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降】
林缺站在便利店门口，午后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还在为自己刚才那番“英勇”的搏斗感到一丝荒谬。
【刚才那几下差点把老腰闪了……】
他懊恼地晃了晃脑袋。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居民区深处传来。
那声音沉闷而狂暴，仿佛大地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连带着脚下的地面都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
林缺浑浊的目光猛地投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栋高耸的居民楼中段，大约十几层的位置，一个窗口猛地喷吐出滚滚的黑色浓烟，夹杂着跳跃的火舌。玻璃与混凝土碎片爆射而出，噼啪坠落。
紧接着，爆炸声的余音未散。
“吼——！！！”
一声尖锐到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嘶吼，带着无与伦比的暴戾与疯狂，骤然响起。
这声音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与……命令感？
原本还在街道上漫无目的游荡的几只普通丧尸，动作瞬间凝固。
下一秒，它们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浑浊的眼珠里似乎都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红光。它们迈开僵硬却异常迅速的步伐，朝着那栋冒烟的居民楼狂奔而去。速度比林缺之前见过的任何普通丧尸都要快上一大截，喉咙里发出兴奋而贪婪的低吼。
【什么情况？那边开席了？】
林缺心中那点属于丧尸的、对于混乱和血腥的本能悸动被勾了起来。
【去看看……反正我现在也是丧尸，混在里面应该没人管我。】
他不再犹豫，迈开步子，汇入了那股朝着居民楼涌去的、由低阶丧尸组成的灰色洪流。
凭借着同类的身份掩护，他混在尸群中，磕磕绊绊地向前移动。周围尽是腐烂肢体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喉咙里发出的、单调而急促的“嗬嗬”声。空气中的腐臭味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躁动而变得更加浓郁刺鼻。
没跑出多远，林缺眼尖地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让他吃了大亏，又“送”了他一条腿的那种“鬼爪”丧尸。它们同样被那声嘶吼和爆炸吸引，四肢并用，如同敏捷的蜘蛛般在废墟间快速穿行，速度远超普通丧尸。
更让林缺感到惊讶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还看到了几只形态更加诡异的丧尸。它们的脖颈处，都鼓胀着一个巨大、丑陋、仿佛还在微微搏动着的肉瘤状肿瘤。肿瘤表面布满扭曲的血管，颜色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紫黑色。之前那声极具穿透力的嘶吼，显然正是从这些‘肿瘤哥’喉间爆发出来的。它们一边奔跑，一边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那种刺耳的命令式嘶吼，驱使着周围的普通丧尸更加疯狂。
【新品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林缺默默给这些脖子上挂“VIP”标识的家伙打上了危险标签，下意识地离它们远了一些。
很快，尸群的前锋抵达了那栋冒烟的居民楼下。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已经变成丧尸的林缺，也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丧尸如同潮水般将整个居民楼围得水泄不通。楼体入口处早已被彻底堵死。后面的丧尸不管不顾地往前挤，前面的丧尸被硬生生推搡着，一层叠一层，竟在入口处堆叠起了一道由腐烂躯体组成的、摇摇欲坠的“尸墙”！
不断有丧尸从尸墙上被挤下来，或者被后面涌上来的同类踩踏撕扯，肢体断裂，污血横流。场面混乱、血腥，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为了同一个目标奋不顾身的狂热。
林缺尝试着往前凑了凑，想看看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尸群实在太过密集，他这小身板根本挤不进去，反而差点被几只行动略显笨拙的普通丧尸给绊倒。
【得，看戏还是得保持安全距离。】
他明智地放弃了挤进去的想法，费力地从狂热的尸群边缘退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他发现路边有个还算干净的水泥路牙石。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右手依旧习惯性地托着下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围观群众”姿态。
【让我看看，这楼里是藏了什么宝贝，还是有幸存者在搞事情？】
他抬起头，视线向上移动，仔细观察着那栋不断冒出浓烟的高楼。
烟雾最浓的地方，确实是在十几层左右的位置，好几个窗口都黑漆漆的，不断有火星和灰烬飘落。
而更让他眼皮直跳的是，那几只他之前注意到的“鬼爪”丧尸，此刻正展现出惊人的攀爬能力。它们锋利的爪子深深刺入外墙的砖缝和空调外机架，如同壁虎般，快速而灵活地向上攀爬。目标非常明确，正是那个不断冒烟和传出爆炸声的楼层。
【我去……蜘蛛侠都没你们溜啊！】
【这要是人类碰上，在空旷地方都够呛，更别说这种高楼环境了，简直是绝杀。】
林缺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反正死的不是他。
楼下的尸群依旧在疯狂地冲击着入口，尸墙越堆越高，场面愈发混乱不堪。楼上的“鬼爪”则在稳步接近目标楼层。
就在林缺看得入神，甚至开始猜测楼里的人类能撑多久时——
“轰隆！！！”
又是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猛地从居民楼中层炸响！
这一次的爆炸威力显然比之前更大，火光冲天，将半边天空都映照得一片橘红。浓烟如同愤怒的巨龙般翻滚着冲出窗口。强大的冲击波甚至清晰可见地扩散开来，震得楼下的尸群都出现了一阵明显的骚动和混乱，不少堆叠在尸墙上的丧尸直接被震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燃烧着的、看不清具体形状的东西，被爆炸的巨大力量从窗口狠狠地炸飞了出来！
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带着火光的抛物线，裹挟着浓烟与热浪，径直朝着林缺所在的位置——不远处的空地高速坠落！
【卧槽？！空袭？】
林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火球呼啸而下。
“哐当！！”
一声沉重撞击声响起！
那个燃烧的物体狠狠砸在林缺前方不远处的混凝土地面上，坚硬的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浅坑，碎石飞溅。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它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火星四溅，最终带着一股焦糊味，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林缺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