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夫妇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转眼已是永明十四年，十四年前，丞相谢治与轩王赵发结盟夺嫡未成，轩王在那场皇家之乱中结束了生命，丞相一家被满门抄斩，而皇帝赵若成却因此乱，卧病在床，不久逝世，于是先皇退位，其太子赵世佑登基，年号永明……

永明十四年，十四年之久，常芜仇也是豆蔻年华了，在烨华庄待了十四年，每天与母亲常荷，阿姐常芷，还有她唤的九儿哥余安朝和余娘余姚朝夕相处，偶尔也会下山到街上游玩，她也见过梓州形形色色的人来找余娘算命，这日子也算过的平静，另外自己也能弹上一手好琵琶，那都是余娘授予她的，闲暇之余，她会找个安静的地儿，弹上一曲。

十一月，新雪初落，烨华庄先前安静得很，可当雪落下的那一刻便有琵琶芳音悠转……

这正是常芜仇所弹，她在烨华庄自己所住的院落里弹起了曲子，雪与声一同落下，初雪玉声共贺冬临。

弹奏琵琶的少女，气质稍有些清冷就如同这冬日里霜花，但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女娃，看上去是还有些幼稚气，眼睛水灵如冬日未结冰的湖水，这幼稚气便又淡了几分。

曲儿终止，院门旁早就立着一对少男少女了，他们待常芜仇奏完曲子才走进来。

少男笑的眉眼弯弯道：“予鹿妹妹，弹得好。”这少男便是长大后的余安朝。

少女大步走到常芜仇身前，看着她那双白里透红的手，她一摸，凉的不行，于是将手中的暖手壶给了常芜仇，嘴里还念道：“傻不傻，这么冷的天，还弹。”这少女便是长大后的常芷。

常芜仇对着常芷微微一笑道：“阿姐，我没事。”

余安朝：“方才有对夫妇来寻师父算命，远远便就听见你所奏的琵琶声，便就爱得不行，现在在厅堂要见你呢，我和阿芷这才来叫你。”

常芜仇一脸茫然，常芷便解释道：“那对夫妇是梓州的沈知州沈大人与其夫人，他们呢，是来为自家女儿算姻缘的，这在过两日就是沈家大姑娘的及笄了，沈家要设宴为沈大姑娘寻姻缘，到时梓州不少有头有脸的都会去沈府，方才他们听了你所奏之声，便想邀之去为其奏曲庆贺。”

常芜仇思索道：“这样说来，便是可以下山喽。”

常芷笑道：“你呀，就是想着下山。”

余安朝：“那要不先去厅堂看看。”

常芜仇与常芷都是点点头。

……

三人来到厅堂，便见着那对沈夫妇，面容慈祥，厅堂内常荷也在。

三人简单的行了礼后便入座，余姚笑脸盈盈道：“才来这位小女，便是奏琵琶之人了，她是我这远亲的小女儿常芜仇，小字唤予鹿。”说到远亲时，余姚是看看常荷的。

常荷平静道：“沈大人，若我这小女能帮你们，是我们的百般荣幸，但……”

沈知州沈大人沈旭哈哈笑道：“那里那里，若令爱能出面在我女儿的及笄宴上奏曲庆贺，才是我沈府的大荣幸。”

沈夫人孟姝笑道：“我与夫君找遍了梓州大街小巷的乐师，都不怎满意，今儿个无意听见令爱所奏之乐，我与夫君就同香山居士所言如听仙乐耳暂明那般。”

常荷平静道：“沈大人，沈夫人能如此赏识小女，自感荣幸，只是二位的请求，还是看小女的意愿如何。”

……

顿时，时间都安静了……

沈夫妇将目光投向常芜仇，常芜仇先是愣了愣，再是站起身向沈夫妇认真的行礼，在道：“感谢沈大人，沈夫人的赏识，对于沈大人和沈夫人的请求，”这下沈夫妇看向常芜仇的眼神更加认真了，直到常芜仇说出“我愿意。”他们才喜笑颜开……

沈夫人：“好姑娘，好姑娘。”

沈大人对常荷道：“令爱芳龄？”

常荷笑笑道：“豆蔻之年。”

沈大人有些惊讶道：“豆蔻之年？就能弹得如此好曲，才女是也，才女是也。”

常荷：“大人过奖了。”

沈夫人：“既然如此，两日后还请在座各位光临沈府。”

余姚笑笑道：“一定一定。”

沈夫妇站起身来，沈大人道：“我夫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