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零开始

正如程咬金说的一样，程娄年轻时也是一位不安分的主，17岁的年纪就去丰嵘郡上闯荡，20多年的经商生涯，不光赚下了不错的家业，也着实跑了不少地方。

因为世道越来越乱，程娄也年纪越来越大，生下程咬金没几年后，就回到了祖地程家村，务农收租过活，生活还算富足。

这个世界确实不叫华夏，而是叫四方大陆，大陆以人族为主，蛮族为次，人族已经建立国家，而蛮族多以部落形式存在于世。

人族所建国家为天启皇朝，皇帝也不是欧阳剑所认为的时代先驱隋炀帝杨广，而是姓周，周姓已经坐了数百年的江山。

现在皇帝的帝号为政和，取政通人和之意，政和帝已经在位30余年，前年才过的60大寿。

大概说完人族后，程娄又开始说起了蛮族。

蛮族自古就有，历史上也和人族分分合合，相融了许多年。蛮族人不事生产，多以打猎为生，他们奴役野兽用于征战打猎。

秋夏两季还好，能自给自足，到了春冬两季蛮族就开始食不果腹，这人还好点，总能扒拉些食物为生。而奴役的野兽饿了，蛮族就无能无力了，只能让它们自生自灭。

这些野兽那是啥都不管，不但祸害周边人族的庄稼，饿急了，吃人也是常有的事情，长年累月下来，就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数百年前，绝大数蛮族被天启皇朝的开国老皇帝赶出了大陆腹地，老皇帝还花费百年时间，在东南西北四方边境构筑了万里长城，彻底将许许多多蛮族部落隔绝在帝国之外。

建国之初，天启皇朝的老百姓也过了许久太平富足的日子，但近百年来，也不知怎么了，天启皇朝越来越乱，官员贪污，苛捐杂税，山匪横行，农奴造反频发，民不聊生。

世道这么乱，皇帝老子却并不太过问，只知收税享乐。

为了自保，不管是州，府，郡，县都纷纷建立自保武装，就连程家庄这种两三百户的村子，也是建有高墙，组建了 100多人的村勇队伍。

程咬金父子喝到“正好”的时候，都抢着向欧阳剑介绍这个世界的情况，当然，欧阳剑主要是听程娄说，谁会听，连县城都没去过的程咬金扯淡。

二锅头入口不但冲劲实足，后劲也是不小，没喝惯高度白酒的程氏父子在吹牛打屁中，也就一瓶，就双双烂醉如泥。

欧阳剑一是心里有事喝得不多，二是以前喝白酒的量在那摆着，喝到最后还是十分清醒，

被程宅的仆人领入客房后，欧阳剑却是不想入睡，于是叫上了亦步亦趋的三五，走回了停放在大门口的五灵车旁，开灯后，四下翻找起来。

穿越到一个未知的朝代，欧阳剑这个现代人也就没了任何优势。

来程家庄之前，他还想着，啥也不干，先去找李渊抱大腿再说，利用自家的历史前瞻性，摇摇小扇子，好歹也捞个从龙之功。然后，玄武门再蹦哒两下，吆喝两声，怎么也能捞个富足躺平人生，大家都是不足百年，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可是，天启皇朝比隋末的乱，是有过之而不及，在现代都佛系躺平的欧阳剑，面对这陌生的穿越开局，着实有些愤愤不平。

“终于得自己去面对所有，还好不是玄幻仙侠的世界，熬熬也就过去了。“欧阳剑开始安慰自己。

在车上翻找了一圈后，欧阳剑开始统计起来，

手机一个，手机套后面夹了身份证和毛爷爷一张，这个在现代社会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到了这里估计没用了；

两条三五烟，再抽的慢，也得考虑戒烟，只能当个念想了。

一箱二锅头，刚刚喝酒的时候，程娄说了，天启皇朝早已有了玻璃，虽然二锅头酒瓶十分精致，但是并不值钱。二锅头酒倒是物以稀为贵，价值不可估量。

工具箱一个，和修车有关的工具，基本都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开个修车铺子，没汽车修，修修马车也行呀。

网上找厂家定制的合金甩棍两把，比平常拼嘻嘻卖的甩棍重上不少，全长138公分，一把重12公斤，长途跑车防身必备。

一袋子蔬菜，在储物柜里放了许久，跑车时偶尔做饭用的，忘记扔了。袋子中有土豆四个，地瓜叶一把，这些幸好是在赶集农户手中买的，根系还在。

然后，就是几个打火机，一次性筷子若干，加油站送的纸巾若干，越理存货，欧阳剑心里就越发酸，堂堂180的七尺男儿，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居然才这么点家当。

唏嘘过后，看着那一袋子已经有些味道的蔬菜，“都快坏了，以后估计要靠你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清点之后，欧阳剑锁好车门，和三五一起向程家客房走去，微风吹过，酒意上涌，回屋就倒在床上，撸了几把三五后，就昏昏睡去。

次日，欧阳剑醒来，有程家仆人打好洗脸水。

刷牙洗脸工具，欧阳剑是随车携带的，不过看看快秃了毛的牙刷和用了一大半的牙膏，欧阳剑只能摇头苦笑。

轻轻漱了漱口，胡乱洗了一把了脸后，欧阳剑非常郑重小心地将洗漱用具放好。走出屋外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顿感身心得到了全面恢复，寻找呼唤了一下三五，发现又不知道道哪疯去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早史”，

于是连忙打听茅房所在，等问明白了不由得心中暗道：幸亏我是农民出生，真要是一个城市大少爷到了古代，既没电，又不能上网，还没什么娱乐设施，连茅房都是路边敞开式的，要不就是蹲裆马步骑马桶，这叫他们怎么活。

和大款一样，从车上，欧阳剑拿了一包加油站发的纸巾，昂头挺胸就走向了敞开式茅房，严词拒绝了程家仆人好心递过来的几根竹签。

欧阳剑方便完了，随仆人来到程家大厅，只见程咬金早已等候在那里，

“恩公早安。”程咬金躬身说道。

欧阳剑连忙搀扶，“阿丑小哥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只是些许小事，不必总是挂在心中。”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程咬金连声说道：“小子已见过仙车，尝过仙酿，可见恩公之师必是隐门高人无疑，小子得高人之徒救命，如若不知礼数，肯定会招天谴的。”

二人都礼貌的不行，早有家人把茶点奉上，欧阳剑劝告数次无效后，也就不再客气，直接跪坐就食。

二人进餐已毕，又聊了会儿闲天，村长程娄才来到厅堂。

程娄一进来就拱手说：“昨日酗酒，多有失态，还望恩公恕罪，恕罪。”

欧阳剑连忙起身说道：“岂敢岂敢，我也是刚到。”

行礼已毕众人入座。

就是这一站一跪，让180的欧阳剑郁闷非常，既郁闷古人礼节太过，也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自家一定做两把椅子，一把拿来坐着，一把拿来看着。

闲聊几句后，欧阳剑看着程娄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问道：程伯是否有事？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程娄转头对程咬金说道：“阿丑，恩公从深山隐门学成下山，初历尘世，无人服侍，你可愿追随恩公，伺立于左右，做一名侍奉童子？”

“阿丑当然愿意……”程咬金稍微了愣怔了一下后，忙点头说道。

“这怎么行，程伯您家庭富足，阿丑小哥，也是少爷级别，而我只是一届布衣，怎能叫阿丑小哥做一名伺候童子呢？再说，在下身无长物…”

欧阳剑刚说到这里就被程娄拦住话头，“恩公，阿丑已经17岁成年，本我也准备让他到我一好友处学武求学，省得呆在程家庄人憎狗嫌……”说到这里，程娄还瞪了一眼，翻了翻白眼的程咬金，然后继续说道，

”然，恩公救了犬子，这就是缘分，而且恩公乃是深山隐门高徒，必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才能艺成下山……”

程娄见欧阳剑又欲反驳，忙又说到：“恩公，我知道隐门中多是逍遥自在的高人，收徒严格，阿丑愚钝，我也没有奢望，让恩公收为弟子，只恳求让阿丑成为恩公身边一名童子，日久熏陶下来，也能早日成人，还望恩公可怜一名父亲的苦心”。

见程娄都说到这种程度，欧阳剑也是十分无语。

见欧阳剑开始反应不太激烈，程娄开心地继续的说道：

“今，恩公艺成，奉师命下山，在这乱世之中，必能建万世之功勋，传千古之美名，做一番事业。程某本应也赴随恩公尾翼，实在年岁不小，程家庄牵挂也多，所以不敢自荐。阿丑，乃我独子，虽顽劣，倒也年轻肯干，如能追随恩公左右，虽不敢说为恩公建功立业，但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定能得心应手，日后也好耀我程氏门庭，万望恩公收留。”说着起身一揖到地。

“是啊。阿丑乐意追随左右伺侯，请恩公收留。”见父亲如此，阿丑也跪倒在欧阳剑面前大声说道。

同时心中暗想：看了仙车，喝了仙酿，傻子都知道你师傅是高人。高人会随便收徒弟嘛？高人收的徒弟不是为了接引成仙，就是为了要他在世间建立功业。

“现在高人要欧阳公子出山，摆明了是要他建立功业，我要是跟了他，光宗耀祖，封妻荫子自然不在话下。就算万一错了，他师傅能造仙车仙酿，跟着他还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欧阳剑这时是又扶程娄，又掺程咬金，弄了个手忙脚乱。虽不知二人为何如此执着，但见二人诚意无比，自己初来乍到，也需要个人来商量指点，至少不经常犯一些常识的错误。

于是，与二人纠缠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下来。

程娄见欧阳剑答应了，甚是开心，于是高兴的说到：“阿丑已经成年，大名为咬金，现还请恩公赐个字以张门庭。”

欧阳剑听了：倒是听过古人都有一个字，可这不是长辈才能起的吗？哦豁，这一大早上的，居然辈分高了一辈。

既然程娄说的如此客气，初中都没毕业的欧阳剑，也得维持一个高人形象，吐槽之余，开始暗自寻思：我哪会取字，这程咬金虽然不是那个卢国公，也可以叫程知节嘛。

于是张口道：“就叫知节吧，阿丑虽然小时候顽劣，但既已成人，便应该知晓规矩，遵守节操。”

“好！知晓规矩，遵守节操，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理应如此。”程娄赞罢，转头又对程咬金说道：“阿丑，今后你跟随恩公，一定要勤勤恳恳，莫要丢了我程氏的脸面，坏了恩公的名头。”

“我记下了。”阿丑大声说道。转身又对欧阳剑说道：“谢主人赐字，今后我就是程咬金，字知节。”说完也是一脸开心的样子。

听程咬金称自己为主人，欧阳剑连忙说：“阿丑，你以后，不要叫我恩公，也不要叫我主人，这样太生分了。”

“那........”程咬金抓了抓头，看向了程娄。

于是程娄在旁插言道，“恩公，阿丑现在已经是你座下童子，也算是半个脚迈入了隐门，这万不敢坏了家法。”

程咬金一听也是连连称是，这才完全明白父亲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先进去在说，隐门是那么好进的吗？以童子身份随时在主人身边，这才是最快捷的方法。

没管那父子的复杂心思，生为现代人的欧阳剑实在是不习惯别人喊自己主人，最后双方妥协，只让阿丑称他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