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轨

沈南星站在万象钟表行地下室的青铜门前，手中玳瑁钢笔渗出银蓝色液体。这是1947年4月11日的午夜，她腕间月牙疤痕正渗出与第一章江暮云相同的齿轮状淤青。

“当脐带血结晶遇到显影液，时间就会显露出獠牙。“姑婆江浸月的声音从博山炉青烟中传来。炉身饕餮纹里嵌着的双生子脐带琴弦突然绷紧，震落架上的鎏金怀表。

沈南星在飘落的琴弦间看见惊人画面：1921年沉船甲板上，接生婆正用脐带血浇灌怀表齿轮。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被机械触手缠绕，他们的脐带在蒸汽中凝结成星轨状的时之砂。

现实中的江暮云突然呕出蓝黑色液体，胸口的机械心脏破体而出。齿轮间掉出的脐带残片在显影液里重组，拼出沈南星七岁时的字迹：“我在1947年为你预留了时之砂。“

“原来我们是被缝合的双生子。“江暮云扯开衬衫，机械心脏表面浮现出与沈南星腕间完全对称的月牙疤痕。他抓住她手腕按在博山炉上，青烟凝聚成1947年的手术台——接生婆正将两根脐带琴弦分别植入他们胸腔。

沈南星突然嗅到檀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显影液里的脐带残片开始脉动，将两人手腕勒出血痕。那些血珠坠入显影液，竟在玻璃缸里凝成微缩的东方皇后号沉船。

“时之砂是脐带血结晶化的时空锚点。“江暮云的机械义肢突然卡顿，齿轮间掉出枚带血船票。沈南星在票根背面看见自己七岁时的笔迹：“当双生子脐带琴弦奏响第七和弦，我们就能......“

老座钟的铜摆突然绞住两人手腕。江暮云的机械心脏迸裂，齿轮间飞出三百六十五枚脐带结晶。沈南星在砂砾纷飞中看清真相——所有时之砂都连着同一根脐带，另一端系着1947年手术台上的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