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日之人
炎阳城，一家名为“落日“的小客栈内。
林夜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三天了，白小芸一直昏迷不醒，虽然呼吸平稳，但就是不醒。萧玉儿每天出去打探消息，顺便采购药材，而他则守在房间，防止影阁或玄云宗的人找上门来。
“还没醒？“房门被推开，萧玉儿拎着个药包走了进来。
林夜摇摇头：“脉象正常，就是醒不过来。“
萧玉儿放下药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城里风声很紧，影阁和玄云宗的人都在四处搜查。还好我们住的偏僻，暂时安全。“
她走到床前，检查了一下白小芸的状况：“奇怪，按理说使用月移符只是消耗玄气，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除非她在使用符箓前就已经受了伤。“林夜皱眉道。
萧玉儿点点头，从药包中取出几味药材捣碎，加入热水制成药汤：“这是我按萧家秘方配的'回神汤'，应该能帮她恢复。“
林夜帮忙扶起白小芸，萧玉儿小心地将药汤喂入她口中。药汤刚喝下一半，白小芸的眼皮突然颤动起来。
“有效！“林夜惊喜道。
白小芸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先是茫然，随后迅速聚焦到林夜脸上：“林夜...这是哪？“
“炎阳城。“林夜松了口气，“你昏迷三天了。“
“三天？“白小芸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萧玉儿按住。
“别急，先把药喝完。“萧玉儿语气冷淡，但动作还算轻柔。
白小芸看了看萧玉儿，又看了看林夜，乖乖喝完了剩下的药汤。药力发作，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谢谢。“白小芸轻声道，“你们救了我？“
“是你救了我们。“林夜纠正道，“如果不是你的月移符，我们现在已经是三眼火蝎狮的晚餐了。“
提到那只恐怖的妖兽，白小芸明显打了个寒颤：“影阁的人...全死了？“
“一个不剩。“萧玉儿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白小芸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被抓了...从萧家逃出来后，我本想回白家警告父亲，但半路遇到了影阁的伏击。“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银色符文——与林夜胸口的月神印极为相似，但纹路略有不同：“他们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林夜和萧玉儿对视一眼。果然，影阁的目标不仅是黑曜石碎片，还有月神印！
“然后呢？“林夜追问。
“我被带到影阁的一个分舵，他们...做了一些测试。“白小芸的声音微微发抖，“后来幽煞亲自审问我，问我知道多少关于月神殿的事，还有...你的下落。“
林夜心头一紧：“你告诉他们了？“
“当然没有！“白小芸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趁守卫不备偷了一张月移符逃出来，但在半路又被另一队影阁的人发现，一路追杀到那个峡谷...“
“然后遇到了三眼火蝎狮。“萧玉儿接上她的话，“运气不错，那畜生帮我们解决了追兵。“
白小芸苦笑：“算是因祸得福吧。“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抓住林夜的手，“对了，赵无极和我哥也来炎阳城了！他们和影阁达成了某种协议，要联手抓你！“
林夜并不意外。在萧家祭坛上见识了月神印的力量后，赵无极那种贪婪之人怎么可能放过他？
“你为什么帮我？“林夜直视白小芸的眼睛，“在白家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白小芸松开林夜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符文：“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我们可能是...“
“兄妹？“萧玉儿冷不丁插嘴。
白小芸惊讶地看向萧玉儿：“你怎么知道？“
“猜的。“萧玉儿耸耸肩，“你们两个的月神印太像了，而且都姓白...“
“我不姓白。“白小芸摇摇头，“我是被白家主收养的。十六年前，他在城外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我，当时我身边只有一块刻着'白'字的玉佩，所以给我取名白小芸。“
林夜心头一震。十六年前？那不正是自己出生的时间吗？
“你...记得之前的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白小芸摇头：“完全没有。白家找过我的身世，但一无所获。“她指了指手腕，“这个符文从小就有的，白家的医师说可能是某种胎记。“
林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日月印记。两个相似的月神印，相近的年龄，还有那块刻着“白“字的玉佩...太多巧合了。
“玄老，您觉得...“他在心中询问。
“十有八九是兄妹。“玄老肯定地说，“而且我怀疑，你们母亲把月神印的力量一分为二，你继承了'月魄'，她继承了'月魂'。“
“月魂？“
“月神殿有'月魄'和'月魂'两种传承。“玄老解释道，“前者主封印，后者主感应。所以那丫头能感应到你的位置，还能使用月移符这类需要高度感知的法术。“
林夜若有所思。如果白小芸真是他妹妹，那母亲为何要将他们分开？又为何一个交给白家，一个交给林家？
“你们饿了吧？“萧玉儿突然打破沉默，“我去弄点吃的。“
她起身离开，明显是给两人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林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多少？“白小芸小声问。
“基本上都知道了。“林夜简要地说了萧家祭坛上发生的事，以及母亲虚影留下的信息。
白小芸听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所以母亲真的可能是月清影...那父亲呢？“
林夜摇摇头：“不知道。但玄老说我体内的太阳血脉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大日神体'，而炎阳城据说与大日神体有关，所以我们才来这里。“
“大日神体？“白小芸瞪大眼睛，“那不是...“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立刻警觉起来，林夜示意白小芸别出声，自己悄悄走到门边。
“是我。“萧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语气明显紧张，“快开门！“
林夜拉开门闩，萧玉儿闪身而入，迅速关上门：“影阁的人进城了！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这么快？“林夜心头一紧。
“不止影阁。“萧玉儿压低声音，“玄云宗的人也到了，赵无极亲自带队。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伙穿红袍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影阁或玄云宗的，但修为都不低，至少玄脉七八重天。“
“红袍？“白小芸突然坐直了身体，“是不是袖口有金色太阳纹饰？“
萧玉儿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守日人！“白小芸脸色变得凝重，“他们是'守日人'，一个古老的组织，专门守护与大日神体有关的秘密。“
林夜和萧玉儿面面相觑。守日人？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
“你怎么知道这些？“林夜问道。
白小芸咬了咬嘴唇：“我被影阁囚禁时，听他们提起过。影阁似乎一直在追查守日人的下落，因为守日人守护着一个与大日神体有关的秘密...“
话音未落，客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掌柜的惊叫和桌椅翻倒的声音。
“搜查的来了！“萧玉儿脸色一变，“从窗户走！“
林夜二话不说，一把抱起还虚弱无力的白小芸，跟着萧玉儿从窗户翻出。他们住的房间在二楼，跳下去对修炼者来说不算什么。
三人刚落地，客栈正门处就冲出几个黑衣人，正是影阁的装束！
“在那！抓住他们！“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
“跑！“林夜低吼一声，抱着白小芸向巷子深处冲去，萧玉儿紧随其后。
影阁的人紧追不舍，不时发出信号弹，呼唤同伴支援。炎阳城的小巷错综复杂，林夜三人左拐右绕，却始终甩不掉追兵。
“这样下去不行！“萧玉儿边跑边说，“他们人太多了！“
林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抱着一个人，他的速度大打折扣，而白小芸的状态又无法自己行动。
“放我下来...“白小芸虚弱地说，“你们先走...“
“闭嘴！“林夜打断她，“要死一起死！“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几天前萧玉儿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现在他竟原封不动地转给了白小芸。
白小芸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不再坚持。
三人拐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出现一队红袍人！正是萧玉儿之前提到的“守日人“！
“前有狼后有虎...“萧玉儿抽出细剑，准备拼命。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红袍人看到林夜后，竟然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为首的老者激动地喊道：“恭迎尊者归来！“
林夜猛地刹住脚步，一头雾水：“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老者站起身，急切地说，“影阁的人马上就到，请随我们前往圣地！“
林夜警惕地后退一步：“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老者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追兵，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红玉佩：“凭这个！“
玉佩一出，林夜胸口的太阳印记突然剧烈发热，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他伸手接过玉佩。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玉佩的瞬间，一道金光从两者接触处爆发开来！
“大日玉佩！“老者激动得胡须直颤，“果然是尊者转世！“
身后的追兵已经逼近，林夜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带路！“
老者大喜，立刻指挥手下摆出防御阵型：“保护尊者！“
影阁的人冲到近前，看到守日人严阵以待，明显犹豫了一下：“红袍老鬼，别多管闲事！把那三个人交出来！“
“放肆！“老者怒喝，“敢对尊者不敬，找死！“
他一挥手，守日人同时祭出法器，一时间火光冲天，热浪滚滚。影阁的人猝不及防，瞬间被击退数丈！
“走！“老者趁机带着林夜三人拐进一条隐蔽的小路。
七拐八绕之后，一行人来到一座古老的建筑前。那是一座圆形祭坛模样的建筑，通体赤红，表面刻满了太阳纹饰。
“炎阳圣坛！“白小芸轻呼一声，“真的存在...“
老者恭敬地推开圣坛大门：“尊者请进。“
林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白小芸走了进去，萧玉儿紧随其后。圣坛内部空间不大，中央是个圆形平台，周围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
“这是...“林夜被壁画吸引了注意力。
“大日神体的历史。“老者恭敬地解释，“从第一代尊者到现在的传承。“
林夜走近细看，壁画讲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一群被称为“守日人“的修行者，世代守护着“大日尊者“的传承。每一代尊者都拥有大日神体，能够操控太阳真火，威力无穷。
“等等。“林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壁画上的尊者...都是光头？“
确实，所有被描绘为大日尊者的人物，都是光头形象，头顶还有九个戒疤一样的印记。
老者点点头：“大日神体至阳至刚，修炼到高深境界，毛发会自行脱落，头顶出现九阳印记。“
林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可不想变成光头！
“您误会了。“萧玉儿突然开口，“林夜不是什么尊者转世，他只是...有特殊血脉而已。“
老者并不恼怒，反而笑了：“姑娘有所不知。十六年前，最后一代尊者离开圣坛前曾留下预言——'日月同辉，新尊当立'。这位公子身上既有大日气息，又有月华之力，正是预言中的新尊者！“
林夜心头一震。日月同辉...这不正是母亲虚影说过的话吗？
“您说的最后一代尊者...“白小芸虚弱地问，“是不是姓林？“
老者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林夜和萧玉儿同时看向白小芸，后者苦笑一下：“猜的。林夜姓林，又有大日血脉...“
“不错。“老者点头，“最后一代尊者名为林天行，十六年前离开圣坛后便杳无音信。我们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直到感应到大日玉佩的波动...“
林天行！林夜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是他的父亲吗？如果是，为何从未听林家人提起过？林震天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尊者，请上圣台。“老者恭敬地指向中央平台，“让圣火验证您的身份。“
林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白小芸交给萧玉儿，自己走向平台。当他站到平台中央时，整个圣坛突然震动起来，四周墙壁上的太阳纹饰逐一亮起，最终汇聚到平台下方。
“轰！“
一道金色火柱从平台上升起，将林夜完全包裹！奇怪的是，这火焰并不灼热，反而给他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母体。
“大日圣火只认尊者！“老者激动地喊道，“他果然是预言中人！“
火焰中，林夜感觉体内的太阳血脉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团金色火焰凭空生成，缓缓旋转。
“大日真火！“老者和其他守日人再次跪拜，“参见尊者！“
火焰渐渐消散，林夜站在平台上，右眼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左眼则保持着正常的黑色——月华之力似乎被暂时压制了。
“我...不是你们说的尊者。“林夜实话实说，“我叫林夜，青玄城林家人。如果我真是林天行的儿子，那也只是他的后代，不是什么转世。“
老者摇摇头：“尊者有所不知。大日神体一脉单传，每一代尊者逝去，新一代才会诞生。林天行尊者十六年前离开时，大日玉佩突然碎裂，圣火熄灭，我们都以为传承断绝了...“
他激动地看着林夜：“如今您带着太阳印记归来，重新点燃圣火，不是转世是什么？“
林夜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确实对所谓的“尊者转世“毫无记忆，但体内太阳血脉与圣坛的共鸣又是实实在在的。
“玄老，您怎么看？“他在心中询问。
“大日神体确实有传承特性。“玄老沉吟道，“不过是不是转世不好说。也许只是血脉继承...等等！“
玄老突然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林天行...是当年'日月双圣'中的日圣！“
“日月双圣？“林夜一头雾水。
“三百年前，修炼界有两位绝世天才，一位是月清影，一位是林天行，合称日月双圣。“玄老快速解释道，“两人亦敌亦友，据说最后在一场大战中同归于尽...但如果他们都活了下来，还生下了你...“
林夜心头剧震。三百年前？那岂不是说，父母都是活了至少三百年的老怪物？而且如果玄老认识他们，那玄老自己...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玄老打断他的思绪，“先应付眼前的情况。这些守日人可以信任，至少暂时是。“
林夜定了定神，看向老者：“怎么称呼您？“
“老朽炎阳城守日人长老，阳朔。“老者恭敬地回答。
“阳长老，现在影阁和玄云宗的人都在追杀我们，圣坛安全吗？“
阳朔自信地笑了：“尊者放心。圣坛有上古阵法保护，除非他们派玄王级强者来，否则绝对攻不破。“
林夜稍稍安心，走回白小芸身边。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还是很虚弱。
“阳长老，我妹妹受伤了，有没有办法帮她恢复？“
“妹妹？“阳朔惊讶地看了看白小芸，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月神殿的月魂传承者！难怪能与尊者产生共鸣。“
他招来一名年轻守日人：“去取一瓶'朝阳玉露'来。“
不一会儿，年轻守日人捧来一个小玉瓶。阳朔接过玉瓶，递给白小芸：“姑娘，这是我守日人的疗伤圣药，对月华之力造成的损伤有奇效。“
白小芸道谢后喝下玉露，脸色立刻红润了许多，气息也平稳下来。
“多谢阳长老。“她真诚地说。
阳朔摆摆手：“尊者亲友，便是守日人贵客。“他转向林夜，“尊者，影阁和玄云宗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不如趁此机会，老朽为您讲解一下大日神体的修炼要诀？“
林夜正有此意。他体内的太阳血脉虽然觉醒，但控制起来还很生涩，急需指导。
“有劳阳长老。“
阳朔带着林夜来到圣坛一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小型祭台，上面放着一本古籍。
“这是我守日人世代相传的《大日真经》，记载了大日神体的修炼方法和相关秘术。“阳朔恭敬地请林夜上前，“请尊者过目。“
林夜翻开古籍，第一页就画着一个与他胸口太阳印记极为相似的图案，下面写着：“大日神体，九阳归一，焚天煮海，威能无限。“
随着阅读的深入，林夜对大日神体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这是一种至阳至刚的特殊体质，修炼到高深境界可操控太阳真火，威力无穷。但相应的，修炼过程也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阳长老，这上面说大日神体需要'九阳归一'，是什么意思？“
阳朔解释道：“大日神体分九重境界，每突破一重，头顶就会多一个太阳印记，称为'阳窍'。九窍全开，方为圆满。“
林夜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好，目前还没有任何印记。
“尊者目前刚觉醒血脉，应该只到第一重。“阳朔继续说，“老朽斗胆，请尊者尝试运转大日玄气，让老朽看看到了什么程度。“
林夜点点头，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尝试调动体内的太阳血脉。一股暖流从心脏处涌出，沿着特定经脉流向右掌。他的右掌渐渐泛起金光，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好精纯的大日玄气！“阳朔惊叹，“尊者请对准那个试炼石。“
他指向石室角落的一块黑色巨石。林夜依言将右掌对准石头，心念一动，一道金色火线激射而出！
“轰！“
火线击中巨石，瞬间将其烧得通红，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大日焚天掌！“阳朔激动得胡须直颤，“虽然只是雏形，但确实是正统的大日神通！“
林夜自己也吃了一惊。这一击的威力，恐怕不亚于玄脉五重天的全力一击！而他才刚刚掌握皮毛而已。
“尊者天赋异禀！“阳朔由衷赞叹，“假以时日，必能重现当年日圣风采！“
林夜正想谦虚几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右眼的金色迅速褪去，左眼却泛起银光——月华之力开始反扑了！
“啊！“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胸口日月印记剧烈闪烁，两股力量在体内激烈冲突！
“尊者！“阳朔大惊失色，“这是...“
“阴阳失衡！“玄老在林夜脑海中急声道，“太阳之力消耗过多，月华之力趁机反扑！快运转《清心诀》！“
林夜强忍剧痛，盘膝而坐，开始按照萧玉儿给的《清心诀》调息。随着口诀运转，两股力量的冲突渐渐缓和，最终恢复平衡。
阳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日月同体...果然如预言所说...“
当林夜重新睁开眼睛时，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尊者无恙？“阳朔关切地问。
林夜摇摇头：“没事了。阳长老，关于'日月同辉'的预言，您知道多少？“
阳朔捋了捋胡须：“这个预言有两个版本。守日人传承的是'日月同辉，新尊当立'，而据老朽所知，月神殿那边则是'日月同辉，大劫可渡'。“
“大劫？“林夜想起母亲虚影也提到过“大劫将至“。
“三百年前，日月双圣联手对抗一场天地大劫，最终同归于尽。“阳朔解释道，“预言说当大劫再临时，唯有日月同辉，方能化解。“
林夜陷入沉思。如果真有什么“大劫“，那父母结合生下他，是否就是为了应对这场劫难？而将他和小芸分开，又分别封印力量，又是为什么？
“尊者不必忧心。“阳朔安慰道，“预言之事玄之又玄，时机到了自会明了。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应对影阁和玄云宗的威胁。“
林夜点点头。阳朔说得对，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阳长老，影阁为什么对大日神体和月神印这么感兴趣？“
阳朔脸色变得凝重：“因为暗影尊者厉无咎...他想吞噬日月之力，突破玄尊桎梏，成就玄圣之位！“
“玄尊？！“林夜倒吸一口凉气。玄尊是什么概念？整个天玄帝国恐怕都找不出一个！
“三百年前，厉无咎就是玄尊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玄圣。“阳朔继续道，“是日月双圣联手将他封印。如今封印即将失效，他急需日月之力来弥补损耗...“
林夜心头一震。难怪影阁如此大动干戈，原来背后有这等隐秘！
“尊者，时间紧迫。“阳朔严肃地说，“老朽建议您立刻开始系统修炼大日神体。圣坛内有专门的修炼室，可以加速修行。“
林夜正要答应，石室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守日人慌张地冲了进来：“长老！不好了！影阁和玄云宗联手攻破了东城防线，正向圣坛逼近！“
“什么？“阳朔脸色大变，“他们怎么找到的？“
“有人带路...“守日人咬牙切齿地说，“是那个叛徒萧明！“
萧明？林夜和阳朔同时变色。那不是萧玉儿在萧家藏经阁遇到的表哥吗？
“阳长老，我们...“
林夜话未说完，圣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来不及了！“阳朔当机立断，“尊者请随老朽从密道离开！“
“我妹妹和萧玉儿呢？“
“已经派人去接了，我们在密道汇合！“
林夜跟着阳朔快步走向石室深处。经过一面壁画时，阳朔按动隐藏机关，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尊者先请！“
林夜刚踏入密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圣坛的大门被攻破了！
“快走！“阳朔推着林夜向下，“密道直通城外，守日人会在那里接应！“
两人沿着蜿蜒的阶梯快速下行。不多时，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显然守日人正在拼死抵抗。
“阳长老，其他守日人...“
“能为尊者牺牲，是他们的荣耀。“阳朔声音沉重但坚定，“守日人世代相传的使命，就是保护大日传承不断绝。“
林夜心头一热。这些守日人与他素不相识，却甘愿为他赴死...
密道尽头是一扇小门，推开门，外面是一片竹林。夜风习习，月光如水，与圣坛内的紧张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尊者稍等，其他人马上就到。“阳朔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多时，竹林另一侧传来窸窣声。萧玉儿背着白小芸，在几名守日人的护送下匆匆赶来。
“林夜！“萧玉儿看到他安然无恙，明显松了口气，“影阁的人太多了，还有赵无极那个老东西...“
“萧明呢？“林夜沉声问。
“死了。“萧玉儿冷冷地说，“被我亲手杀的。“
林夜没有多问。萧玉儿虽然讨厌那个表哥，但亲手杀死族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现在去哪？“白小芸虚弱地问。
阳朔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去'落日谷'。那里有我守日人的另一处秘密基地，影阁绝对找不到。“
林夜接过地图看了看，落日谷位于炎阳城东北方向，大约两天的路程。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一行人悄然没入竹林深处。身后，炎阳城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