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约契灵魂（5k，非正式章节）
先前改进的魂灵契约想法很好，可实操起来的结果对魂师还是魂兽来说都没有好处:不剥离出足够的本源力量魂师就无法凝聚魂环，剥离到一定量魂兽的灵魂就会受损。
“可是研究灵魂谈何容易，我们也不过是在现有的魂灵契约上修修改改。”霍雨浩一脸苦笑，无奈地摇着头。
他所言非虚，魂灵契约是伊莱克斯根据自己对灵魂的研究以及对斗罗大陆修炼体系的认知创造出来的。
日月帝国对武魂和魂兽的研究太少，并不能提供太大帮助。
“要是这样，恐怕曾经的设想都成空中楼阁喽。”
二人相视，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理论基础都在这里，想抛开单干几乎不可能。
“别想太多，看开点，在老夫看来现在的魂灵已经相当成功了。”
见二人情绪有些低落，镜红尘开口安慰道。
在他眼里，原先的设想没有落实有些可惜，但这能够辅助战斗、提供多个魂环的魂灵已经可以吸引魂师来主动缔结契约。
按照预定的实验进程，魂灵契约的最重要部分此刻已经完成，不出意外这就是最终结果。
镜红尘在观摩完到这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观摩室，他还要把结果汇报给孔德明为进一步的实验申请材料。临走前他嘱咐二人出现特殊情况时一定要找他商议。
看向侧躺在笼子里的火狗，白鹿巡摸着下巴沉思着。火狗的心窝还在规律的起伏着，证明这副躯体还留有生息;但两只松弛的暗红色眼珠正空洞地看着前方，躯体的主人早已不在。
没有灵魂的身躯还算活着吗？光有灵魂存世也算生命吗？
“接下来怎么办？”待镜红尘离开后，霍雨浩把面具别在腰间，低声问道。
沉吟良久，白鹿巡重新面向霍雨浩:
“不如，把魂灵契约倒着施展试试。”
“你是说，逆转魂灵契约?”
霍雨浩的声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赶忙追问起来:“你是指把魂灵从魂师体内剥离出来吗？”
白鹿巡轻轻点头，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只好开倒车了。如果魂灵能重新回归肉体，大概率也能再次缔结契约。
对想要获得更加悠久寿命的魂兽而言，比起虚无缥缈的成神，只要成为魂灵，长生唾手可得，岂不美哉?
“可是这样，魂兽不就像物品一样了吗？我看还是先开始人造魂灵的研究比较好。”
霍雨浩忧心忡忡，魂兽如果沦为魂师的私有财产，这可完全背离了魂灵契约的初衷。
白鹿巡对此不置可否:
“人造魂灵确实能解决魂师对魂环的需求，可先不说从哪开始，单是魂兽的地位该怎么看？
有了人造魂灵，意味着人类可以彻底把魂兽踹到一边单干。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说不准会为了魂骨而大肆对魂兽展开杀戮，届时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霍雨浩辩不过她，双手不停摩挲着，偌大的观摩室内一片寂静。
接下来几天，实验的重点转移到观察魂师和魂兽的生理反应，缔结契约后的种种事项还需要他们亲自收集整理。
观测魂灵的灵魂强度也是重中之重，最直观的方法就是查看魂灵是否活跃。
几天监测下来，魂师并没有出现明显异常，但魂力依旧停留在五十级，也许是因为百年魂环提供的魂力不足。
而火狗的躯体内没有一丝魂力残留，最灵敏的探测器也没有探测到任何甚至一丝魂力波动。除了身体强度外，与普通的宠物狗没有任何区别。
经过反应测试，火狗留下的身体只保留了最基础的反应，它的意识应该全都被转换成魂灵形态，这或许能证明魂兽的力量来源于自己的灵魂，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火狗魂灵还算活跃，一直都在对易茅仁呲牙狂吠。毕竟是强行融合在一起的，一人一狗互相不对付也情有可原。
随着最后一项数据被记录在案，原先计划的实验全部完成，数据也全都记录在案。
易茅仁长舒了口气，可总算完事了。可还没等他活动活动胳膊腿，那个头戴面具的、让他有些害怕的男人又回来了
“我是来做实验的，你要干什么？！”
易茅仁有些害怕，这项研究相当诡异，先让占据自己一个魂环位，还让自己的精神之海里多了只火狗，现在该不会要灭口吧！?
“放轻松，只是个小测试罢了，一会就好。”
单向透明玻璃的另一侧，镜红尘和白鹿巡正紧张地关注着这场“小测试”。
得知白鹿巡提出的设想后，镜红尘表示决定权在他们手上。同时他也有些兴奋，如果这个构想成立，魂兽也就有了缔结契约的动机。
霍雨浩调动少量精神力，简单测试了非自愿的情况下是否能完成逆转，结果不出意料——不能。
这也是好事，避免了有些人看上他人魂灵后强行剥离。
缔结前给火狗注射的针剂除了镇定效果外，还有一定致幻作用，否则霍雨浩再强的精神力也不能主持完成契约。
缔结后魂灵虽然和魂师一体，但意识是分开的。
之后他向一人一狗说明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易茅仁自然是大喜过望，请神容易送神难，把第五魂环空出来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但火狗的反应出乎了霍雨浩的意料，虽也表示同意，可它就像能听懂人言一般。
或许这些天它和易茅仁心意相通，学会了些人类社会的知识。
但霍雨浩没有过多犹豫，那天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只不过是倒放。
“啊!有什么，有什么，要出来了!”
易茅仁四肢蜷缩着，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事物要破体而出。
很快，那个东西就从他的丹田处飘了出来，是一个黄色魂环，象征着百年魂兽力量的魂环。
魂环闪着微光，其上逸散着一股淡黄色气流。气流很淡，但是连绵不绝。若不是实验室内没有风，真叫人担心会被吹走。
气流则径直飘向笼子内的火狗，重新没入它的四肢百骸，缓缓为它注入曾经拥有的力量，无光的眼底内也有淡淡的紫气一闪而过。
魂环淡去了小部分的光泽，火狗这边的反应也不小，四肢竟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一阵夺目黄光亮起，众人定眼看时，魂环已经淡去一大半，气流也变为气团，整个钻入火狗的前额。
火狗仿佛重新活了过来，颤颤巍巍地在笼子里站了起来。
“真的可以啊……”就连始作俑者白鹿巡都没有料到，实验会如此顺利。
她本以为还要兜兜转转几个月，或许偶尔走走偏门也不错。
实验兽生命体征正常，与实验前相比，气血活动水平削弱约六个百分点。”
“实验兽精神波动系数显著降低，约为十一个百分点，排除仪器误差。”
……一条条实验数据快速从略显惊异的的助手们嘴里汇报出来，试验前，助手们只知道各自负责的项目，还被禁止彼此之间的交流。隔着面具与实验服，他们甚至不能认出对方。
即便如此，明德堂的研究员们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次实验不同于以往的任何项目。
这种特别的新鲜感刺激着研究员们被压抑许久的探索神经，那种初入魂导科技世界的感觉久违的再次流淌过他们的身体，以至于看向“神秘男子”的目光里多了些好奇之心。
魂灵的第一次正式实验结束，留下助理们善后，“神秘男子”带着收集来的纸质实验报告，从厚重的实验门处踉跄踏出。
此刻“神秘男子”不再忍耐，他摘下了覆盖住整张脸部的面具，英俊的脸庞满是疲倦，苍白的皮肤上黄豆大小的汗水正肆意流淌。
他用颤抖着的手扶住合金墙，维持起摇摇欲坠的身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隐约间，霍雨浩听到背后实验门开启而又闭合的气动声，接着就是如猫般轻巧的脚步声向他快速靠近。
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定住，霍雨浩能感觉到有柔软的躯体紧贴在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一双手尽力伸向自己的肩膀，然后环过他的脖颈。
此刻这人想要霍雨浩的命轻而易举，但霍雨浩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逆运行魂灵契约消耗的精神力大大超出了实验前的预估，短短的三分钟内他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若不是他的意志力惊人，能一边压榨不多的精神力一边维持契约，实验结果还犹未可知。
小手并没有停留在他脆弱的脖颈，而是接着向上，温柔地环抱住他的头，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发丝，痒痒的。
柔和的精神力从那人的指尖传递到霍雨浩，滋润起他近乎干涸的精神之海，缓和着他脑内的刺痛。
恍惚间，霍雨浩回回想起那段还没有阴霾的日子：阳光是灿烂的，妈妈的手也是这么的温柔——
背后那人的身份不必多言。此刻，两个人的身影在霍雨浩的脑海里重合，却又格格不入。
思索间，霍雨浩终于回过神来，扭头看时，那道努力踮起脚尖的身影却快速拉开距离。
“谢谢你，巡。”
霍雨浩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些，可嘶哑的声音让他的话含糊不清，刚出口霍雨浩自己也忍不住干笑两声。
“谢什么？”白鹿巡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的无辜。
“刚才头挺疼的，多亏了你，现在好多了。”清了清嗓子，霍雨浩终于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了些。
“我什么都没做呀~”配合着拉长的尾音，白鹿巡眯缝起一只眼，朝霍雨浩吐了吐舌头。
“哈哈，还装呢。”霍雨浩无奈的笑了，撑直腰杆，用手指着白鹿巡衣领以及袖口附近的水渍：“那这些是什么？”
“之前喝水不小心泼的。”
一边狡辩着，白鹿巡从储物挎包内取出一块手帕，递到霍雨浩胸口前，“给你，把汗擦了，看着真膈应。”
霍雨浩也不恼，顺手接过毛巾，马马虎虎地抹了两把，随口说道：“我洗干净了还你。”
“别，还有，以后遇到困难别逞强。”
白鹿巡双手环抱于胸前，语气也不再像先前那样俏皮。
面对白鹿巡的指责，霍雨浩显得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实验不是很成功嘛。”
说完，他艰难地抬起右手，居高临下摸向白鹿巡的秀发。
“你以后出了事，别想着我还会来。”
如同赌气一般，她把小脸甩到另一边，借势躲过了霍雨浩的摸头。
“承认是你了吗？”
霍雨浩本来还想接着逗她几句，可对上她不满的眼神，霍雨浩的底气一下子就泄露，酝酿半天，也支吾不出来一句话。
“好吧，来复盘一遍刚才的实验。说说后面是什么情况？”
看着霍雨浩窘迫的样子，白鹿巡也缓和了语气，给他一个台阶下，转而询问起实验的详细经过。
“……前面契约缔结的过程很顺利，可能和缔结魂兽的修为关系更大。
但后面逆向吟唱时，我要维持仪式进行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大幅增加，我拼尽全力才勉强撑到仪式结束。”霍雨浩尽量挑了重点向白鹿巡复盘一遍，同时将搜集的资料交到她的手上。
“嗯……最后的异变，可能和熵增有关。”结合着手头的资料，沉思片刻，白鹿巡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什么曾？”霍雨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闻所未闻的名词让他依旧虚弱的大脑险些宕机。
“啊，你当作没听见就行，我随口胡扯的。”白鹿巡摆摆手，不是她不想让霍雨浩知道，只是她不擅长教导其他人。
毕竟对她而言，有的东西如同1+1=2一般作为公理存在，她一时间也不能非常详细的解释。
“别啊，我这不是想帮你嘛。”霍雨浩满脸好奇，手上则把白鹿巡的手帕收进自己贴身的储物魂导器。
看着霍雨浩的脸，白鹿巡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认死理，比起帮我，你也应该考虑自己的事。”
“那，我想做的事还要再加一条，那就是帮助你，只能一味地接受你的好意让我心神不宁。”
霍雨浩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表情也认真起来：“我也想被你需要”。
下一秒霍雨浩就回过味，自己的话怎么越听越像告白呢？可话已出口，此时他只好用右手往鼻尖一抹，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哗啦，一阵巨大的翻页声，白鹿巡正仔细研究着报告里的蛛丝马迹，应该没听到霍雨浩那羞人心声。
还好，霍雨浩不由得扪住胸口，放下心来，他的话被轻巧地避开。“对了，后面该怎么办？”话题被他自然地转移了。
“好问题。”啪，白鹿巡一把合上报告册，“雨浩你怎么看？”
“我？”霍雨浩手指自己鼻尖，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就是你。”白鹿巡肯定地点点头，“你可是大陆新星呀。”
都被白鹿巡夸到这种程度，霍雨浩想说不行都不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手托起腮帮，霍雨浩苦思冥想起来。
魂灵契约已经证明其优越性，与传统的魂环获取方式对比，魂兽和魂师都有受益。
可问题在于魂师的受益明显超过了魂兽，看似是平等契约，却是魂兽单方面的卖身契。要想让它实用起来，总不可能天天盼着魂兽磕着绊着出个意外等着魂师来签续命契约吧？
如何让正常的魂兽也愿意签订魂灵契约？作为土生土长的斗罗人，霍雨浩始终想不到好的理由。
“小雨浩，我们只是不说话，不是死了。”幽怨的声音如同从万载玄冰窟里爬出来的一样，吓得霍雨浩一激灵。
“天梦哥，冰帝，别吓我，想事呢。”辨明是精神之海内的来人，霍雨浩没好气地回了一嘴。
人形态的天梦冰蚕一咧嘴：“呀呀，你这孩子咋这叛逆捏？可怜哥还打算给你些灵感呢，嘤嘤嘤……啊~”没等他阴阳怪气完，一旁脸色阴沉的冰帝用蝎尾给天梦冰蚕的后腰上来了一下。
“唉-”冰帝短叹一声，用修长的手指捂住自己的脸，“真不靠谱。”
眼见冰帝，霍雨浩心里一喜：“冰帝，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你也是！”冰帝也没有给霍雨浩好脸色，“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你的精神之海险些破碎，要不是冰蚕拼命护住神经中枢，我们都要玩完！”
发完火，冰帝把气得发红的脸迈朝一边，精神力凝聚的形体因为气愤颤抖个不停，她是真生气了。
霍雨浩一言不发，他明白自己的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鲁莽，只能默默承受冰帝的怒火。
“冰儿，雨浩他也是为了魂兽的长远发展考虑口牙，一个孩子，你苛责些什么呢？”
天梦冰蚕及时出来打圆场，调节裂痕遍布的精神之海内紧张的氛围。
“你要知道，他的命可不仅仅属于他自己！”
冰帝的脸色依旧难看，不过语气的冷硬软化了几分，“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聚在一起。”
“是是，您说得对。”天梦冰蚕满脸堆笑，“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