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八：四六开
身为大丈夫，不可为情所困，也不可为了那点儿男女之情踌躇不前。
已经经历过两回生死的张蕴，对此极为看得开。
林潇玉的事情等回京再说，眼前的生意最重要。
见张蕴能迅速调整状态，夜双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继续吧，我的意思很简单，和你之前与成梁做测湿仪一样。”
张蕴想都没想就接道。
“我出制作雪花盐的方法，你出其他，对吧？”
“没错。”
“呵呵。”张蕴微微摇头。
“夜叔叔，我的雪花盐只做出了几天，就被官府带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盐，一直是朝廷专营，是大明王朝的钱袋子，大明洪武年间，朱元璋就靠着两浙两淮的盐税，养了百万大军。
虽然经过一百多年，盐税数量已经下降了好几倍，但依旧是朝廷的心头肉，可以说是“每个给我一两银子”的想法具现化。
谁敢碰它，就是找死。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夜双英拍了拍大腿。
“可我夜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唉。”张蕴捂住眼睛，无奈叹了口气。
尽管夜双英有着开放的眼光，但在广东这片地区安稳了太久，几乎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夜叔叔，碰盐，就是和朝廷过不去，虽然我也很痛恨他们，但不可否认，在如今的情况下，民间势力对抗军队，就是鸡蛋碰石头。”
“可如今朝廷大军都在北方。”夜双英轻描淡写地提到。
这句话，几乎让张蕴心头一紧。
什么意思？这是要挟势自重？
前方的军队浴血奋战，你们在背后捅刀子？
哦对了，好像只有在元朝的时候，你们的地位高些对吧？
难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看不起商人，真是有原因的。
而夜双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张蕴一惊。
“若是我夜家的财力加上你的技术，就是割据一方，又有何难？”
张蕴眼皮直抽搐，仰头靠背。
“夜会长，我记得桌上没酒吧？”
你喝醉了开玩呢？
夜双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侄儿你不会当真吧？”
“哈——哈——哈。”张蕴干干地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转了回去。
夜双英也觉得之前的试探有些过了，于是说道。
“朝廷的监管确实是个问题，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然有。”张蕴轻敲桌面，看向那份雪花盐。
“国内买不了，我们可以往国外卖啊。”
闻言，夜双英眼睛微亮，示意张蕴继续说。
“如今航海盛行，我们可以先向周边国家，比如安南，暹罗，高丽等国家贩卖，等之后做大了，再卖往欧罗巴等地。
雪花盐的品质极高，完全可以迅速抢占市场，成为继茶叶、丝绸、瓷器之后，我华夏对外出口的第四大贸易物。”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夜双英鼓完掌，又问道。
“盐能不能大卖，主要还是看人口，海外的人口加起来，恐怕才堪比我大明，能不能——”
张蕴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帮家伙真是为钱不要命，死都不想放弃国内这块肥肉。
但既然这块肉有自己的份，还不用担风险，那就给你们方法喽。
“这个也简单，大明六成的人口都聚集在山河四省，说白了也就是如今元国的地盘，只要你们和元国达成贸易协定，自然也能卖，不过要小心，那帮子蛮人可太会翻脸了，容易血本无归哦。”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北边还有点儿关系。”
“哦？”张蕴眉头一挑。
应该是北边的汉族官僚吧，夜家在庚戌浩劫之前就经常资助读书人，要是他在北边没人那才奇怪呢。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来吧，我以雪花盐的制作方法和销售思路入股，这个数怎么样？”
说着，张蕴伸出两个指头。
没办法，自己也想吃大头，但无奈对方把风险、销路和成本全担了，而且还送了船图这么大份礼，不让步不成。
占两成吗？在我预料之中。
夜双英想着，正要同意二八开，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几道咳嗽声。
张蕴扭过头，通过咳嗽声他能听出，那是个女的，而且年龄也不小。
难道是夜会长的母亲？
回头一看，只见夜双英脸色微僵，起身走到屏风后面。
“不要回头看。”
“哦。”张罗二人规规矩矩地坐稳。
但见夜双英离开视线，在后面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随着“啪！”的一声，
他回来了，捂着右脸泫然欲泣。
“夜叔叔，你没事吧？”张蕴有些尴尬问道。
破案了，后面那人绝对是夜会长的妈，不然哪敢这么打？
不过——她为什么要打他呢？
“呵呵，没事儿，有些人啊更年期提前了，算了算了，你刚才伸几个指头来着？”
张蕴重新伸出两根指头，只见夜双英脸色一黑。
嗯？张蕴心中一沉，难道要的多了？
只见他沉声道：“张蕴侄儿，只给我们夜家两成，是不是太少了？”
“啊啊啊？”闻言，张蕴顿时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占两成吗？你怎么敢想的？我和探春谈香皂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都不敢只给对方两成啊。
罗雪钗连忙解释道。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您——”
夜双英连忙打断。
“我什么我？两成我们也太吃亏了，怎么也得五五分啊！”
张蕴和罗雪钗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
五五开，张蕴自己都不敢想啊！
但见夜双英把话都说到这儿了，张蕴也不至于傻到改回去。
但他还是回头看了屏风一眼。
自己有种预感，夜会长的态度一定和那人有关！
夜双英欲哭无泪，我当然知道五五开亏大了！
但我能怎么办？只能凉拌啊！
见夜双英表情复杂，张蕴还是试着说道。
“五五开的话，不太好吧，我的制法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功劳。
这样吧，麻烦您一件事，答应的话，咱们就四六开，您六我们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