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事浩茫连广宇
诚然，霍雨浩不愿意成为伊莱克斯的学生，从而继承死灵圣法神的衣钵，多少让作为当事人的伊莱克斯有些失望，
但死灵圣法神也并非是什么贪图生命之辈，他有属于自己的傲气：“我既然只是留下了一道残魂，那便足以证明真正的我大概率早已经死去。”
“死就是死，活便是活，我却是不愿意做个非要逆天改命的孤魂野鬼。”
这并非是什么丧气话，自从霍雨浩回到明都以来，伊莱克斯便重新联系上了曾属于死灵圣法神的亡灵半位面。
若是真正的那个圣法神还活着，恐怕那亡灵半位面也不会听这道残魂的命令。
“那你打算怎么办？”冰帝扫了一眼伊莱克斯。
“你问我怎么办？”伊莱克斯无奈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究竟要怎么办，若是雨浩愿意接过我的衣钵，这道残魂的结局倒也不用太过于在意，我知道雨浩不会滥用我教导给他的力量。”
“生命，在你看来就那么不值得在意吗？”冰帝问道。
“我这个样子真的还算是一个生命吗？”伊莱克斯反问，“哪怕就算我真正的活着，我也不会一定认为生命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生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燃烧才会有光亮，哪怕只有一瞬的光亮也好。”
“你是在预言雨浩他们的未来吗？我想对于你这种能够来到不同世界的强者，看到雨浩他们的未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预言？”伊莱克斯作叹气状，“你太高看我啦！更何况就算我告诉他们前路艰难，霍雨浩以及那个叫叶骨衣的女孩子就会选择停下脚步吗？”
“说起那个叶骨衣…”冰帝回忆着过往属于极北霸主的记忆，“我记得万年以前曾有个叫武魂殿的东西，他们的武魂似乎就是叶骨衣的武魂。”
“万年之前？你们这方世界还真是慷慨呀，生灵动辄就可以活个万年千年。”
…
“堂主，轩梓文那边的进展很成问题。”
明德堂内，一位高阶魂导师正在向镜红尘报告着明德堂秘密魂导研究项目的最新情况。
哪怕孔老已经指示镜红尘卸下明德堂的琐事，但不妨碍镜红尘在重新肩负起教导责任之外表达自己作为明德堂堂主的合理关切。
更别提皇室那边仍旧保持着的压力，也让镜红尘更加需要明德堂同僚们的支持。
帝国的太子殿下可还没有
“哼，我就知道是轩梓文的问题。”
镜红尘没好气的冷哼几声，他从来不否认轩梓文在魂导器方面的才华，也不认为轩梓文的出身就绝对有什么问题，甚至镜红尘也愿意在自己忙的时候，由轩梓文代替他来指导霍雨浩的魂导器。
可多年共事下来，镜红尘却认为轩梓文不明白什么叫做：“责任”。
因为他是自孔老以后最年轻的八级魂导师，所以大家都要让着他敬着他，他的魂导研究也理所当然比其他人更加高贵。
哪怕轩梓文已经成为了明德堂的首席研究员，可镜红尘总觉得轩梓文就像是条养不熟的狼，只要别人给他丢一块更大的骨头过去，就能把这个人给骗走。
为此，轩梓文恐怕还得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这都是为了追求魂导技术的巅峰。
说到底，轩梓文什么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
也就是孔老一直庇护着轩梓文，要按照镜红尘的想法，恐怕他早就琢磨着将轩梓文丢到一边自生自灭。
而不是捏着鼻子给这位首席研究员擦屁股之余，还得背其他高阶魂导师的骂名。
但要真是那个样子，恐怕轩梓文将来背叛起来还要更理直气壮。
好在镜红尘现在正忙着教导霍雨浩，没空和轩梓文浪费时间，同时其他的高阶魂导师们也是时候忍受一下轩首席的真实模样。
说起自己的好学生霍雨浩，镜红尘端的苦恼起来。
本来他都想好了，是时候让自己的好学生接触人形魂导器项目的研究，以精进好学生兼孙女婿的魂导器技艺。
让霍雨浩呆在明德堂的秘密项目中，不仅仅是磨砺他的魂导天赋，更是对霍雨浩的保护。
结果事到如今，霍雨浩还天天拉着他的那些同伴离开学院的庇佑，在明都城里面到处乱晃，幸亏是没怎么寻衅滋事，否则镜红尘迟早得高血压。
凭心而论，镜红尘也不是特别反对霍雨浩的那些理想主义。
谁又没有年少轻狂过呢？
镜红尘年轻的时候，也畅想过用魂导器改变世界的样子。
到他已经成为封号斗罗的时候，所谓的魂导器也仅仅局限在皇室领地和部分大贵族的直辖区。
哪怕面对着明斗山脉以东的压力，皇室却仍旧限制着皇室之外的魂导器扩散，避免地方贵族们因魂导器的发展拥有和皇室叫板的实力。
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哪怕日月帝国内部同样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却仍旧能够压着明斗山脉以东的那些势力。
“唉，蒸汽机。”
镜红尘想着霍雨浩那台投入巨大心力的机器，就算他能够凭借自己极致武魂的天赋让这台不需要魂力的机器躲过明德堂其他那些高阶魂导师们的压力，但又怎么推广出去呢？
再好的东西，没有人用，那也是虚妄的。
…
“月光把天空照亮，洒下一片光芒点缀海洋。”
明德堂的底层实验室中，墨翟轻声哼着曲调，带着好奇的表情参观着空无一人的魂导实验室。
瞧着那立于实验室正中央的人形魂导器，哪怕是墨翟也不得不承认机甲对于男人的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霞光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合眼下的场景？”
重新将精力沉入记忆海洋，墨翟找寻着更加合适的结果。
“不退缩，合体铠甲我面对迎击。”
观察着那还处于原型阶段的人形魂导器设计，单单就魂导技术方面已经是非常完善。
可以墨翟的眼光来看，纯粹的魂导技术却终归是有着不完美的地方。
单一的魂力试图推动完善的体系就好比将千斤重担悬于一束发丝之上，更别提捕杀魂兽掠夺魂环的做法也并非可以持续。
当雨浩的蒸汽机碰上了属于这方世界的魂力，究竟能够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就连墨翟也给不出答案。
至少，能够为这方世界的生灵们找出不一样的第二条道路吧。
墨翟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拥护技术的人，钻研技术获取知识组织纪律严明的墨家都是为了能够让天下安定，而非反过来单单追求技术和知识。
记忆碎片中三分的墨家以及后来人对墨家的误解，让墨翟又好气又有点想笑。
“如果你真的是早已经逝去的墨翟，那这些不应属于墨翟的记忆碎片又从何而来？”
忽然的，一道疑问如流星般闪过墨翟的脑海。
…
“呐，雨浩，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机器没有人用，该怎么办？”
梦红尘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别人不用，我们自己来用不就好了吗？”霍雨浩觉得梦的问题很奇怪。
“你是说要把这些东西当作我们自己的产业？”
梦红尘想起了自己曾经接受，并且现在还在继续接受的贵族主母教育。
身为贵族的当家正妻，她必须在丈夫离开家庭的时候保持在家族的财富和正常运转。
如果没有基本的理财能力，哪怕贵为封号斗罗，在某些时候也不得不低头，更别提烧钱如流水的高阶魂导师了。
“不止是我们的，更是大家的。”霍雨浩挥挥手。
简单考察过明都的现状以后，几乎所有人都赞成先从印刷行业开始发力。
而这不仅仅是为了传播墨家的道义，更是蕴含着大家对于蒸汽印刷机击败魂导印刷行业的信心。
魂导印刷机固然很先进很方便，但魂导印刷机的问题也正是出在印刷商人们需要花费不菲的代价去聘请魂师为魂导印刷机充能，且魂导印刷机作为魂导器本身的价格也不低。
林林总总下来，只要霍雨浩他们将蒸汽机的燃料成本控制下去，就足以走廉价战术，击败魂导印刷业。
先生在教导霍雨浩和叶骨衣时，对于钱财和利益的讨论从不觉得羞耻。
相反先生认为不仅要让人认识到利益的存在，还得通过切身利益的得失来让大家都有一颗逐利之心。
有了一颗逐利之心，人们才懂得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换算到魂导印刷机和蒸汽印刷机，霍雨浩他们的计划便是通过低价竞争击败明都的印刷商，从而让蒸汽机和蒸汽印刷机能够从实验室走向普罗大众。
问题也就是出在了燃料上，在制造试验机的时候，霍雨浩他们普遍使用木柴作为蒸汽机的燃料。
但很明显的是，如果要用木柴，那么蒸汽印刷机的成本和效率很难说比魂导印刷机更有优势。
直到相比于马如龙、王少杰、笑红尘等人，走南闯北见得更多的娜娜举手提出：不如改用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