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劫火
“满儿，带着大人离开这里！”
“想走？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吧。”
赵伯单手持断剑，血月的红光在剑身流转，映出五十年前的战场残影。城隍的黑袍翻涌如墨，掌心凝聚的愿力结晶并不圣洁，反而泛出淡淡的灰影。
“秦无赦，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赵伯独眼中的血光刺向城隍眉心的“破军”咒印，“当年徐大人给你改名时，说你是破碎一切的利剑。”
城隍的獠牙滴着黑血：“利剑？那是他一厢情愿！”他突然撕开左袖，露出其中黑红交织的咒纹。“他的咒愿相融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成功，而我……”
“所以你就投靠伪神，用徐大人教你的因果术抓捕曾经和你一起战斗的战友？”赵伯的断剑突然分化出九道虚影，在空中勾勒出徐瑾当年未完成的“因果重构”阵图。
“住口！”城隍突然甩出愿力锁链，锁链上回荡着微不可察哀嚎，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以为徐瑾真的在乎我们？他心里只有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阿满突然将整捆开悟草抛向空中，草叶在血月照耀下燃烧成咒文风暴。赵伯趁机将断剑刺入地面，周围的咒纹围绕着断剑快速旋转，在刑台上形成龙卷。
“去！”赵伯暴喝一声，断剑爆发出刺目红光。城隍的围拢过来的愿力锁链在碰到快速旋转的咒纹时应声断裂，城隍被震的一退，看着逐渐逼近的咒纹风暴，冷笑一声：“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手。”随即掏出鎏金生死簿，书页间飞出无数愿力结晶，每颗都映出徐瑾被扭曲的影像：“看看！这就是你效忠的逆贼！他在吃婴儿的生魂！”
咒纹风暴被愿力结晶阻止。
“放屁！”阿满突然将《开悟十二劫》残页撒向生死簿，灰烬中显露出徐瑾真实的影像：真正在吃生魂的正是城隍本人。”咒纹风暴再次冲破原力结晶。
城隍秦无赦见状将手中生死簿往空中一抛，抬手一指，指尖白色微光一闪而过，随后生死簿突然自燃，显露出隐藏在夹层中的白色月盘——那是苍玄炼化的太阴精气。月光随即照亮四方，咒纹风暴随即被消解，露出孤身一人的赵伯。
“徐瑾呢？”城隍看到只有赵伯一人时喝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城隍目光冷峻：“既然不说那就得死。”随后抬手一指，月盘飞射而出，赵伯刚刚由于咒纹风暴被消解，体内咒力紊乱，不及反应月盘早已飞至面前，只得提剑格挡。
月盘的力量十分巨大，赵伯之间被震退，若不是断剑红光护住赵伯那结果生死难料，赵伯趁机挥出一剑，血红色的剑气随之斩出，将正要欺身上前的城隍逼退，剑气带起尘土，赵伯的身影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城隍秦无赦断定赵伯要跑，一点月盘月光再次挥洒而出，月光触及的尘土全部被消解，尽管速度很快，但当视线清晰后城隍眼中再无赵伯的身影……
当晨雾散去时，凌问心三人站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洞顶镶嵌着红色的咒力结晶。
“进去吧。”赵伯将断剑交给凌问心，凌问心觉得这断剑很沉，外加手上有伤，竟一时没能拿住，险些落在地上。
“还能拿住吗？”赵伯看着吃力抱着断剑的凌问心，突然欣慰地笑了，不过没笑两声便剧烈咳嗽，咳出胸口压下去的血气，阿满见状立即扶着赵伯坐下，不过二人目光始终打量着凌问心，凌问心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说些什么阿满发话了：“爷爷，他是不是徐瑾大人？”
“他不是，徐瑾大人早在五十年前就战死了，他只不过是很像徐瑾大人罢了。”随后赵伯回想了一下，苦笑道：“也不是很像。”
凌问心看到自己被晾在一边，不由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像徐瑾？”
赵伯再次咳出黑血，血珠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业火图腾：“你左手的咒印，和徐大人当年一模一样。”他从怀中掏出半块断指念珠，缺口处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五十年前，徐大人把最后一口咒火吐在这上面，这火焰曾经燃遍大地。”
阿满突然插话：“他的理念被篡改，把咒火说成邪术。”
……
灰雾余烬中的众生相血月沉入地平线的刹那，灰土村陷入死寂。功德箱的残骸在晨雾中冒着青烟，箱底的血玉祭坛浮现出城隍的生辰八字，却被觉醒者的咒火灼成焦黑。李二狗躲在老槐树上，看着觉醒的村民被愿力锁链绞杀。他摸了摸腰间藏着的愿力结晶，突然将其抛向空中：“城隍大人！我愿献上全部愿力！”
私塾先生之子抱着染血的《城隍赐福经》跪在废墟中，脖颈间的灰白锁链已勒出血痕。“父亲死有余辜！“他癫狂大笑，“质疑神谕的人都该粉身碎骨！“突然，经书在他怀中自燃，显露出其父当年抄写的真相——每字每句都用血写着“愿力即罪孽“。
老猎户张叔的尸体倒在刑台旁，断指念珠散落一地。几个白发老者颤抖着捡起念珠，却在触碰到业火的瞬间又惊恐丢弃。“徐瑾大人...我们错了...“他们对着徐瑾的残魂虚影磕头，却在城隍的金色黏液逼近时又四散奔逃。
卖猪肉的王屠户躺在血泊中，血液逆流成徐瑾的虚影。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一个村民的裤脚：“告诉孩子们...愿力...是自由的...“话音未落，愿力锁链穿透他的心脏，将其化为灰烬。灰烬中升起无数细小的咒文，却在触及村民时被灰白迷雾吞噬。
土地公王有德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对着城隍就是一阵拍马屁：“果然还是城隍大人厉害，随随便便一出手乱党便四散而逃。”
城隍这时对这个土地王有德吩咐道：“把人都控制起来，这些村民都接触过灾星，本座需要暂时回去带人过来。”说完，目光从王有德身上转到下面下跪求饶的村民，目光中寒意刺骨，城隍起身飞远，身旁的石像顿时缩回到原来的大小。
而村民见到城隍走后，陆陆续续起身，看着王有德正在村子周围布下愿力结晶，准备将村民困在其中，而村民的反应不一而足，有人捡起断指念珠，有人烧毁《城隍赐福经》，有人对着天空竖起中指。但更多人只是默默转身，将愿力结晶埋入地下——那里，觉醒草正在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