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其实都知道

“谣谣……来搭把手。”妈妈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费力地抱起爸爸的手臂，试图挪动一下位置。然而，由于她已经卧床很长时间，身体极度虚弱，根本无法移动一具成年人的尸首。

我看着妈妈艰难地尝试着，却只能默默地走到妈妈身边，费力地帮着她一起搬动爸爸的身体。

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将爸爸的尸体挪动到了二楼的书房里。在通顶的书柜后面，妈妈打开了一个向下的密道。我估计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地下一层。

走进密道的暗室里，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摆放着三具棺材！而且其中有两具棺材并没有上封。妈妈示意我将爸爸的尸体放进其中一口未封的棺材里。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按照妈妈的指示做了。

等安置好爸爸后，妈妈缓缓地开口说道：“这是舒淼的……这是我的……本来这是给歌谣的，没想到倒是被建业给用了……”

听到妈妈的话，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哀伤，似乎她早就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

难道说，她早已经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林歌谣了吗？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我感到一阵心惊。

随后，妈妈慢慢地走到爸爸的棺椁旁边，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无尽的哀思和不舍。她轻轻地抚摸着棺椁的边缘，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棺盖合上，用钉子将其固定，仔细的在棺盖处糊上泥状的封土。

在封棺的过程中，妈妈细细地嘱托。她详细地告诉我每一个步骤应该如何操作，声音嘶哑而脆弱，好似那秋日的落叶，轻易就会碎落。

当妈妈完成这一切后，她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紧紧地拉住我的手，那双手冰冷而无力，但却传递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妈妈的话语断断续续，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她艰难地说道：“谣谣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了……我的歌谣虽然不是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孩子，但她也是她奶奶悉心教养的……自然是会识文断字的……”

说完这句话，妈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拉着我的手也在暗暗地使劲，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最后的力量传递给我。

妈妈的另一只手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个小小的怀表。她费力地将怀表递到我的面前，那只苍白的手显得格外脆弱。

我凝视着妈妈手中的怀表，那是一个古老而精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精美的花纹。这个怀表对妈妈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对我和林歌谣亦是。

妈妈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风中残烛，摇曳着最后一点微光，她拼尽全力，用那如蚊蝇般细微的声音说道：“谣谣……照顾好家……”话未说完，那只手便如被砍断了提线的木偶，沉重地砸向地面。

“阿…”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喉咙的胀痛感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脖颈……

我不记得在这地下室里度过了几个日夜，黑暗恐惧笼罩着我，似乎马上就会吞没我的世界。

直到通往暗室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他逆着光，宛如从光里走向黑暗的勇士。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