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团长，鬼子好像都撤了
山腰处，李勇的机枪依旧在疯狂地咆哮。新的敌人已经冲了上来，双方在狭窄的山路上再次爆发激战。子弹在岩石间跳弹，发出刺耳的尖啸。
就在李勇感到弹药消耗过快，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王的呼喊声：“排长！排长！连长下命令咯，把这波狗日的小鬼子打退克就撤啦！我们来帮你打掩护嘛！”
紧接着，“咚！咚！”两声闷响，两发榴弹拖着细细的尾烟，越过李勇的头顶，准确地砸进了前方冲锋的鬼子人群中！
“轰！轰！”
剧烈的爆炸再次将鬼子的冲锋势头遏制住。
“弟兄们！把手榴弹都给我扔出去！！”小王大声喊着，他带来的人立刻投入战斗，步枪、手榴弹，一时间火力全开，暂时压制住了鬼子的反扑。
李勇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又看了看身后焦急等待的小王和战士们，胸中的那股狂热杀意渐渐被理智取代。
他知道，张峰的命令是对的，再打下去，他们可能会被鬼子彻底包围在这里。
“撤！”李勇终于下达了命令。
然后转向，鬼子尸体。
“……咳……啐……！”李勇大大的啐了一口。
这次老子先收点利息！下次要你们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他拎起滚烫的机枪，对身边的弟兄吼道，“小王，你克打掩护！其他的人，跟老子走！”
在小王带来的手榴弹的掩护下，李勇带着他的弟兄们，交替后退，迅速脱离了这片洒满了鬼子鲜血的阵地，消失在崎岖的山路和浓重的夜色之中。
……
黎明，苍山岭山峰，上空，硝烟弥漫。
原本茂密的主峰阵地，此刻已是满目疮痍。
一夜之间，只剩下光秃秃的山体和烧焦的树桩。
大地被炮火反复犁过，弹坑密布，层层叠叠，仿佛月球表面般凹凸不平。
战壕被炸塌，工事被摧毁，焦黑的泥土中随处可见破碎的武器零件……
更令人心悸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敌人的，也有自己同志的。
赵国强站在阵地边缘，扫视着这片战场。
昨天晚上本想趁鬼子联队往后撤退的时候，夺回自己的前方阵地的，但是抵不住，他们当时太脆，杀的一时兴起，总算捞回点甜头，收获颇丰。
咱独立团可从没吃亏过。
但这次整体的战役，他的独立团损失也不小。
“团长！”一个略带沙哑，却难掩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国强转过身，看到孙强正快步走来。孙强的军装同样破烂不堪，脸上混合着硝烟、尘土的污渍。
“怎么了，孙强？”赵国强沉声问道。
“团长，鬼子……鬼子好像都撤了！”孙强喘着粗气，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天亮前那会儿，进攻突然就停了。刚才我派人摸到前沿去看了看，山下面鬼子的阵地上……空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家伙什都丢了不少，看样子是跑得很急！”
赵国强的眉头皱了起来。
山本一木这个老鬼子，怎么会突然全线撤退？
“撤了？”赵国强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惑，“怎么撤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对劲。”赵国强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起来，“山本一木不是这种轻易放弃的人。昨天晚上他们的攻势那么猛，摆明了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苍山岭，怎么可能打到一半就跑了？”
“难道是……友军？”孙强猜测道，“是不是晋绥军那边，他们就在我们的侧翼五公里，他们在别的地方给了鬼子一下狠的，把他们打疼了，逼得他们不得不撤？”
赵国强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晋绥军的三五八团在咱们侧翼，孙立人虽然能打，但他们自身的压力也不小，不太可能有余力发动大规模反击来支援我们。”
他踱了几步，脑海中快速复盘着昨夜的战况。除了正面战场的惨烈厮杀，似乎还有什么被忽略了……对了！
“孙强，”赵国强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他，“你记不记得，大概在后半夜，咱们阵地侧后方的山腰位置，是不是有动静？”
孙强愣了一下，努力回忆着：“侧后方山腰？好像……好像是有！枪声挺密的，还有不少爆炸声，当时咱们这儿打得正凶，没太顾得上。我还以为是小股鬼子想迂回偷袭，被咱们外围的警戒哨发现了呢。”
赵国强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侧后方山腰！那是鬼子指挥部最有可能设置的位置！为了便于观察和指挥，山本一木不可能把指挥部放在山谷里，也不会放在太远的地方。那个位置，地势相对隐蔽，又能俯瞰主战场，是最理想的选择。
“那边的枪声持续了多久？”赵国强追问道。
“呃……好像不算太长，但打得很激烈，动静特别大，机枪、手榴弹什么的响成一片。后来……后来就渐渐停了。”孙强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团长，您的意思是……”
“是钢七军！”赵国强一拍大腿，语气斩钉截铁，“肯定是钢七军那帮好汉！他们肯定是从我们防线的缝隙，或者干脆是从鬼子没注意到的悬崖峭壁摸过去的，直接端了山本一木的联队指挥部！”
这个推断虽然大胆，却完美地解释了眼前的一切！只有指挥系统被彻底摧毁，群龙无首，才会导致一支训练有素、作战凶悍的日军联队发生如此大规模、如此恐慌的溃败！。
“我的乖乖！”孙强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和惊喜交加的神色，“我说鬼子怎么跑得那么狼狈！原来是老巢被人家一锅端了！这钢七军……真他娘的厉害！神出鬼没啊！”
赵国强深心中对这支番号奇特、作战方式更奇特的友军充满了好奇。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插入敌人的心脏。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每一次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传令下去，”赵国强收敛心神，恢复了团长的威严，“各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打扫战场，收集还能用的武器弹药！特别是鬼子的武器，能捡的都捡回来！同时，加强警戒，防止鬼子杀回马枪！”
“另外，孙强你去跟警戒哨核实下。”
“是！”孙强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
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在得知鬼子已经溃败的消息后，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动，阵地上响起一片欢呼。
赵国强站在晨风中，眺望着侧后方那片沉寂的山峦，心中感慨万千。
钢七军的这一小股部队，你们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