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许背弃的诺言
没人知道那天余旭给了余顾什么。
只是在第二天，海棠便再次在她的办公室见到了余顾。
余顾见到海棠的第一时间就开口问道，
“01人呢？”
海棠耸耸肩，嘴角带着讥笑道，
“向来只有她找到我的份，可从没来我有找到她的时候。”
余顾却点点道，
“她不在就好。”
海棠错愕地看见余顾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低声说了一大段让她瞳孔地震的话。
而余顾这边的布置刚刚安置下去。
整个希望市的安全指数，就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骤然下降，数不清的袭扰每天都在上演。
希望市的黑帮分子之间，每天都在街头拍着足以畅销全球的激烈大片，大量商铺在这些争斗中被打砸抢烧。
执法局巡逻车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四处救火，却根本无济于事。
而星辉集团直属产业中受损最过严重的，就是余顾的种子科技公司，因为定位的原因，他的门店大部分都开在治安相对较差的贫民区。
余顾在之后的一次董事大会上，大力拍着桌子，喘着粗气，死死瞪着余旭。
所有董事都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这样，现如今的星辉集团，只有余旭会干这种事情。
不得不说余旭潜伏了两个月之后，果然一出手就是杀招。
这让余顾之前的所有的投入都成了笑话，没人会再相信这样的形势下，余顾的种子科技还能为集团带来丰厚的财报。
虽然余旭在会上明确表示这根本不是他的做的，甚至话里话外还在暗讽余顾是在自导自演。
但董事们又怎么会相信余顾做出这种自损根基的事情，毕竟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再过不了多久，余顾必定能攒够登上总裁之位的功勋。
可一切都没有证据。
余顾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为种子公司向集团申请增加安保。
这个方案毫无争议地被通过，于情于理，那些才拿到几个月甜头的董事们，都会选择在这时候支持余顾。
而余善祥在这场会议中，仍旧是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这场会议结束后，余顾疲惫地回到108层，刚一进卧室，就拉过跟进来的苏黎，一头栽进了苏黎的怀里。
苏黎抚摸着余顾的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董，在余旭的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您从那回来之后，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余顾闻言撑着苏黎的身体抬起头，和苏黎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听到苏黎接着说道，
“您已经有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找我商量过对策了。”
余顾并不作答，只是目光下移，看向了苏黎别在胸前，那枚金光闪闪的星辰勋章。
那是他们同舟共济获得的最高荣誉。
亦是余顾交给苏黎的信任与权柄，戴着它，其他人就能明白，苏黎的话能在一定程度上，直接代表余顾的态度。
这可以让苏黎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不用次次都来征求余顾的同意。
注意到余顾的目光，苏黎轻咬下嘴唇，颤抖着伸手去摘那枚余顾亲手送给她的勋章。
苏黎什么都没有辩解，因为苏黎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所有猜测的罪名都将成立。
可这时，余顾却捉住了苏黎的手。
余顾看向苏黎，发现苏黎的眼角竟是不知何时挂上了些许晶莹。
他俯下身，替苏黎吻去了眼角的泪滴，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苏黎走向了床榻。
直到月上枝头，她都以为余顾睡着的时候，才听见余顾对自己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苏黎，还记得我最开始对你许下的诺言吗？”
苏黎愣了愣，脑海中闪回了最初余顾在落地窗前对自己说的话，将头倚在余顾的臂弯里，轻声道，
“苏黎永生难忘。”
余顾点点头，转身怀抱着苏黎，沉声道，
“如果有一天，你联络不上我的时候，不用管我，戴着我送给你的勋章，在你认为合适的时机，用你自己的办法，去完成它。”
苏黎眼睛猛地瞪大，抬起头，就看见余顾正凝视着自己。
余顾的眼神在这一刻告诉她，不要询问、不要质疑，去执行。
苏黎深呼吸一口气，却倔强地说道，
“我会按照您的命令执行。但倘若我完成了您的宏愿之后，却仍旧找不到您，我发誓，我会用尽所有手段，亲手砸烂它。”
余顾的眼神里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听苏黎接着说道，
“我从来都不像您和白音小姐她们一样，心中有那么纯粹的信念。我这一生所求的，不过是家人安康，最好能有荣华富贵而已。”
苏黎躲避着余顾的目光，将头埋在余顾的胸口，
“我不是什么好人的顾董。”
苏黎紧紧抱着余顾的身体，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天下人的幸福我顾不过来，也不想顾。”
“我只知道，在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到幸福和尊严的时刻，是您给的。”
“我的家人爱我，但他们也带给我太多太多的负担，我不恨他们生下我，却有时也会埋怨为什么我会出生在那样的环境。”
“您知道吗？第一次向您自荐席枕的时候，我没有快乐，只有恶心。”
“对自己的恶心。”
“如果不是遇见您，我也许会做很多很多的错事，只为了多挣一些钱，在回报家里恩情的同时，能给我自己谋一点未来。”
“您可能不知道，在您去我家之前，我每次单独外出的时候，都会故意让司机停在公司的一楼，然后坐电梯上来。”
“为的就是从其他基层职工羡慕的眼神里，找到那一点点可怜的认同。”
“只有这样，我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而不是将自己视作一个只为满足您欲望的机器。”
“我那时的心里好恨，我那么拼命的读书，可不是为了来您的床上，为您寻欢的，更不是为了帮您去外面搜罗美女的。”
余顾全程默不作声，听着苏黎哽咽地说到这里，将自己的胸口打湿。
苏黎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她只是一股脑地将心中受到的所有委屈，在这夜彻底发泄了出来。
到最后，她沉默了很久，才在余顾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里，悄声自言自语道，
“所以余顾，不要抛下我，无论去哪里都带上我。”
“因为只有你还在，我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卑贱，我不是将身体献给了权贵、而是给了一个英雄。”
话音刚落，苏黎突然听见了一声宛如梦呓地回答，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