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劝说
王敬久说完，还没等陈子厚回答，那些负伤的战士就炸开了。
轻伤员们纷纷嚷着坚决要求参加奋勇队，甚至一致表示，他们不要奖励，只愿为解救李仙洲尽一份力。
战士们高涨的求战情绪，让早已经兴奋得不得了的王敬久，一边不住搓着手，一边嘿嘿地傻笑个不停。
王敬久兴奋至极的心情，陈子厚很能理解。
王敬久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一次二连擅自后撤惹得蒋校长大怒，这让他很为他的晋升道路感到担忧。
如今，马上就会有机会洗刷掉这个污点，在蒋校长那里重新正名，他自然会大喜过望，以至于已经高兴的有些失态了。
看着嘿嘿傻笑的王敬久，陈子厚气得哭笑不得，只好自己站出来说话了。
“弟兄们！”
陈子厚上前一步，对着那些请战热情高涨的轻伤员们高声喊道。
“这一战，只要成功，上级就不会再追究二连擅自后撤这件事，李排长也就会没事了，你们想要为解救李排长尽一份力的心情，我是很理解的！”
陈子厚又换上诚恳的语气，接着说道。
“可你们也要知道，这一战能否成功，不仅关系到咱们东征军右路军能否在敌人援军赶到前拿下淡水城，还关系到李排长的性命，所以这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上级组建奋勇队的意思，就是要奋勇队猛冲猛打，不顾个人生死奋勇作战，以最快的速度，迅猛突击，在守城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举蹬城打开突破口，这一战，强调的就是一个快字，所以选拔的人员一定要精干。”
“你们都有伤在身，原本你们都应该送到野战医院或者送你们回回广州城去治疗，只是因为这一路上，咱们校军两个教导团虽说连战连捷，可伤亡也很大。”
“更由于咱们进展过快，后方补充的兵员一时间还没有及时赶到，为了最大限度保持我们校军的战斗力，也只好把你们这些轻伤员留在部队里了。”
陈子厚的语气中已经不由带上了一丝愧疚之意，“虽然如此，你们的伤也都是轻伤，还能作战，可伤痛难免会影响到你们的体力、体质，冲锋速度和战术动作也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如果你们也加入奋勇队，不仅会拖累奋勇队冲击速度，战术动作难免有一定迟缓的的你们，在敌人密集火力下，伤亡也一定会很大！”
“我相信，如果李排长知道你们如此，他也会心中难安的......”
在经过陈子厚苦口婆心地好一会劝说，这些轻伤员们才万分不甘地回到村子里的房屋中去休息。
劝走了轻伤员，剩下的就是陈子厚和王敬久的事情了，两人立刻开始研究明早的突击方案。
二连作为奋勇队，虽然要抱定必死决心奋勇突击，可也不能往敌人的枪口上送。
那样，不仅完不成任务蹬城破城任务，还无疑再拿战士们的生命，当然也包括王敬久和陈子厚的生命在开玩笑，王敬久还是能理解这一点的。
因此，在接下来的分工中，王敬久并没有和陈子厚争抢，作为代理连长，或者说是代理连副，他必须要率领指挥二连的整个奋勇队。
而且，还因为是攻城作战，那是需要使用梯子蹬城的，二连的几十人也不能一窝蜂地向前冲。
基于这样的想法，率领二连打前锋战士们的任务，就只能遵照刘峙的命令有陈子厚来做。
两人最后商定，陈子厚率领他的三排剩下的十五人做二连的前锋，负责将梯子靠到城墙上，并率先抢城，王敬久率后队随后跟随上城。
同时，在陈子厚带人蹬城时，王敬久还要率领后面的二连战士们用火力掩护陈子厚他们。
两人随后又喊来那些摩拳擦掌的班长们，分别交代后，就匆匆安排战士们开始睡觉，抓紧时间休息。
进城后难免会和急于逃命的敌人在城内打巷战，因此要掌握一定的巷战要点，陈子厚又留下自己排里的三个班长，简要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凌晨四点。
这个时间，正是广东这个季节里天色最黑暗的时间，还是睡眼惺忪的二连战士们，就被各自的班长从篝火边拉了起来。
虽然四周还是黑漆漆的，阵阵吹来的夜风也会带来略微的清冷，可战士们醒来后，精神就都不由为之一振。
并不是带着凉意的夜风让他们精神振奋，而是因为他们嗅到了一阵阵随风飘过来的肉香。
黄埔校军的军饷看似不低，可比掌握着广东一定数量地盘能收取当地财税的各路军阀们，尤其是掌握着差不多广州全部财税收入的滇军、粤军来，还是要差一些。
校军想要吃到肉，还是很不容易的，一月有两三次改善伙食的机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肉香是昨晚王敬久和陈子厚两人拿出了他们积攒下来的军饷，又从连队伙食款中拿出一些补足，才从村民手中购买了一只羊的结果。
在班长们的催促中，更在肉香的诱惑下，战士们摸黑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开始一边兴奋地低声议论，一边探头探脑地不住向村口张望。
肉香味，正是从村子里飘出来的，除了轻伤员，二连的炊事班也住在村里。
很快，王敬久和陈子厚就带着炊事班的战士们挑着担子从村口出来，就在打谷场上，摆开炊事班的摊子。
今天的伙食的确值得期待，早饭不再是馒头稀粥和咸萝卜。
虽然主食依旧是馒头，咸萝卜也有，可不仅多了荤菜，还是货真价实的红焖羊肉，不用凑到近前，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红焖羊肉这道菜，是几十年后河南一位姓李的商人创制的新菜，这时还没有出现，陈子厚就只好自己亲自出马，指挥着炊事班的人做了这红焖羊肉。
一只百来斤的羊，肉虽然不多，可也差不多足够二连现在这八十多人美美吃上一顿了。
羊肉每人都有小半碗，小半斤的肉还是有的，最主要的还是，馨香油腻的肉汤还每人各有两大碗。
其实，肉汤完全可以管够喝，只是担心战士们喝得过多，会影响作战行动，所以才每人只有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