运，关了禁闭向导还专门申请来探视...
林棠来到林望的精神图景：大街上，路边都是吆喝的小贩和来往的汽车，天空是灰蒙蒙的，地面是白灰色的沙土路，每辆车开过都扬起很多灰尘。
虽然是精神图景却是那么真实，简直一比一还原。
她望着周围，想起来是小时候家附近的街道，那时候爸妈会一左一右拉着两兄妹走在街上，她喜欢碾地上的小石头，哥哥喜欢踢小石子。林棠神情柔和，知道该去哪里找他的本体了。
来到以前的家，那个被烧毁的什么都不剩的地方，林棠看着这小二层的房子，青墙黑瓦，小花园，小秋千。
她没想到还能有见到这些的一天，竟然都被记在了精神图景里了。
她走进去院子里，走上台阶，按响门铃“叮咚！叮咚！”
“来了！等一下！”是青年的嗓音。
林望开门，看着门外的妹妹“林棠！你回来了，刚刚好呢~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姜丝牛肉面！”他笑眯眯地将人迎进来。
林棠也很高兴“是啊，哥哥！我回家来了，你今天休假吗？”
她在屋里环顾四周，一切都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除了人。
林望高兴地进厨房将面条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着林棠坐下吃面“快过来！你最喜欢的，难得回家一趟，趁热吃~”
林棠看着眼前飘着红油，让人食欲大开的面条，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林望，拿起筷子夹起来一筷子姜丝准备放进嘴里。
咻！一根筷子钉在林望身后的柜门上。
林望笑容不减，依旧笑眯眯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筷子都飞了~是太高兴了吗！”
林棠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个伪装的假货，她满脸恶意的开口“我故意的！你配坐我对面吃饭吗？你这个~怪！物！”
林望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只笑的更深“林棠，我是哥哥呀！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要和爸妈说~让他们教训你！”
林棠听到他说爸妈这两个字都厌恶的很，将面迎头盖下去！
他瞬间后退，维持不住自己的人设，整个身体开始冒黑气，是一团不可名状物。
林棠戒备地盯着他“林望在哪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黑气没有实体，只大概凝聚得像个人，“桀~桀~桀~~你说我是谁？我是你哥哥啊，我亲爱的妹妹~”黑气甚至想上前来接触林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