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铁塔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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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狙击手

安德烈·库内图瓦扣动扳机,随后看见自己的目标突兀地消失在瞄准镜中,不禁低声骂了句脏话。

“筛色!”

他本以为自己的子弹在四百米的距离上,可以像打开西红柿罐头一样毫不费劲地撬开那个加洛林贵族的脑袋,但对方的狗屎运救了他一命。

骂骂咧咧地拉开枪栓,安德烈抬手将抛出的弹壳抓在手中。在普洛森的间谍学校中学习了五年,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弹壳会暴露很多有关射手的信息,因此绝不能留在射击现场。

推动枪栓,将新的一发子弹顶入枪膛。

安德烈看到加洛林士兵们乱作一团,在丛林中,他们根本没法那么快在丛林中发现精心伪装过的自己。

因此他并没有急着更换位置,而是通过手中Kar98步枪上加装的4倍光学瞄准镜,迅速找到了新的目标,一个东张西望的加洛林排长。

砰!

后坐力顺着核桃木枪身传导到肩头,枪声在林间回荡,一群惊鸟扑簌簌飞起。

那个倒霉的加洛林排长头部中弹,硬邦邦倒地。直到此时,罗兰那声“有狙击手”的大喊才传导到众人耳中。

加洛林士兵们惊慌失措地躲藏起来,四百米外,安德烈冷冷一笑,悄无声息地顺着树干滑到地面。

安德烈·库内图瓦的母亲曾在加洛林的一个小贵族家中当女仆,在欧战期间,普罗森人攻占当地,在某个普洛森士兵的酒后乱性中,安德烈降生于世。

尽管诞生于一场悲剧,但自从记事开始,安德烈就一直为他的二分之一普洛森血统而感到自豪,在他的心目中,普洛森就是先进,高贵,优雅的代名词,而加洛林,则是应该被毁灭的劣等名族。

直到今日,安德烈依然坚信不疑,自己那个因操劳成疾而过早去世的母亲,是自愿委身于普洛森人的。

正因如此,在母亲去世之后,安德烈就为了自己成为真正普洛森人的执念,一路乞讨到了柏琳,并在和当地流浪孤儿的一场斗殴中,被“真理团”相中,进入到间谍学校中。

在那里,他有幸发掘出自己的除了忍饥挨饿之外的另一项天赋——他似乎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与手中枪械的强烈共鸣,这让他在射击时如有神助,第一次训练时就差点打破了学校的射击记录。

在普洛森教官的培养下,他很快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间谍和狙击手,也参加过几次成功的狙杀任务,清除了普洛森国内几个敢于与元首公开作对的异己分子。

任务的一次次成功让他愈发地饥渴难耐,他喜欢那种在瞄准镜中看着目标鲜血四溅的奇妙体验,到后来,每次扣动扳机的时候,他都按捺不住这样想——要是自己的目标是个加洛林人该多好啊!

他渴望用加洛林人的鲜血,来洗清自己身上与生俱来的耻辱。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普洛森人。

终于,这一天在他的日思夜想中到来了。

在普洛森大军伟大而不可阻挡的攻势下,加洛林和不列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几乎每时每刻,报纸上都在宣扬着普洛森帝国军队的不朽战功。

但这反而让安德烈更加急切!

自己几次申请上前线,最后却被编入了“协同军”中,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营长。

所谓“协同军”,其实大多是在加洛林走投无路的强盗,小偷,骗子和投机者。

普洛森人递出帝国马克,他们便像狗一样山呼万岁。

安德烈从心底看不起这些人,他认为整支部队中,只有自己真正信仰普洛森人的理想。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一半加洛林血统,要不然,现在的他一定正和其他高贵的普洛森青年一道,唱着艾丽卡的旋律,向敌人的首都高歌猛进。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除了给普洛森人当苦力,帮忙看守一些战俘以外,就是巡逻这些空无一人的森林。

因此,他更加期待与加洛林人作战的那一天!

安德烈的属下们早已经躲起来偷懒了,只有他自己还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普洛森长官的命令。

当然,安德烈也不屑与那帮废物待在一起。有他们在,只会让自己更加显眼。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今天,他算是撞上大鱼了!

一支建制几乎完整的加洛林军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片树林当中!

简直就像是天赐的大礼。

当安德烈最初发现这些士兵的时候,惊喜感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只要能拖住这些愚蠢的加罗林人,拖到普洛森正规军抵达此地,就能完整地吃掉这些敌人。

凭借这份功劳,他也就有机会登堂入室,成为一名真正的普洛森士兵!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德烈向自己提前预设好的第二狙击点摸去。

由于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破布披风,因此在丛林的阴影中移动,看起来颇不显眼。加洛林人冲着树林中胡乱开火,子弹在树干上打出一团团灰尘,但这种瞎子抽签式的打法对躲在暗处的安德烈毫无威胁。

他轻易地摸到第二狙击点的位置,在树干分叉的枝丫上架好狙击枪。

深呼吸,稳住身体。

一个加洛林机枪手趴在石头的缝隙之间,架起邵沙轻机枪,对准树林之间疯狂扫射,试图用火力压制住一切未知的威胁。

但从安德烈精心挑选的位置看去,他的头盔却暴露在外,异常显眼。

瞄准镜的十字缓缓套住亚德里安钢盔的穗型帽徽。

砰!

子弹出膛,在头盔正面钻出一个小洞,随后失去稳定性的子弹在头盔内部打起旋来,再伴随着被搅匀的脑浆和鲜血从头盔的后脑勺部位钻出。

一个大洞突兀地出现在机枪手的后脑,他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就趴在了犹自在射击的机枪上。

随后,安德烈再次补上一枪,把罗兰手下唯一的一挺轻机枪打坏。

看到机枪手的惨状,剩余的加洛林人无不心惊胆战,纷纷趴地脑袋不敢露头,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来致命的子弹。

哼哼,你们完蛋了!

安德烈一把抓住半空中滚烫的子弹,手心被灼烧地刺痛,却让他超乎寻常地清醒起来。

援军即将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