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卑
杨天到家先给母亲上香了，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打开了查分网站，并没有登进去。本来说的9点可以查成绩，这都已经快10点了。杨天看确实差不到就准备去洗洗澡。
杨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半年前宛如两人。浑身肌肉就像一层薄薄的铠甲。他将双手伸了出来，缓慢握拳，感受到肌肉中爆炸的力量。但他的眼神中充斥着迷茫。
热水逐渐打湿他的头发，他逐渐放松，仔细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好像听到了细胞的欢声雀跃。
他回忆着上一次乌鸦引导他的每一瞬间。他试着把这股莫名的能量凝聚，瞬间他就感觉右手发热。他能感受到右手的血液循环变得很快。力量至少是刚才的两倍。
在洗浴间玩着玩着，热水器有个20分钟的报警，提示他水要变凉了，他就赶快擦干换个衣服，坐在电脑旁等成绩。
他匆忙的看了一眼发现成绩还没有出来，手机叮叮叮的一直响，好多人都在问成绩。不过他没有查到就没有回人家。
他还学着刚刚的样子确实再也没成功的凝聚力量，他估摸可能是这会心不够静。大家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当然也坐不住。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杨天拿起手机一看是苏玲瑶，他突然想起来下午听到的事，就联想到可能是怕姓刘的那一帮人的报复，苏长英才那么着急把女儿送出去旅游。
“喂！你玩小兄弟呢！接那么慢”电话刚刚接通。
“滚吧！成绩没有出来呢！出来就回你消息了啊！”杨天听她说着就想到前些天的林雨，平复一下躁动的心。
“啥？我这都有朋友查到了诶！应该是刚刚出来，你那破电脑多刷新刷新。”
“哦哦哦，出来了，654”杨天重新登入果然看到了成绩。
“66666，你学习怎好啊！我记得……”
“一般吧！我先给人家消息回了，先挂了！”
“噢噢”
杨天先给父亲发了分数，他想多发点打了字又删掉。也不知道父亲看不看得见……
又给母亲点好香，诉说这一段时间碰到的事。没说几个字就红了眼。
直到手机在屋里响几声，是奶茶店老板打来的。
“是我，陈坤，买奶茶的。考的怎么样啊？”
杨天心想和你有啥关系啊！“654，咋啦陈叔，有啥事情你说。”
“哇，考挺好的。是这样啊！我有一个亲戚吧！他们想找一个家教，那些老师吧！都是老方法，他家孩子听课的效果不好，这马上也高三了，就想着找一个毕业生辅导辅导数学再传授一下高三学习的经验”
“噢噢，意思就是想让我当家教呗！但是我还要送外卖啊！”杨天心里琢磨着咋样多要点工资。
“诶，好说，就上一周课一天两个小时就好，我给你个地址，明天你去看看，好吧！”说完就挂了个电话，发了个地址过来。
“王府一号，18号住户，你明天两三点来就行，去了给我发消息。”
“行”杨天其实并不很想去，但是这个地址确实是这一片儿有名的别墅区，他估摸着人家肯定出手挺阔绰。
挨个回了别人的消息，往下一滑就看到李子涵9点多发他紧张的，和一些可爱的表情包，但他刚才发消息的人确实太多了，他就谁都没回，他也没有看见。
开聊天框是李子涵最下面发的654的消息。
杨天有点疑惑她怎么知道我考了654？杨天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考了那么多分？
“我不知道啊，这是我的分。你是重生了吗？轮回了。”
“不好意思啊，和家里打完电话，然后就人家让我去做家教。没来得及看聊天信息。”
“噢”屋里的小女生抱着手机，想发点啥又不知道发啥好。
杨天这边也是看着聊天框陷入了沉思。讲实话他挺中意李子涵的。之前去谈恋爱都是人家只要说谈，他就稀里糊涂就同意。有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就分开。回想起来那时候是真傻。说喜欢吧，也确实喜欢，但是说爱吧，真谈不上。
“杨天你真是个大混蛋！”女生看着聊天框不再蹦出来短信提示，骂了一声。
啊！秋！！谁骂我呀？喷嚏打破了杨天暂时的幻想。他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眼他就想到了李子涵。想到李子涵他就想到了苏玲瑶，最后迷迷糊糊又想到了林雨，瞬间林雨那曼妙的身材就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哎呦，我想他干嘛呀？杨天搞得有点面红耳赤。
“喂，你睡了？”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李子涵发来的信息。
“正在睡”杨天吓一激灵，像是做坏事儿被发现了。
“好吧，别死床上了。”那边李子涵对着枕头就来了两下。“啊！气死我了。”
杨天以为他又发神经呢！也就没有说啥。想了想，明天上午要送外卖，明天下午还要去面试，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7点多陆小勇就喊杨天出来了。
“不是杨哥你都18岁了，你还要长个儿啊。年前咱俩还差不多呢，你现在要高我半个头了。你这一顿饭能顶三个人啊！”陆小勇疑惑的看着已经吃了三碗大米饭，去盛第四碗饭的杨天。
“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真长个了呢！去年的衣服我都穿不上了，该买新衣服了。”杨天伸出胳膊比划一下。
“不是杨哥，你背着我去健身房了，你是不是打药了？你头顶怎么尖尖的？”
整天看着自己的手臂比陆小勇的整整粗了一圈，也疑惑了。“我也不知道啊，天赋吧。你不说我都不注意。”
“185，白皮，长得巨帅，成绩还好，还能干活，身材现在也是那么的完美。要不你去当鸭子吧？”陆小勇扭捏的眨巴眨巴眼。“不是，咱俩这天天送外卖我都要黑成碳了，你怎么不黑啊！我记得你之前挺黑的啊！”
“我不知道啊！”杨天心里跟明镜一样抬头迎上陆小勇那杀人的目光。
“哎，对了，杨哥没问你考多少呢？我是能有个本科上了，我妈终于要放心了。到大学我再美美谈一段恋爱。想想我都舒坦。”
“654！”
“多少你说多少？654，我记得你在学校最多不得考520分吗？不是，你是不是有挂呀？兄弟？”陆小勇直接就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
“之前是太烦暴龙了。考的多了，他天天跟臭屁精一样。”杨天挥挥手。
“我靠，兄弟我都不敢想，等会儿暴龙看见你会是什么表情？”
“等会儿啥等会儿啊。”
“你也没喝酒就醉啦？？等会儿8:30散学典礼啊。你不会忘了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还真忘了。”杨天懵了，赶快把手机上的自动接单取消掉，但是已经接到一个单子了。又连忙给站长打电话，把这个单子转给别人。
“走吧，兄弟，昨天暴龙在群说过一本线的去给他报成绩，你报了没有？”
“我不知道啊。”杨天一脸无辜。
“行，行行，先过去，先过去。”陆小勇拉的还没吃完饭的杨天。
两个人一进校门就吸引了很多的目光，陆小勇走在杨天身边，连腰板子都感觉硬了起来。杨天倒是浑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黄袍。
刚刚找到自己班的位儿，李子涵和苏玲瑶都围了过来。
“杨大少今天的穿搭很别致啊。”苏玲瑶率先开口。
杨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送外卖的衣服，不由得窘迫了一下。
“哎呦，得亏说杨天有出息呢，天天上学那么硬，出来就给工作找好了呀。”一到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杨天一听就知道是谁，这声音到耳朵了就浑身刺挠。回头就看到母暴龙化的妆，花枝招展，穿个红裙子。妆化的很浓，脸和脖子完全就是两个颜色。
杨天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回来“忘了今天要开散学典礼了。要不是陆小狗，我今天就来不了了。”
程丽丽看明天不搭理他，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不知道杨天考了多少分呢？天天也不让管，也不让说。”本来程丽丽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昨天要收集班内过一本线的同学信息，本来他们班的指标是五个，昨天问过了问过去一共就过了两，她看好的一个也没过。
“考多考少都是自己的，老师那时候给你们讲你们不听，现在好了，你看刘琦，天天谈恋爱，之前在咱班都是第一的，现在连一本线都没有过。”程丽丽在后面嘟嘟囔囔，嘟嘟囔囔。
杨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刘琦人家没考过，说不定有你一半功劳。还有一个我考了654分，我认为我考的挺多的。”杨天一本正经的在那说。旁边的陆小勇嘴角比ak都难压。“还有我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和你有啥关系啊？我靠，我自己努力挣点儿钱。我挺开心，挺骄傲，挺自豪的。”
“哎呦喂，说的我姨妈都通顺了。”苏玲瑶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
李子涵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玲瑶。然后视线一直在杨天身上就没离开过。
程丽丽一听气的那都不行，不过听到杨天考了654分，立马那就换了一副嘴脸，虽然杨天后面说的也不好听，但他根本就不在意。算上杨天虽然只有三个过了一本线没有达到指标，但杨天这个分数完全能上一个不错的985。这一个顶十个用了。
“这才刚成年就能靠自己努力挣钱了，厉害。是老师以前看走眼了。”程丽丽强挤出笑容，心里mmp，因为杨天确实考的不错，说不定报考学校后回来拍照，他要是在领导面前说自己几句不好，那这可完蛋了。
杨天看他那个笑，就非常的反胃。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程丽丽现在能给他好好说话了，等他报了江海大学，肯定要回学校拍照的。不用猜就知道程丽丽在想什么。
程丽丽待一会儿看没人搭理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说是三月编的，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各班各班拍个照就结束了。
杨康和陆小勇本来就没请假，每天还有最低接单数量要求，所以就赶快去送外卖去了。
“苏玲瑶，你能不能离杨天远一点？他都说了如果我们两个都能上江海大学就可以在一起。你就不要当小三了，好不好？”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子涵就直接对着苏玲瑶开炮了。
“她答应你了吗？说话那么难听。我也要去江海大学了，他也同意我了。你不要当小三了！！！！”苏玲瑶一听说这话当场就不愿意了。
“哼，咱们走着瞧。”李子涵气鼓鼓的就直接离开。
“福伯，走啊！”李子涵坐在车子后座，前排坐着一个白发老人。
“小姐，咱们还要等一下苏玲瑶，你认识她吗？”
“等她干啥呀？她烦死人了。”李子涵听见这个名字那就来火。
“这几天来家里那个苏长英是他的父亲。姥爷要顺手接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吃个饭。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合吗？”那个白发老人扭过头来，他脸上皱纹挺深，眼睛炯炯有神，从脸上看估计也就不到60岁，但是满头白发倒是真的。
“没事。”李子涵听是他爹安排的，也就不说啥了。
车门被打开苏玲瑶坐了进来。
“又见面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李子涵打着招呼。显然她早就知道。
“切，谁乐意看见你？”李子涵嘟了嘟嘴。
……
……
“杨哥，我不想送外卖了，好累啊！我妈这两天闹着让我考驾照呢。等着工资一结我就不干了。”陆小勇吃完饭又在那边抽着烟，眼里倒不清的迷茫。
“考驾照好啊！考完以后就不想了。我前一段儿也考了科一，这段儿忙也忘考了。”杨天继续大口大口扒着饭，实话说最迷茫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
“喂，陈叔，我倒是王府一号了，但是那个保安不让我进来。”杨天看见在富丽堂皇的建筑，感叹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把他接进16号别墅。屋里面正做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庞刚毅，岁月留下的痕迹非但未减其魅力，反而添了几分成熟韵味。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不怒自威的锐利，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独有的沉稳与自信。
不过杨天倒也不怯场，从小就不怕生。
“坐，杨天小兄弟是吧？我叫陈明，陈坤是我的表弟。他应该是跟你说好了。明天我儿子就休息了，从明天上午开始，早晨7点~9点你来这个地方，给他补习补习数学。你要是住的离这里远的话，这里倒也有空房间。一天200，补习一周。”男人说的很直白。
“行，我离这儿不远，我早上自己过来就行。就是门口保安不一定让我进。”杨天一听可行200顶了一天赚的了，还不耽误送外卖。等这周一过他外卖那个活也该发工资了，这边还有1400，加一起估摸有7000块。6000块钱交个学费，剩下钱也够这个月花了。下个月一号按他爹说的，会有人再给他发两千块。
“等等让冯刚带你去保安那混个脸熟，就是刚刚带你就来的那个”男人给了冯刚一个眼神。
“杨小兄弟，跟着我来”两人一同到了保安亭，冯刚进去给保安交代着，那保安差异的看了杨天一眼，这家伙穿着外卖套装，刚才保安差点就给人赶走了。
“你咋来的，我安排人送你？”冯刚从里面出来对杨天笑了笑。
“不用，我去送外卖里，我电车就在那边里”杨天指了指东边的电车。
“行，先过去吧！”冯刚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杨天刚刚把车子推正。
“喂喂喂喂，杨天！”李子涵把车窗降下来，一脸吃惊的看着杨天。
杨天抬头，先看到是奔驰的车标，恍惚间他首次感觉到了尴尬。“嗯，送外卖呗！”他尽量叫自己语气平稳一点。
“行，我们先过去了。”李子涵看出了杨天那一丝拘谨。
杨天呆呆的看着车子从眼前经过，他笑了笑继续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