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底烛龙

林寒攥紧青铜灯跃入漩涡时，素心发间的紫花突然怒放。荧光花瓣照亮了漆黑的海水，他看见成群虎头鱼正在撕咬凌霄阁修士的尸体——那些被剑气搅碎的血肉里，浮动着珍珠般的虫卵。

“闭气！“素心突然清醒，指尖渗出汁液融入海水。虎头鱼群霎时癫狂，互相撕咬成血雾。林寒的右眼刺痛加剧，在血雾中窥见无数细小的气团，正顺着水流涌向海底。

青铜灯芯爆出碧火，照亮了沉船堆砌的洞府门楼。锈蚀的蟠龙柱上，剑痕组成林寒熟悉的渔网纹路。当他用断剑划过特定纹路时，石门轰然开启的巨响惊动了蛰伏的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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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剑洞府**。

素心瘫坐在剑冢中央，头顶紫花已蔓延成藤蔓王座。她每声咳嗽都催生新的变异植株：食人蔷薇从剑鞘中钻出，铁线蕨缠绕着腐尸生长。

林寒举着青铜灯端详石壁剑诀，灯焰突然分裂成九簇。每簇火苗映出不同的气团形态：有的如盘龙，有的似饿虎，正中那团幽蓝火焰竟与素心的藤蔓共鸣。

“命烛...“他抚过灯身蚀刻的古篆，突然听见阿爹的声音在脑海回响：“渔网要补破绽，剑招得藏杀机。“

洞府突然震颤，凌霄阁修士的罗盘指针穿透岩壁。三道身影踏着避水符降临，为首老者头顶的刺豚气团已长满毒刺：“通明瞳果然在此！“

林寒暴退时踢翻剑架，三百古剑悬浮成阵。他右眼浮现渔网状的灵力脉络，断剑点向阵眼——正是阿爹补网时最常修补的破洞位置。

剑阵绞杀两名道童的瞬间，老者祭出锁瞳盘。青铜灯突然自行飞向罗盘，灯芯碧火与盘面符纹相撞，炸开的强光让所有人短暂失明。

“夺灯！“老者指尖射出银丝，却缠住了素心催生的食人藤。林寒趁机跃上藤蔓王座，发现素心后背浮现出与剑诀相同的纹路。

“哥哥看灯...“素心呕出带花籽的血，灯焰中浮现老者命烛的破绽——刺豚气团的泄殖孔正对应脐下三寸。

断剑裹着藤蔓刺出，精准贯穿老者命门。垂死的修士捏碎传讯玉符，狞笑着化作血水：“阁主...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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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初醒**。

素心的高烧引发洞府异变，所有剑鞘萌发的妖植开始攻击青铜灯。林寒背着妹妹逃向深处，右眼因过度使用渗出血泪。在甬道尽头，他看见阿爹的渔网挂在尸骸上，网中兜着块刻满剑诀的龟甲。

“寒娃子，补网要留活扣...“尸骸突然开口，吓落林寒手中断剑。那分明是具三百年前的枯骨，却有着阿爹的面容！

青铜灯突然暴涨，映出枯骨头顶的命烛——残破龙鳞状，与林寒觉醒时的逆鳞纹完全相同。素心突然挣脱怀抱，将发间紫花插入灯芯。

“葬剑于此，九死不悔。“她念出洞府碑文，周身藤蔓裹住林寒。当紫花完全融入灯芯时，海底传来龙吟。整座洞府开始上升，无数剑魂托着他们冲出海面。

暴雨中的海天之间，三百丈长的烛龙骸骨破浪而出。那巨龙眼眶里跳动的，正是青铜灯吞噬的万千命烛！

凌霄阁主的飞舟舰队正在逼近，林寒却笑了。他右眼倒映着烛龙命烛的裂痕，断剑指向为首飞舟的舵盘：“阿爹教过，破网要先抽筋。“

烛龙骸骨喷出命烛之火，将锁瞳盘熔成铁水。林寒在烈焰中看见素心化作藤蔓融入龙脊，而她最后的声音随雨滴落下：“哥哥，去逆鳞...“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时，海底洞府已成孤岛。林寒握着逆鳞剑柄跪在沙滩上，远处漂来块焦黑的船板——上面钉着阿爹的鱼叉，叉尖穿着半块锁瞳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