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竹马又在出卖他的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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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让我再抱一会儿

傅以宸掌心灼烫的温度,隔着薄纱传来温热的触感,让顾槿桑险些喘不过气。

——太过滚烫了。

她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

从前是。

现在也是。

顾槿桑的眼底漫上一层悲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肆意翻腾。

于是她拼命挣扎着:“放开我!”

傅以宸看着怀中不安分的人儿,眸光渐黯。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阿槿,别动。”

顾槿桑的瞳孔骤缩,心尖微颤。

——阿槿。

他以前从不喊她“阿槿”。

“阿槿”这个称呼,是她自己起的。

那年她十三岁,暮春的梧桐叶在枝头沙沙作响,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几个青瓷酒壶。

父亲一向不许她喝酒,但她那时叛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几瓶香甜的桂花酿。

她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大瓶,那阵桂花专属的清香瞬间充斥着她的喉咙。

她觉着脸上有些发烫,朦胧之间,一道挺拔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喂,你这是在做什么?”

十六岁的少年翻过她的院墙,便看见脸色红润微醺的少女以玉手支撑着桌面,满脸醉意。

傅以宸眉心微蹙,漆黑的眸子凝聚着一层云雾。

顾槿桑歪着脑袋,娇润欲滴的红唇动了动:“宸哥哥,你怎么每次都只叫我“喂”?”

她的嗓音软糯糯的,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傅以宸觉得心里微痒,于是长吁一口气,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喝醉了。”

顾槿桑忽而贴近傅以宸的脸,眨了眨眼:“宸哥哥,叫我阿槿。”

她眸中星河骤亮,让傅以宸愣了两秒。

傅以宸偏头避开少女眼底跳动的星火,喉结微微滚动:

“这......于理不合。”

顾槿桑精致的眉眼染上一些怒气,连带着声音也忍不住提高几分:

“什么合不合的!你怎么像父亲一样,规矩那么多!”

她似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儿,跳到傅以宸的背上撒泼。

“你......”傅以宸明显身子一僵,向来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哎呀!我不管!你要叫我阿槿!”

顾槿桑说话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耳畔,惹得他耳尖泛红。

她闹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复。

于是,失去耐心的她阖上双眸,就枕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而傅以宸最后到底有没有喊出那一声“阿槿”,她始终都不知道。

......

顾槿桑的眼角略微有些泛红,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难受。

——他好像总是这样,轻易地就能把她给蛊惑。

她微微仰起头,斜睨着傅以宸:

“再说一遍,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傅以宸无视了她的请求,只道:“快到了。”

“傅以宸——”顾槿桑的声音透着风雨欲来的冷意,指甲深深掐入了他玄衣下的臂膀。

傅以宸闷哼一声,修长的指节反而收紧,将她更用力地按向心口。

“阿槿,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的嗓音很轻,仿佛轻轻一捏就要碎掉。

顾槿桑神色一愣,竟鬼使神差地放弃了抵抗。

——她好像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几分委屈。

她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傅以宸。

印象中,他这个人,骨子里傲得很。

而他的傲,绝大部分都与他的年少经历有关。

傅以宸自三岁起被俘虏至东夷,七岁时又以质子身份被送往北狄王庭。

他在十岁那年才返回中原,被顾秦霄接回将军府。

仍记得他归京那日,他的脊梁挺得比塞外胡杨都要直。

顾秦霄撩开他浸透血污的衣领,指尖触碰他嶙峋凸起的肋骨。

他猛然偏头躲开,眼底像是淬着冰碴般警惕着。

他的傲,就像荒野里被折断又倔强重生的竹。

宁肯让伤口在风沙里溃烂,也不肯示弱半分。

那时,她悄悄躲在垂花门后,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她还没见过生得像他这般好看的男孩儿。

他的美,不是阳春桃花的那种芬菲烂漫,而是如风雨花柳般的清冷与破碎。

那人也注意到她那道炙热的目光,向她投去一个幽沉的眼神。

察觉到自己被那人发现后,她轻咬着下唇,脸颊绯红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

顾槿桑抬眸凝视着傅以宸的脸。

五年未见,就算是戴着半边面纱,也依旧难掩他清俊秀逸的风姿。

他的眉眼生的极为好看,一双漆黑的凤眸还是那么地勾魂夺魄。

顾槿桑贴在他结实的胸前,仿佛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起伏的震颤。

怦怦、怦怦、怦怦。

她一时乱了神,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在动。

“你要带我去哪?”

她审视的目光扫过四周陌生的环境,眼眸透着一丝不安。

“回家。”傅以宸淡淡地应道。

顾槿桑闻言呼吸一顿,眼神瞬间被冷霜覆盖。

回家?

家在哪儿?

她的家早在五年前就没有了。

为什么他还能心安理得的说出那两个字?

两人的身影穿梭于夜色之中,最终进入了一座府院。

丞相府。

傅以宸翻过高高的院墙,把顾槿桑带到一个精致的房间里。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藕粉色的绣花床上。

“我们到家了。”他的薄唇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他垂眸凝望着顾槿桑,在短短几息之间,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他终于等到她了。

自从那个娇俏灵动的少女闯入他的生命之后,他的人生自此便多了一件要事。

——等她。

他记得,那时的她很是霸道,总会提出许多无理的要求。

她曾说:“喂!你每晚都必须等我给你上完药才可以睡!”

她也说:“可恶!等我再练几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她还说:“傅以宸!等我及笄,你就一定要娶我!”

虽然五年前的那次分别,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却始终未放弃过等待,等待着那道倩影重新浸透他眼底的寒潭。

......

顾槿桑无视了他那道亮眼,眼神环视着这个与将军府布局一样的房间,突然笑出了声:

“家?”

她眼角泛冷,沉声质问:“傅大人,你好好跟我说说,我的家到底在哪儿?”

她的指尖寒光骤现,那把红匕首就抵上了他的小腹。

——这招反手突刺,是他教会她的招式,没想到如今却用在了他的身上。

顾槿桑的桃花眸中杀气腾腾:“傅以宸,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