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阳关故人

赤晶花瓣飘落在烫金请柬上，西域商队送来的婚书印着诡异图腾——新娘名讳竟是二十年前死于天门的幽若！我攥着冰儿消散前修补完整的天命锁，锁芯浮现的星图直指阳关外的白龙堆。

驼铃声中，步惊云的白发随风扬起。他摩挲着麒麟臂上新生的赤晶纹路：“欧阳氏的青铜车驾今晨入关，押送的红绸箱里...“话音未落，聂风骑着火麒麟破沙而至，雪饮刀鞘上缠着染血的嫁衣碎片。

“那不是幽若。“聂风魔瞳中流转着血色星芒，“我斩了送亲队伍，轿中新娘后背有龙牙刺青——与徐福地宫的人俑完全相同！“他甩出的嫁衣碎片突然自燃，灰烬中凝出凤凰形态的路线图，终点标着“罗布泊之眼“。

夜半打尖时，客栈地窖传来异响。我们循声找到被铁链锁住的掌柜，他半边身体已石化，另半边爬满龙鳞：“快逃...他们在每个喜轿里都藏了...“突然有冰锥贯穿他咽喉，来者竟是本该死去的文丑丑！

“楼主有请。“文丑丑的纸扇展开，露出天下会失传的“三绝归元阵“阵图。他脖颈处的缝合线突然崩裂，钻出条生着人面的蜈蚣：“雄霸主公在龙渊等着收诸位大礼呢！“

阳关古道，驼铃声碎。

我勒马驻足，望着城垣上斑驳的“玉门“二字。十年前冰儿在此消散时，曾用星辉凝成八个字：“西出阳关，无故人“。而今城墙裂缝里竟渗出暗金液体，细看竟是凝固的龙血。

步惊云的麒麟臂突然灼如烙铁，赤晶纹路蔓延至肩胛：“地脉在震动，有东西要出来了。“话音未落，城墙轰然崩塌，露出内里森森白骨——整座雄关竟是用屠龙者的尸骸浇筑！

烟尘中走出一队商贾，为首老者掀开斗笠，露出我永生难忘的面容。

“小友，凌云窟一别二十载，可还认得故人？“雄霸抚须而笑，掌心悬浮的三分归元气竟裹挟着冰儿的气息。我袖中天命锁剧烈震颤，锁链突然暴起缠住他脖颈——却穿体而过，此人竟是虚影！

聂风魔瞳骤缩：“是时空蜃楼！“雪饮刀劈开幻象，露出沙地下蠕动的青铜棺群。每具棺面都刻着生辰八字，其中一具赫然写着我的诞生时辰。步惊云剑挑棺盖，寒气中浮起具与我容貌无二的尸体，心口插着沐天颜的冰

尸骸突然睁眼，枯爪抓住我手腕。一缕残魂顺经脉涌入灵台：

漫天箭雨中，沐天颜怀抱婴儿血战群雄。她将冰魄簪刺入婴孩心口时，泪水凝成血珠：“徐福要的不是龙元，是因果...“残魂突然被剑气搅碎，无名踏月而来，剑尖挑着张人皮面具——竟与雄霸方才面容完全一致！

“有人篡改时空，复活了本不该存在之人。“无名剑指西北，那里升起七十二道血色狼烟，“阳关外三百里，欧阳氏正在举行活祭。“

白驼山庄灯火如昼，欧阳锋手持蛇杖立于祭坛。他脚下跪着三百童男童女，咽喉皆系着逆鳞雕成的锁扣。当我们的马蹄踏碎山庄牌匾时，童尸们突然集体睁眼，脖颈锁扣化作龙牙刺青。

“恭迎龙母归位！“欧阳锋蛇杖顿地，童尸血肉炸成血雾。雾中浮现冰儿嫁衣身影，她凤冠下的面容竟与沐天颜、幽若、以及三百冰棺女子完全重合！我怀中天命锁不受控地飞向祭坛，与冰儿手中的半块拼合，迸发的光芒中显现骇人景象——

十万青铜兵俑从黄泉爬出，每个都长着我的脸。它们额间刻着不同年号，最早竟标注着“始

冰儿嫁衣无风自动，袖中伸出千条龙须刺入我周身大穴：“徐福在每段时空都埋下你的血肉，如今该收网了。“剧痛中，我瞥见无名剑鞘滑落的竹简，上面是文丑丑的笔迹：“楼主非楼主，龙母非龙母，速寻天山...“

步惊云突然暴喝，麒麟臂炸成血雾凝成结界。聂风趁机斩断龙须，却见断裂处涌出我的鲜血——每一滴都在沙地凝成缩小的人俑，齐声高呼：“恭迎龙尊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