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好还是示威？
家属院就这么点大，江婉清和程燃同居的事情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第二天他一出门，就有好几个人看猴似的站在门口。
原来不管哪里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江婉清洗好脸刷好牙，想出来透透气，正正好和几张神色各异的脸撞了个正着。
“你们……”
别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把她们打量了一遍，其他人倒是没怎么记住，有个和乔雪梅长得很像的女孩子挤到前面，脸色极臭，上来就指着她。
“哼，果然和我姐说的一样，还没结婚就和男人住在一起，能是什么好女人，呸！狐狸精！”
身边有人拉了她一下，提醒:“红梅，别乱说话，这不是外面大街上，注意形象。”
“她敢做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了？”
女孩人不大，说话口气却不小，这如出一辙的模样，江婉清大概知道她是谁了，饶有趣味的倚着门，神态放松。
“各位一大早就堵在这，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像这位小妹妹一样，来亲眼看看狐狸精长什么样？”
她勾着唇，说话漫不经心，脸上毫不见心虚和害怕，哪儿像是乡下来的。
几个女人互相对了个眼神，摆摆手。
“妹子你误会了，我们是听说程同志的未婚妻住进来了，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红梅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一个短头发的女人自来熟般上前挽着她的手，近到江婉清闻到她身上雪花膏的味道。
嘴上说着来帮忙，实则是不是添乱她们心里也清楚。
江婉清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蓄了一汪可怜巴巴的泪水。
“早就听说城里人和我们乡下人不同，有礼貌讲文明，还个个漂亮持家，是新女性的模范，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各位看起来也和我一样是随军家属吧，我叫婉清，称呼您嫂子行吗？”
“妹子你太会说话了，我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叫嫂子当然好，我姓王，以后我们就是住在一个院里的人，亲近点好，哈哈哈……”
三两句话把她们捧上天，加上本身对江婉清这个乡下人的同情，她们自然不好意思对她说重话，甚至心软的还要在心里内疚一下。
“嫂子！你怎么和她合起伙来了！你忘了来之前怎么和我说的吗！”
乔红梅见自己的队友竟然站到另一边去，顿时急得跺脚，强行上手把人拉回来。
适时的，江婉清抬起袖子擦擦眼泪，把王嫂子推出去，声音裹着微微的哭腔。
“我初来乍到，可能哪里做得不对惹了这个小妹妹吧，只要你说，我可以道歉的。”
她眨巴眨巴眼，以柔克刚，像乔红梅这种脑子简单的人，除了难缠点，不难对付。
“你这个狐狸精！明明我姐姐和程营长才是一对，你识相点自己滚！不然以后在这个院里你别想过安分日子！”
她大声嚷嚷，甚至放下狠话，其他几个人都是军属，要脸的，跟着看看热闹就罢了，可不想跟着乔红梅丢人现眼影响家属工作，赶紧把她拽开，就差上前捂嘴。
“别太过分了红梅！人家婉清同志多老实一个人，别欺负她。”
“她老实？王嫂子，你别被她的表面功夫骗了，她明明是故意的，想让我出丑！”
还不算太蠢，可惜聪明也不多，江婉清内心哂笑，打算逗逗她。
局促的揪了揪衣角，她抬眼怯怯看着乔红梅。
“可是我都不认识你，也不是我去找你的，你怎么说我让你出丑呢。”
“你别装了！你刚刚才不是这样的，别装得好像多怕我！像我欺负你一样！”
乔红梅见她这样更来气，几个嫂子死命都拽不住。
“不想连累你姐姐的工作就安分点！”王嫂子呵了声。
这会儿她总算安静下来了，闹腾半天，给江婉清塑造成了无理取闹的泼妇形象，心里有气没处发。
“这里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呢？”
洪兴拿着一个纸包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还以为大家在友好的和江婉清聊天。
谁知乔红梅见到他就像见到靠山，扑棱上前。
“洪兴你来得正好，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强行塞给程营长的，你说啊！”
她非得要一个符合自己心理预期的答案，洪兴听得一脸懵，抬手挠了挠头，甩开她的手，嗤了声。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是过来给嫂子送东西的。”说着他把纸包递给江婉清:“这是程营长让我给您买的衣服，都是时兴的，嫂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可能！”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乔红梅把纸包抢过去，未经同意就拆开，难以置信。
里面的确是两套衣服，是她在报纸上看了很久一直没买上的，竟然让洪兴买到了。
“红梅同志，你注意点分寸！”
洪兴有点生气，知道她性格嚣张，但第一次见她这样“癫”。
“你……你说这衣服是程营长让你送给她的，你有什么证据？”
他张了张嘴，汉子一个，也不懂弯弯绕绕，想直接怼回去，可江婉清拦了他一手，冲他摇摇头。
她笑看着乔红梅，不轻不重的把衣服拿回来，举到胸前。
“你要证据的话可以回去问问你姐姐乔大夫，昨天程燃让洪兴买衣服的时候她也在。”
“你怎么敢直呼程营长的名字！你也配！”
江婉清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她心口上戳一刀，她梦想着有个营长姐夫，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身边的朋友无人不知，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她哪儿有不疯的道理。
到现在，旁边的几位嫂子算是看清楚了，江婉清是程燃认可的即将领证的妻子，她们差点被乔红梅当枪使破坏人家的关系，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抽她几个嘴巴子。
“人家未婚夫妻感情好，我们就别插嘴了，各回各家吧，走走走。”
王嫂子讪讪把姐妹几个带走，连带着拖走乔红梅，生怕再说下去传到程燃耳朵里，没她们好果子吃，毕竟她们的丈夫都是在同一个区工作的兄弟，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啊啊啊……江婉清，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