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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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奇怪的婚姻

刘路脸上表情变换看呆了王红梅,她从未见到儿子这番神情,莫非重大曲折真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智?明明之前被欺人负都不敢张扬,说的好听叫内敛,说的不好听就叫窝囊。

有成长肯定是好事,她刚想说话,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办事员,不好了,外地人来五道营胡同抢闺女了。”

王红梅打开门,压下心中被搅兴的不悦:“贾大娘,抢人要报公安,和我说没用啊,我又没有大黑星。”

来人是附近院子里的管事大妈,这算历史遗留吧,当年进京赶考后,整个燕京治安情况不乐观,于是让各个大杂院推选个话事人,协助公家管理。

工作性质和后世网格员差不多,就是没有工资,最多逢年过节有点慰问和嘉奖。

“李公安看了一眼走了,说是家庭纠纷,不好怎么介入,让我赶紧喊你过去调解,”贾大妈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三角眼看上去有点不好相与,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人不是坏人,最多有点中年妇女的共同爱好——嚼舌根。

“啊,小刘回来了,”贾大妈和刘路打过招呼,直接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孩子丢农村不管不顾,死活都要来城里读书,现在农村的丈夫找上门,她就说什么婚姻自由,还给人家一张什么离婚书,”

“噢,我想起来了,是离婚通知书,说什么婚姻法规定允许离婚,你说说,这造的什么孽啊........”

“我说我能做主,小闺女非说我不是官面上的人,要找个官面上的人出面........”

刘路听到五道营胡同时,就竖起了耳朵,现在燕京城不大,从他家菊儿胡同过去也就几百米,他越听越觉得心惊:“贾大娘,你说的闺女莫非是钱嘉珍,前段时间进过医院。”

“对啊,你怎么知道?”贾大妈回道:“我和你说小刘,别看这姑娘是大学生,但心思太重,不适合你的,你想想,孩子丈夫说不要就不要,说离婚就离婚,这多狠的心啊!”

刘路看了母亲一眼,表情很严肃,随后制止了滔滔不绝的贾大妈:“钱嘉珍家累很重,几个弟弟妹妹,还下乡,在农村嫁人肯定没这么简单,贾大妈,咱们看事情可是要辩证的看!”

母子俩到达五道营胡同时,已经过了晚九点了,晚班职工陆续下班,所以路上人很多。

我们的‘事发地’更是热闹,不大的二进四合院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吃瓜群众,昏暗的公共照明下,院子里众人眼中都闪烁着八卦的戏谑。

为啥呢,因为俩个穿着短打的中年壮妇,正拉扯着其中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甚至到了揪头发的地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回不回,服不服,几个小孩子倒是在一边帮着女子,可惜力量太小,最后只能无力的在旁边哭泣。

而居中的青年则是在院子里散着烟,说着告罪的话,大意是家门不幸,出了个坏媳妇,好好的孩子不带,非要去城里跟‘奸夫’相会,甚至移情别恋想要提离婚。

刘路看的明白,痞里痞气的青年很有章法,几句话就把自己变成了正义的一方,其他街坊想要帮腔都不好入手,更别说这是家事,大家只会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热闹——女人打架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戏。

他看了母亲王红梅一眼,见她点头后,立马出手把壮妇和女子分开:“有话好好说,动粗可是要进局子的,刚才李公安的警告你们没听进去?”

刘路穿越后,除了查询论文的‘金手指’,体质强了不少,更别说拳怕少壮,两个壮妇轻易就被分开。

“说曹操曹操到,原来相好的来了,怪不得这么硬气不松口。”痞气青年打量了刘路一眼,讥讽道,“在农村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嫁给我,考上大学后,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直接搞抛夫弃子了,大家评评理,始乱终弃公平吗,新陈世美,是要被打打倒,是要上闸刀的!”

钱嘉珍本想反驳,可听到‘打倒’时,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瞬间语塞,甚至有种两股战战的感觉。

陈世美是古典名著《三侠五义》铡美案中的人物,因为抛妻弃子而闻名,京剧、粤剧、豫剧,秦腔,潮剧都有改编,老一辈人骂人陈世美,就是骂抛弃糟糠之妻的人。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

眼看壮妇蠢蠢欲动,刘路冷静的甩了一个大嘴巴子给痞气青年:“真以为你在农村做的事情没人知道?还说我是奸夫,呸,周围邻居可都认识我,我就住附近,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这巴掌力气很大,打的小伙子眼睛直冒星星:“你怎么打人呢?”

“平白无故污人清白,我看你找打!”

“我是隔壁菊儿胡同的小刘,大家都认识我,知道我什么情况,你敢乱说话我,就活该被打嘴巴子。”

刘路指了指母亲王红梅,接着说道:“我给街道王办事员带路,才说几句公道话,结果凭空给人污蔑清白,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街坊邻居中,有认识刘路的,也有想讨好王红梅的,纷纷帮腔,完全不像刚才冷眼旁观的样子。

现在法治还没有后世健全,理亏一方吃暗亏正常,公家甚至会帮占理的那一边,刘路就是基于这个心理动的粗,至少要把这小子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去。

另一边,痞气青年见大家踊跃发言支持刘路,就知道自己暗亏吃定了,他脱口而出道:“那喜新厌旧,来城里读书就抛弃了农村的孩子,还说要离婚,你觉得这合适吗?”

“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法律说的算,”刘路看向钱嘉珍,问道:“你当初是自愿嫁给这小子的吗?你不要怕,50版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男女一方要求离婚的,如感情确已破裂,调解无效,则准予离婚。”

“不是.......是的,”钱嘉珍声音哆哆嗦嗦,只是看向弟弟妹妹时,语气又变的平稳:“夏勇,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的,这位办事员同志讲的挺好,婚姻自由,我给你寄了离婚通知书,我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了,所以,如果你再骚扰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钱,你不要怕,公家会给你主持公道。”王红梅在基层工作几十年,十分老练,一句话就听出了隐情,看来和儿子猜想的差不多。

刘路也帮腔道:“钱姐,我两个姐姐也下乡,我听她们说过不少龌龊事,地方上的二流子为了勾搭知青点小姑娘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和你有一样遭遇的不止一个,都是为了家人,苦心遮掩说不定会闹的全世界知道,你坦荡面对。”

钱嘉珍脸上很纠结,看了一眼刘路,咀嚼了半天话里的意思,她能考上大学,智商不差,也觉得这家伙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长痛不如短痛,遮遮掩掩一定会满世皆知。

“我的婚姻不是自愿的,在生产队的时候,队里一直让我做重活,说要选一个女标兵,用来督促年轻后生干活,其他知青帮我说话都没用,

“我吃不下苦,因为饿着肚子还要干重活顶不住,实在没办法,才和夏勇结婚的,实际上我不喜欢他,大家也知道我家累重,弟弟妹妹要带,在知青点每天只能温饱,压根熬不过去,

“我本以为我会这样度过余生,没想到恢复了高考,夏勇不让我学我就偷偷学,甚至藏起来我的准考证,我好不容易才补办了一张,我想说,我没有错,要错,就错在我父母早早离世..............”

承认一桩有目的的婚姻需要勇气,特别是现在风气比较‘老派’,此话一出,院子里吃瓜群众皆惊,没想这桩婚姻还有这么个故事。

有佩服的,也有嫌世风不古的,也有可怜钱嘉珍的,大家也是经年老街坊,当即就有看不下去的年轻人对痞气青年‘夏勇’冷眼相待。

因为再傻的人也知道,夏勇这家伙‘买通’了生产队,让其分配重活给小钱干,熬不住了就会想嫁人了。

虽然有借口,可这令人不齿,有个小后生直接啐了一大口痰到夏勇的脚面。

群众的力量很可怕,刘路见气氛到了,直接煽风点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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