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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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脂粉秦淮,乱花迷眼

李凤兮立即一本正经斥道:“小雀儿你说的什么话,怎么就狎妓了?郎君我是为了绸庄的生意,去考察顾客人群的需求。”

白雀吐了吐舌头。

诸葛誊清在一旁圆场,“确实有必要。”

林雅姿放下饭菜,“就怕小世叔考察着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李凤兮讪笑一声,“不会不会。”

顿了一下,“我屁股都还是青的!”

青屁股娃娃哪懂人事。

林雅姿羞臊了个满脸绯红,啐了一口,诸葛誊清哈哈大笑,白雀一脸茫然的嚷道:“郎君你屁股哪里青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

李凤兮:“……”

日暮时分,来了个穿得比诸葛誊清还要清寒的年轻士子,刚及冠,手上牵着个和七八岁的瓷娃娃,进门后问道:“敢问谁是东家?”

在里间思考绸庄出路的李凤兮听见声音,起身出来道:“是衣冠博?还以为你不来了。”

衣冠博有些意外,没想到先生给他推荐的东家竟如此年轻。

行礼,“小生见过小官人。”

李凤兮微微颔首,“不客套了,世叔介绍的人,我自然信得过,每月薪酬五贯,试用期一个月,期间薪酬三贯。”

这个钱并不是白花。

虽然诸葛誊清也可以兼任账房,但为了谨防出现下一个徐掌柜,还是要有个正经账房。

又介绍给诸葛誊清,“这是府学林教授的学生衣冠博,来做账房,今后你们共同操持绸庄事务,大家勠力同心,争取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双方见礼。

李凤兮这才注意到衣冠博手中牵着的瓷娃娃,眼前一亮。

粉嘟嘟的,好是可爱!

衣冠博笑道:“这是舍妹,衣冠雪。”

李凤兮和诸葛誊清不由自主的赞道:“好名字!”

衣冠胜雪。

……

……

做好契书,刘夫子今天大概不会来了,李凤兮索性宣布下班。

绸庄关门,各回各家。

李凤兮带着白雀走在鱼泉街上,心里一动,道:“小雀儿,时间还早,我们去烟花长巷逛逛,正好涨涨见识。”

大宋没有宵禁。

白雀啊了一声,有点不乐意。

她在应天府见过青楼。

楼里的小姐姐们穿得那叫一个裸露,风骚的很,但又好看的紧,她一个女孩子看着心里都怦怦直跳,恨不得上去捏两把抓两下。

但拗不过自家郎君。

只得怏怏的跟着李凤兮穿过巷子来到烟花长巷。

眼前豁然明亮。

灯火辉煌,人流熙熙攘攘,河面画舫云织,胭脂香味幽郁,夸张一点的说,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石榴花的味道。

放眼望去,巷子两边全是青楼。

穿着妖艳的莺莺燕燕或在门口或在二楼,妖娆着腰肢晃浪着胸前二两又或者支着大长腿,夹着嗓子媚眼如丝的招揽客人,小厮跑腿奔走迎送……

又以临河的青楼更为繁华。

社会上层建筑的达官贵人和名流雅士们,虽然大多家里豢养了歌姬,不过男人嘛,喜欢新鲜感,而且歌姬也没有女伎会来事。

因此还是会来狎妓。

狎妓虽是士子风流,但终究不是什么高雅之事,有地位名望的人还是比较低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柳永一般洒脱,因此临河的骑脚楼更受欢迎,达官贵人名流雅士们通过秦淮河来到骑脚楼下,悄悄的进出其间。

李凤兮是真涨见识了。

除了刑不及士大夫,这是大宋备受后世男人向往的又一个可爱之处,关键合法,而且世人对此也并不抵触。

说白了,其实就是笑贫不笑娼,是时代大环境的产物。

宋朝的读书人为了粉饰这种堕落奢靡,才有士子狎妓是风流的说辞。

李凤兮随意走走看看,真是乱花迷眼。

心里感叹万千。

可惜便宜老爹李宥走的早,又遇上个贪婪晚娘刁晴璎,要不然以自己官二代富二代的身份,这十里秦淮的青楼,老子能一个一个的挨个睡过去!

柳永都得往后稍稍!

现在么……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话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如柳永一般,岂非也很爽哉。

柳永狎妓,今宵酒醒何处是何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青楼里醒来。

而且从不给钱!

嗯,柳永还活着,定居在镇江润州,和刁晴璎的老家在一个地方,下个月的文会,江宁知府张方平大抵是要邀请他的。

一场文会,齐聚范仲淹和柳永,也是可以青史留墨的了。

必须好好准备一番。

话说,这个时间点,欧阳修在应天府当知府,范仲淹到杭州赴任,和自己路线重合,估计是去见了欧阳修的缘故。

嗯,好像还有个晏殊离得不远,在洛阳。

有一说一,真是个灿烂的时代!

扯远了。

李凤兮收回心思,继续走走停停,根据青楼的规模,估摸着里面有多少女伎,再根据青楼的生意,来估算这些女伎的消费能力。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

何况女伎并不算有钱人——真有钱的已经赎身脱离苦海了。

所以,还是很有必要去狎妓一场,摸清楚青楼的消费,并打探女伎愿意将多少收入放在衣服的迭代上去。

只是以自己现在的境况,去狎妓影响不好。

还是得等文会之后,自己文惊四座,有了名声,再邀请上柳永一起去,搞不好蹭一下柳永的光,能白嫖。

嗯,假白嫖。

自己才十四岁,虽然有这个能力,但觉不会为了个小红包就把第一次送给青楼女伎,怎么着也该是两情相悦的白月光!

不过有柳永在一起,女伎们肯定更愿意说实话。

想到这对白雀道:“回了!”

他有自知之明。

再逛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那颗骚动的心。

十里脂粉,莺燕如林。

纸醉金迷中,洋溢着盛世的奢靡与淫乱。

李凤兮心情惬意,哼起应景的歌。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她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她是绵绵一段乐章,多想有谁懂得吟唱,她有满满一目柔光,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白雀眉头一蹙,满脸嫌恶,啊呀一声,摇着李凤兮的胳膊,“郎君哼的什么啊,好奇怪的曲风嘞,好恶心的曲词嘞!”

李凤兮微微笑着,“这曲啊,就是十里秦淮啊!”

对正经姑娘家家而言,确实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