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业态
陆沉回到家，坐在黄花梨书案前。砚台边摊着三张宣纸：左纸列着卢家产业：田产三千亩、茶楼两座、布庄一楹、族产分红；中纸涂鸦着歪扭算筹：田产年利二千两，茶楼年利二百两，布庄年利一百五十两，族产年利分红一万两左右（大部分接济族里贫困子弟）；右纸画满问号，墨点溅成北斗七星状。
默默思考着什么来钱快，适合现阶段自己能做的，他咬断笔杆暗叹：“五岁稚童要五百两本钱？怕不是要被当失心疯......”
指尖摩挲着茶楼带回的松萝茶罐，记忆翻涌，明朝茶的品种有松萝（徽州炒青，豆香浓烈）日铸（越州芽茶，兰韵清幽）罗岕（长兴紫笋，唐宋贡茶遗种）武夷（岩骨花香，海商私运南洋）至于龙井、碧螺春等那是清朝时杂交得来的，现在没有。
士绅追捧“瀹茶法”：青瓷壶泡散茶，配梅子、檀香佐味；贩夫走卒喝“捣茶”：粗茶捣碎煮汁，撒盐姜祛寒，这些习惯一时不好改变。
明朝的茶贸易一般国内消费，晋商运茶走张库大道，茶砖换蒙古马匹；徽州粮船夹带茶箱，经京杭运河抵通州；郑氏海船走私武夷茶，换倭国白银。贩茶需要大量的人物力，暂时不适合。
“咔嚓！”茶罐落地，碎瓷间茶叶四散。陆沉盯着残片恍神，突然想到茶包，于是抓过松江棉布试包茶叶，布纹透光处茶色隐现，将茶包放入杯中，倒入开水，品尝起来味道尚可，可以将茶渣做成茶包低价销售。
想到存储，陶罐笨重，运十罐碎三罐；瓷瓶价昂，占茶价三成；竹筒易潮，月余即霉，突然忆起澳门佛郎机商人的琉璃盏（去年祖父寿宴所见）
“对呀，怎么没想起来造玻璃呢，防潮，而且还便宜”陆沉兴奋道。
于是翻开《天工开物·珠玉篇》残页：“水晶与玻璃，皆石英化质......”
窗外更鼓三响，陆沉突然冲向书架。最上层落灰的《颜山杂记》记载：“博山炉工善烧药玉（玻璃旧称），然浑浊似冻膏......”山东颜神镇！明初即有玻璃作坊！只是不透明。
“如何去杂质，抖音上刷到过，但没制作过玻璃，需要实验一下”陆沉暗暗的想着。
晨起缠着王氏撒娇：“娘亲，孩儿想出门转转”，磨了些许功夫，王氏让小厮带着护院陪同，并给了些许银两。
陆沉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兴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那华丽的马车。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心中所设想的美好景象。他利索地登上马车，轻轻拍了拍车壁，示意车夫启程，向着城西窑场疾驰而去。
一路上，陆沉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思绪早已飘到了窑场之中。他在心中反复琢磨着即将与老陶工讨论的事情，对即将到来的交流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终于，马车抵达了城西窑场。陆沉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进窑场。窑场里弥漫着一股炽热的气息，工人们正忙碌地穿梭着，手中的活计一刻也不停歇。
陆沉四处张望，很快便找到了那位经验丰富的老陶工。他满脸笑容地走到老陶工面前，热情地说道：“老陶工，我今日前来，是有个想法想跟您探讨探讨。要是咱们能烧出一种透亮的釉子，就像那晶莹剔透的冰糖冻似的，您觉得如何？那效果，要是用在瓷器上，必定能让瓷器身价倍增啊！”
老陶工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起头，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年轻人，你说的那种透亮釉子，那可是颜神镇蓝家的独门手艺。他们烧制的时候，要放入铅石、硝石进行精准配比，而且对火候的把控更是差不得分毫啊！我也尝试过多次，可我烧出来的釉子总是过于浑杂，达不到你说的那种透亮效果。这其中的门道，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陆沉听了老陶工的话，不但没有气馁，反而眼睛陡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他挺直了身子，眼神坚定地看着老陶工，说道：“老陶工，您先别灰心。我知晓一种法子，或许能制出您所说的那种透亮的玻璃。”老陶工听了，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期待，仿佛在等待着陆沉说出什么惊人的秘密。
陆沉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咱们可以用石灰石混合纯碱等物。您想啊，石灰石和纯碱在高温之下会发生奇妙的反应，它们能够去除许多杂质。这样一来，烧制出来的玻璃就能更加清澈透亮，说不定比颜神镇蓝家的手艺烧制出来的还要好呢！而且，这种方法操作起来相对简单，咱们只要掌握好各种材料的比例和火候，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老陶工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小公子这法子从未听闻，真能行得通？”
陆沉自信地点点头：“不妨一试”
于是老陶工拿着陆沉准备的材料尝试烧制。众人紧张地等待结果，炉火熊熊燃烧。终于，玻璃出炉，果真如陆沉所言，虽然还有些杂色和气泡，但透明度高，说明方法是对的，只要再改良一下配比。老陶工大喜过望，对陆沉赞不绝口。
陆沉心中也甚是欢喜，他深知这透明玻璃一旦问世，必定带来巨大商机。
于是陆沉对老陶工说：“你老可否用您这作坊和我合作？我这法子独一无二，其中的价值，我想你应该明白，若是合作，咱们需签订保密协议，日后若是盈利，按二八分成，您看如何？”老陶工连忙点头，他虽经验丰富，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玻璃，自是明白其中价值。当下便与陆沉立下契约。
额外陆沉要求孙瘸子（老陶工）等玻璃售卖后，对外称是弗朗基商人委托生产的，原料和技术属于弗朗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