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门派遭排挤
顾凌尘的指节在青石板上擦出细碎血珠，鼻腔里充斥着草屑混着铁锈味的腥气。
他死死盯着三丈外张峰那张扭曲的脸，喉咙里翻涌着血气——方才对方那一记扫堂腿分明裹挟着灵力，此刻他膝盖骨像是被烧红的铁钎来回穿刺。
“新来的杂役也配用东侧练武场？“张峰踩住他腰间玉佩，镶着玄铁纹的靴底碾得玉面咯咯作响，“听说你半月就参透《基础锻体诀》，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围观人群发出窸窣的嗤笑。
顾凌尘能清晰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左胸那道自穿越后就存在的灼热印记突然发烫，仿佛有团火在肋骨间游走。
三天前他刚穿越到这具同名同姓的身体里，原主残留的记忆告诉他，这具身体本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却在测试灵根当日遭人暗算经脉受损。
“不敢还手？“张峰抬脚就要踹向心口，顾凌尘突然捕捉到对方右肩细微的颤动——这是《基础锻体诀》起手式“苍猿探月“的前兆。
他本能地蜷身翻滚，耳畔传来石板炸裂的脆响。
鸿蒙武灵的印记在胸腔深处轰鸣，无数金色符文突然在视网膜上流淌。
顾凌尘感觉生命力正被某种力量疯狂抽取，五脏六腑像是被浸泡在冰火两极中煎熬。
当他踉跄起身时，原本需要三日才能参悟的“破风掌“奥义，此刻竟如呼吸般自然。
“找死！“张峰双掌泛起青光，武徒中期的灵力全数爆发。
顾凌尘指尖突然迸出淡金色纹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本该需要三十六个穴位联动的破风掌，被他简化成三处穴位共振。
两掌相撞的瞬间，张峰的惨叫声刺破云霄。
他整条右臂呈现出诡异的波浪状扭曲，淡金色灵力顺着经络直冲丹田，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清脆的骨裂声。
“这是...融会贯通？“远处阁楼上，负责监察新弟子的赵师兄手中茶盏应声而碎。
他分明看见顾凌尘的掌法里糅合了至少三种基础武技的精髓，这根本不是武徒初期能达到的境界。
顾凌尘强撑着没有倒下，背后冷汗浸透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喉咙里泛起甜腥。
他装作从容地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指缝间却渗出暗红色血珠——方才强行融合武技的代价，正在经脉里撕开蛛网般的裂痕。
夕阳将练武场的青砖染成血色时，顾凌尘扶着墙根慢慢挪向弟子房。
丹田处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调息。
暗巷转角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某个熟悉的沙哑嗓音正在说“...验功石动手脚...“，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眼前却突然天旋地转。
顾凌尘的五指深深抠进墙砖缝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丹田处的刺痛已蔓延成燎原之势，每寸经脉都像被细砂反复打磨。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巷弄间回荡，而暗处那抹沙哑嗓音突然噤声——片枯叶落地的轻响都清晰可闻。
“顾师弟脸色不太好啊？“
张峰的声音裹着阴冷笑意从身后炸响时，顾凌尘的后颈寒毛根根倒竖。
他勉强转身，看见对方缠着绷带的右臂吊在胸前，身后跟着五六个满脸戏谑的同门。
夕阳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利爪，正牢牢攫住他踉跄的脚步。
“三天前测试灵根时，验功石可是突然炸裂。“张峰踢开脚边碎石，青玉腰牌在暮色中泛起幽光，“如今你又能越阶使出不属武徒的招式......“他故意拖长尾音，围观人群里立刻有人接话：“该不会是修炼了邪门功法吧？“
顾凌尘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穿越当日在灵根测试台前，原主记忆里确实有块刻着“鸿蒙“二字的古玉突然爆裂。
此刻左胸的灼痕应和着剧烈心跳，竟将衣料灼出缕缕青烟。
“放肆！“灰袍执事破空而至，袖间罡风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顾凌尘正要开口，喉头却涌上腥甜——强行压制的内伤在此刻爆发，他单膝跪地咳出暗红血块，溅在青砖上竟发出滋滋腐蚀声。
张峰突然高举半块焦黑玉石：“弟子在练武场捡到此物，请执事过目！“那残玉表面浮动着诡谲血纹，与顾凌尘咳出的血迹接触瞬间，竟在众目睽睽下凝成狰狞鬼面。
“噬魂玉！“灰袍执事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七道金锁直取顾凌尘命门，“说！
你这邪物从何而来？“
顾凌尘本能地后仰，金锁擦着鼻尖掠过时带起的热浪灼得他眼眶发红。
他忽然注意到张峰身后某个矮个弟子正在偷藏东西——那人袖口露出的半截玉镯，与三日前验功台上炸裂的古玉纹路如出一辙。
“弟子愿以武道心魔起誓......“他强撑着挺直脊背，丹田却传来瓷器开裂般的脆响。
鸿蒙武灵的印记在胸腔疯狂震颤，仿佛在警告他不可妄动灵力。
灰袍执事突然掐诀，顾凌尘顿觉天灵盖压上千钧重鼎。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眼前开始浮现细碎光斑——这是生命力透支到极致的征兆。
“且慢！“
清冽女声穿透威压，顾凌尘模糊的视野里飘进一抹水青色裙角。
高婉清手持家主令牌挡在他身前，玉佩流苏因灵力激荡而簌簌作响：“顾师弟既已通过外门考核，按门规当由刑堂会审。“
张峰突然指着顾凌尘脚下惊叫：“血！
他的血在爬！“众人这才发现，那些暗红血珠竟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蜿蜒，逐渐勾勒出半幅残缺阵图。
灰袍执事脸色铁青，腰间青铜铃铛无风自鸣。
当戌时的钟声响彻山门时，顾凌尘被八条缚灵锁捆在刑架之上。
他垂着头，散乱发丝间隐约可见嘴角上扬的弧度——方才被押解途中，他分明看见张峰将某件东西塞给刑堂杂役，而那杂役靴底沾着的紫麟花粉，正是验功台特有的禁药。
夜枭的啼叫声撕开浓雾，刑架上的少年突然剧烈咳嗽。
暗红色血沫顺着铁链滴落，在青石地砖缝隙里，凝成极淡的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