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咱们的胃口确实有些小了
就在陈子厚想着蔡光举颇有些奇怪的举动时，他的脑中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突如其来的针扎般猛烈刺痛，让陈子厚的脸都不由扭曲起来，甚至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一阵微微晃动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那强烈的刺痛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续深呼几口气，陈子厚才缓过神来。
好在现在还是夜里，虽然有朦胧的月光，可要看清稍远一些人的面部表情也还是做不到。
而距离他较近的王敬久和刘峙，此时正表情各异地紧盯着何应钦，一时间倒也没发现陈子厚的异常。
见自己的异状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陈子厚不由松了口气。
如果何应钦知道他刚刚身体出现的情况，这一次是肯定不会同意他加入奋勇队的，甚至把他送回广州接受医治都是有可能的。
不及陈子厚多想，他视野中，已经看到黑暗中的何应钦，带着钱大钧、陈继承、茅廷桢等军官已经向他们二连队伍前走来，急忙振作起精神。
“立正，敬礼！”
随着刘峙的口令，二连全体人员一同向以何应钦为首的军官们敬礼。
“稍息。”
何应钦挥挥手就径直走到王敬久、陈子厚身前，这让两人都不由在心中暗暗紧张起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再想，何应钦没有提及同样作为奋勇队的他们连的任务，一定是陈子厚的建议触怒了何应钦。
如果何应钦迁怒他们干扰作战计划，现在就是发作他们的时候了。
就在两人紧张万分、精神紧绷的时候，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何应钦并没有对他们发火，相反还伸手在王敬久和陈子厚手臂上亲热地拍了拍，脸上也露出和煦的笑容，用贵州特有的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
“又平，子厚，你们俩都很不错，我们这些教官们也没有白白付出心血来教导你们，很好！。”
何应钦的话说完，陈子厚和王敬久两人已经悬起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他们明白，何应钦并没有迁怒他们，刚刚没有交代他们的任务，这应该是另有情况。
心情放松下来的陈子厚，甚至已经有心情佩服起何应钦的记忆力来了。
在陈子厚恢复的那些记忆中，他和何应钦这个总教官在黄埔并没有多少交集。
作为总教官的何应钦，并不参与授课，只是偶尔会到各队检查军纪，查看学生们的学习训练情况，和他们这些学生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能记得住王敬久和自己的字，还真是难得。
“经扶已经把你们的建议向我报告了，我很认同子厚你的判断，咱们的胃口，的确有些小了，仅仅把目光盯在了淡水城。”
何应钦深吸口气说道，“原本的作战计划，是想要通过奋勇队杀上城头，从而迫使守敌失去战心，进而从咱们留下的东门弃城逃走，咱们尽快拿下淡水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真要是奋勇队成功登上城头，敌人也开始逃窜，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放他们逃走？”
“要消灭溃散的守敌易如反掌，我们完全有把握在敌人援军赶到前，将守敌全歼，获取一场巨大胜利！”
说到这里，何应钦果决滴很很一挥手说道。
“攻击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亲自去司令部向蒋校长请示了，我和钱处长商量过了，我们支持你们的建议。”
何应钦放缓些语气对陈子厚说道，“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南门的佯攻改为真实攻击就是为了配合你的建议。”
何应钦的话让陈子厚深感震惊，不经过蒋校长的同意，何应钦在取得钱大钧的支持就敢擅自做出更改作战计划的决定，这需要下很大决心啊！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何应钦不仅没有时间去司令部，就算他想给蒋校长打电话的时间也很紧张，甚至在短时间没有说服蒋校长的情况下，依旧执行原先的作战计划，让大好歼敌机会失之交臂。
这应该是刘峙把他们带到这个院子后，就又跑去村口迎候何应钦，是在那里向何应钦汇报的。
而何应钦能当机立断，倒是让陈子厚很佩服他的魄力，虽然只是对作战计划做出了微小的改变，可也是要承担失败的责任的。
至于促使何应钦稍微变更作战计划决心的，有钱大钧因素，陈子厚倒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钱大钧虽然因为也和刘峙一样有贪钱的毛病，经常被人诟病，名声不是太好，可钱大钧在制定作战计划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历史上的钱大钧，担任过包括相当于空军司令部、由蒋夫人负责的航空委员会的秘书长在内的很多重要职务，在很长时间内，都担任参谋长的角色，先后过很多位置的参谋长职务。
如北伐时期的革命军总司令部总参议、豫鄂皖剿总司令部参谋长、武昌行营参谋长，南昌行营、广州行营参谋长，相当于委员长私人参谋长的军委会侍从室主任，以及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参谋长等众多参谋职位。
陈子厚认为，这说明钱大钧是很有见地和眼光的人，他能赞同支持何应钦的决定，也就不奇怪了。
对何应钦和钱大钧的猜测，只是在陈子厚脑中一闪而过。
陈子厚现在已经很有些兴奋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奋勇队不仅能成功蹬城，也能顺利夺下南门，更会给一团主力入城及时打开通路。
而且，奋勇队蹬上城后，城内守军就如期开始逃跑了，甚至都没等到教导一团主力全部进城，就已经开始混乱逃窜起来。
以至于，教导一团主力入城后，根本就没发生任何激战，伤亡小到都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可惜的，就是让城内的守军大部分都从东门逃了出去，只抓到数百俘虏，缴到几百条枪和数挺机枪，倒是便宜了许济。
逃窜出东门的敌军，发现被许济第七旅拦住后，马上就投降了，让许济抓了两千多俘虏，缴获步枪两千多支，机枪就有十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