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间齿轮的秘密

云朵朵踮脚擦拭咕咕钟的玻璃罩时，突然听见全镇的钟表同时发出哀鸣。铜铃铛从教堂尖顶滚落，像颗融化的太妃糖砸在面包店招牌上。她冲出门，看见送报的鸽子悬在半空，翅膀尖凝着冰晶。

“所有齿轮都卡住了！“钟表匠爸爸的胡子结满白霜，“除非找到时间之心……“话音未落，他的怀表链突然缠住云朵朵手腕，表盘射出蓝光指向云端若隐若现的齿轮城堡。

机械鸟撞进阁楼时带着薄荷味的寒气，它左翼镶着彩虹齿轮，右爪抓着一片冰凌花瓣。“警告！冰霜巫师占领了时间塔！“鸟喙开合间吐出电子音，“请立即……滋滋……销毁我……“

云朵朵还没摸到工具箱，机械鸟突然喷出雪雾。冰层顺着桌腿爬上她的红发梢，却在触到爸爸送的齿轮项链时“咔“地碎裂。机械鸟的红眼睛闪了闪：“认证通过，守护者血脉确认。“

旋转齿轮桥在脚下咯吱作响，云朵朵发现冰霜巫师的白袍下露出半截绷带——和她上个月摔伤膝盖时缠的一模一样。“重启时间之心需要血亲献祭。“巫师指着塔顶发光的齿轮花，“你爸爸没告诉过你，他当年是怎么逃走的？“

机械鸟突然撞向巫师的面具，银碎片纷飞中露出一张和云朵朵七分像的脸。冰晶从她指尖开始蔓延：“姑姑？“

记忆像老电影在冰墙浮现：二十年前的双胞胎姐妹，姐姐为阻止时间暴走变成机械鸟，妹妹为冻结病毒侵蚀的城镇化身冰霜巫师。云朵朵摸到机械鸟腹部的铭文——“给侄女的周岁礼“。

“病毒早被解药清除了！“云朵朵砸碎冰棺，露出里面沉睡的医生妈妈。时间之心开始坠落，齿轮花瓣片片凋零。

云朵朵把齿轮项链按进胸口：“用我的记忆做燃料吧！“她最后的记忆是六岁生日，妈妈握着她的手给机械鸟上发条。

当全镇钟声重新响起时，机械鸟衔着半片齿轮停在云朵朵肩头。冰霜姑姑的白发转黑，指着她空白素描本上自动浮现的新画面：戴护士帽的妈妈正在融化冰棺。

云朵朵发现所有照片里自己的脸都变成了空白。当她在旧玩具箱找到会说话的布偶熊，熊掌心的补丁突然浮现妈妈的字迹：“真正的记忆藏在齿轮背面“。布偶熊吃掉爸爸的怀表后，吐出一枚齿轮沙漏，反转时浮现出冰霜姑姑抱着婴儿时期的她。

穿过时间裂缝时，云朵朵跌进飘满棉花糖云的帐篷。独眼机械师指挥发条狮子跳火圈，但狮子尾巴镶着的齿轮竟与云朵朵项链完美契合。当狮子吞下她的红发，笼子里突然传出冰霜姑姑年轻时的呼救声。

为躲避机械秃鹫，云朵朵跳进逆流的彩虹瀑布。水珠向上飞溅时显影出爸爸的日记画面：“姐姐自愿成为时间锚点“。当她抓住发光的雨滴，发现里面冻着一朵齿轮玫瑰——和妈妈手术室标本瓶里的一模一样。

巨型钟摆里关着成千上万的机械萤火虫，它们的复眼拼凑出爸爸被抹除的记忆：双胞胎姐妹在时间塔做最后的抉择。当云朵朵放出萤火虫，它们却聚集成冰霜姑姑的虚影，说出令她颤抖的真相：“你才是时间病毒本体“。

时间之心盛开的花瓣开始凋零，每落下一片就有一块城镇消失。云朵朵在花蕊里发现微型墓碑，刻着她和妈妈并列的名字。机械鸟突然啄碎她的齿轮项链，里面飘出的星光凝成妈妈年轻时的模样：“该说再见的是我们这些旧齿轮“。

所有金属制品开始生锈腐烂，连机械鸟的翅膀都脱落了。云朵朵在垃圾山找到半本童话书，插画里戴齿轮项链的女孩正在融化。当她念出最后一页的咒语，生锈的齿轮突然重组，变成爸爸失踪那年制造的机器人保姆。

冰霜姑姑的白发全部脱落，露出底下机械头颅。她将云朵朵封进琥珀色的时间茧，茧丝却是妈妈手术服的纤维。在茧内，云朵朵看到自己胸口长出齿轮花，而现实世界中，全镇居民正随着她的心跳集体石化。

一群会说话的怀表劫持了时间塔。为首的月光怀表亮出底盖照片——竟是年轻时的爸爸抱着机械鸟！它们偷走云朵朵的记忆沙漏后，冰霜姑姑突然叛变：“我等了二十年就为这一刻！“

云朵朵被推进齿轮粉碎机时，冰霜姑姑的机械臂突然卡住传送带。两个完全相同的女孩从时光漩涡走出，一个浑身机械，一个半透明——正是二十年前分开的双胞胎姐妹！她们胸口的齿轮拼合成时间之心缺失的核心。

在时间崩塌的最后一刻，云朵朵将齿轮项链刺进心脏。无数时间线开始重组：机械鸟在火灾中救出婴儿，冰霜姑姑抱着妹妹的尸体痛哭，爸爸的怀表永远停在女儿出生时刻。当晨光再次降临，云朵朵发现自己在擦咕咕钟，而玻璃罩倒影里站着三个微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