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难
“师兄，稍安勿躁。”
秦观来到那人形坑洞面前，伸手向前，轻轻触碰。
甚至还存有一丝温热。
“石壁还有一丝余温，应该是刚刚搬走。”
“方才我们在外面，并未看见撤离的痕迹。”
秦观摸了摸下巴，眼睛微微一亮。
“说不定他们还在这石窟里。”
曹勇闻言，脸上一喜，随即又垮下来。
“师弟，刚才咱们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有其他的岔道啊。”
秦观嘴角微微一勾。
“听说以前这里曾是矿洞，但既然是矿洞，就不可能只有一条矿道。”
“必然还有其他矿道，仔细找找。”
随即便准备朝出口走去，再次仔细寻找可能被隐藏起来的暗道。
而且转身走出几步，见李静渊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人形凹坑。
“师姐，走....”
话音未落，便见李静渊径直走到那墙面上的凹坑前。
微微侧身，马步扎开。
深吸一口气，力灌右掌。
砰！一声巨响。
石块炸裂，哗啦啦从岩壁上落下。
而原来那处墙壁，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里面散发出莹莹微光。
妖魔气息缓缓飘出。
似乎还有人声传来。
——
在此之前，北郊石窟。
冯永领了一众人牙子，悄悄来到石窟深处，看着数不清的妖卵。
吩咐道：“张老二，带人跟我搬。”
率先走到中央处，上次就是这里射出一根触手才让徐长风妖卵入体。
轻轻拨开这处于妖卵的白色连接物，黏糊糊的手感让冯永一阵恶心。
随后像拨开贝壳一样，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具人体。
通体黑色斑纹，静静地印在那人身上，妖异而美丽。
但此人却是男性，灰色袍子上写着小小的两个字-青阳。
扛起这人，冯永伸手在厚厚的覆盖层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一块硬物，用力一按。
面前的石壁缓缓翻转。
连接着其他卵的覆盖层，也于妖卵断开，如同冰块融化一般化作粘液。
走进后方暗门，冯永朝后方喊道：“外面的卵，全部搬进来，动作快。”
一边走一边嘀咕。
“妈的，师父咋想的，就差一点就逮住那徐长风。若非如此，现在也不用紧急转移这些妖卵。”
自己肩上这个人，瘆得慌，若是啥时候给自己来上一针，那自己真要变成妖魔去了。
追求力量，并不是把自己变成妖魔。
感受着身体内流动的妖魔气息。
冯永缓缓捏拳，咬牙说道。
“秦观，下次见面，打死你。”
此时那黑纹人已经重新长出了覆盖层，白色的粘液流到了冯永的肩膀身上，伸手扯掉，轻轻将此人放在一处事先准备好的坑洞内，生怕将他吵醒。
待张老二带着其余人牙子将所有妖卵搬入密洞后，凹坑内已经蓄满了白色粘液，渐渐变成了覆盖层，并朝着周围的妖卵延伸而去。
暗门缓缓关上。
“接下来几日，诸位都得呆在这，放心，报酬少不了，等过几天风声过了，大家就可以出去了。”
随后也不管人牙子说什么。
盘膝坐下，周身开始散发腥甜的气息。
渐渐地，整个密洞内被这股气息充满。
而一众人牙子渐渐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气血不畅，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老二猛地起身，看向冯永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冯亲传，不如今日便放我等出去，我们保证，肯定管住自己的嘴。”
见气息已经释放得差不多。
冯永玩味一笑，目光轻蔑的看向面色略带些恐慌的人牙子们：“管住自己的嘴？这话说的，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都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管住自己的嘴。”
“现在说这话，张老二，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跟你拼了！”便朝着冯永冲去。
刚刚提起气血，便被妖魔气息扰乱，扑倒在地。
冯永走近蹲下，食指点了点张老二额头。
“你以为你是徐长风吗，身处妖魔气息当中还能动弹？”
随后抓住张老二衣领将他拎起来，走到已经坑洞前，摸出一把匕首，在他身上开了道口子。
鲜血滴落在粘液上。
气血的味道顿时引起了那怪物的本能。
一根触手从粘液中射出，扎在张老二体内。
一颗妖卵注入。
随手将张老二如同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
也不管身后的哀嚎声，一个个将动弹不得的人牙子如法炮制。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的哀嚎声渐渐停止。
地上的人牙子身躯已经被白色黏膜覆盖，仅剩个头颅暴露在空气中。
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刚才他们搬进来的卵。
冯永静静地坐在坑洞旁，欣喜道。
“这次回去又能得到一次妖魔洗炼，呵呵。”
正当冯永畅想着回去后的洗炼时。
耳边传来了一阵巨响。
一块飞石擦着耳边飞过。
“谁！”
猛的起身看向暗门处。
烟雾中，一只墨色靴子缓缓踏入，脚不大，是女人的脚。
“女人？”随即脸色巨变，只有徐长风来过这，不会南山武馆的人吧，而南山武馆恰恰有一位女性亲传，若是那位，今日自己怕是难以走脱。
冯永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脱身之法。
一道曼妙的身影从迷雾中踏出丝丝气流从身旁掠过，冰冷的神色看得冯永内心一阵发寒。
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冯永脸色难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李静渊，我，这。”
“对，我误入了这里，被困了许久，多谢你打破暗门。”
随后看见又有两人从迷雾中走出，刚挤出的一丝笑容戛然而止。
入洞，秦观眼神微动，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卵，竟发现有几位熟悉的面孔，暗道：“咎由自取，吃人，总会有被人吃的一天。”
随后看向冯永说道。
“哟，这不是冯亲传吗，怎么在恁恶心的地方。”
冯永赔笑道：“误入，误入。”
“所以，是追我师弟误入的吗。”
看着李静渊那深邃的眸子，冯永连忙摆手：“不敢，那是误会，对，误会。”
不想再听他废话，李静渊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冯永说道：
“现在，我问，你答。”
“哪一句，我不满意，人头落地。”
“懂？”
冯永连忙点头，开玩笑，这女杀神，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整个平安县周围哪个追求她的没被揍过。
气血如液的境界连开脉都能过两招，砍自己就跟砍桩没什么区别。
“谁让你们转移这些卵的。”
“我师父。”
“这些卵的弱点是什么。”
“火。”
冯永心中默念，师父对不住了，我也没办法。
“那日我师弟是怎么中的妖卵。”
这，冯永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瞥了一眼那处凹坑。
一咬牙：“那有一个被完全妖魔化的人。从那会产生妖卵，然后注入人体，孕育小妖魔。”
“所以，你们抓人来，就是要用人来养妖魔？”平淡的声音，冯永却听出了一丝杀意。
沉默。
“若是将这些妖卵全部烧了会如何。”秦观开口问道。
“里面那人会被惊醒。”
“那妖魔实力如何。”
“至少气血如液的水平。”秦观看向师姐，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样子应该打得过。
“那多若是先杀里面那个呢？”
“那妖魔受伤，妖卵会全部破壳而出。”
看着密密麻麻的妖卵，这怕是不下几百只。
若是全部破壳，那就是几百个相当于炼皮境的武者。
整个平安县城加起来都没那么多炼皮武者。
若是跑了一部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先杀妖魔，卵会破壳。先烧卵，妖魔会醒来，到时卵没烧完还要应对苏醒的妖魔。
置之不理，妖魔只会越来越强。
秦观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
“死循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