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篮球架下的血手印

篮球场边的梧桐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林夜盯着铁丝网上新挂的“暴力禁止”警示牌，掌心残留的刺痛感让他想起赵叔地下室里的铠甲。那场幻象中的女童哭声，此刻正与苏婉儿的心跳监测仪声响重叠，在他脑内嗡嗡作响。

“哟，这不是被禁赛的杀人犯吗？”

三个混混堵住出口，为首的红毛踢翻垃圾桶——正是之前在便利店找茬的7号。他的右臂打着石膏，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德玛西亚万岁”，字迹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林夜攥紧口袋里的徽章，金属边缘割破掌心：“让开。”

冲突爆发得毫无征兆。

7号的石膏突然炸开，露出布满星灵符文的机械义肢。铁拳擦过林夜耳际，在水泥墙上轰出蛛网裂痕。林夜后撤半步，后背撞上篮球架，锈蚀的螺丝钉雨点般坠落。

“赵老头没教你规矩？”7号的机械眼闪着紫光，“观测者的血，可是黑市抢手货！”

林夜挥拳的瞬间，德玛西亚徽章突然发烫。银色剑气顺着血管奔涌，他的拳头贯穿砖墙，碎石飞溅中，7号的机械义肢被轰成碎片。鲜血从指节滴落，渗入地缝的刹那，整片球场剧烈震颤。

地底传来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裂纹从林夜脚下辐射开来，紫色光脉在土层下流动，宛如血管搏动。7号瘫坐在血泊中狂笑：“你完了！灵脉激活的动静会把整个星灵军团引来！”

林夜扯下他的机械眼，芯片上刻着“沪A7U13”——与苏婉儿画中的救护车车牌一致。地缝中伸出黏液触手，将机械眼吞噬殆尽。他猛然想起便利店冰柜的裂痕，那些消失的临期泡面，或许早已成为灵脉的养料。

“替我向赵老头问好。”7号咽气前吐出这句话，瞳孔扩散成星灵符文的形状。

便利店值夜班的实习生小吴正在清点泡面库存。

货架突然倾斜，整箱老坛酸菜面坠地碎裂。酱包膨胀成凝胶状肉瘤，在地面蠕动出黏液小径。小吴举着拖把后退，手电筒光束扫过冰柜——昨夜被林夜冻住的裂缝正渗出紫色荧光。

“夜哥！救命啊！”他拨通林夜的电话，却听见诡异的吮吸声从听筒传来。

林夜踩着血印冲进便利店时，天花板已变成黏液组成的蛛网。

小吴被倒吊在收银台上方，凝胶团正往他耳朵里注射紫色液体。林夜的剑气劈开黏液，救下人时发现小吴的瞳孔已泛起银光——与夏小雨被侵蚀的症状一模一样。

“地库…地库……”小吴机械地重复着，手指向员工通道。

德玛西亚徽章在黑暗中自动浮起，化作钥匙插入地库门锁。门开的瞬间，林夜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成堆的“2025年8月24日”罐头堆成小山，每个罐体都刻着苏婉儿的病历编号。

黏液狂潮从地库喷涌而出。

林夜挥剑斩开罐头堆，腐臭的紫色气体中浮现出赵叔的幻影：“灵脉是星灵的脐带，你妹妹是他们的母体！”

罐头内壁黏着苏婉儿的头发和血痂，林夜的剑气失控暴走，将整间便利店切成碎片。冰柜里的草莓甜筒炸成冰雾，在月光下凝成巨大的救护车轮廓。

“哥…快逃……”

苏婉儿的声音从车载电台传出，车牌“沪A7U13”闪烁紫光。林夜劈开车门，驾驶座上赫然是年轻时的赵叔，他怀中的女童正缓缓转头——那是六岁时的苏婉儿。

夏小雨的素描本在宿舍无风自动。

最新一页浮现出便利店废墟，林夜跪在紫色灵脉中央，德玛西亚剑气正反向侵蚀他的手臂。她蘸着眼泪继续画，却发现自己的右眼视野里多了星灵文明的坐标网格。

“停手吧。”赵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中的巡逻棍滴着黏液，“再画下去，你也会变成导航仪。”

夏小雨的笔尖刺破画纸，现实中的便利店突然爆炸。火光中，林夜背生残破的银色羽翼冲出，怀中紧抱着昏迷的小吴。

凌晨三点的街道上，警笛与救护车鸣笛响成一片。

林夜躲在巷角，看“沪A7U13”救护车收走7号的尸体。医护人员制服下露出星灵符文的刺青，担架上垂落的手正握着德玛西亚金币。

手机震动，赵叔发来坐标：“崇明岛码头，最后一班船。”

苏婉儿的心跳监测APP突然弹出红色警报，生命值归零的瞬间，所有路灯同时熄灭。黑暗中，便利店方向传来黏液翻涌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