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靖康前夜：水运仪象台的日倒计时

汴京，这座承载着北宋繁华与荣耀的都城，在靖康元年的冬日里，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街头巷尾，百姓们面带忧虑，窃窃私语着城外金兵的动向。而在都城的一角，一座高大的建筑静静矗立，仿佛洞悉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它，就是水运仪象台。

这台由苏颂主持建造的水运仪象台，堪称北宋科技的巅峰之作。它高达三丈五尺六寸五分，宽度二丈一尺，以水为动力，集浑仪、浑象、报时为一体。顶层的浑仪，如一只巨大的天眼，精准地观测着星空；中层的浑象，生动地模拟着星辰起落；底层的报时装置，通过162个木人有条不紊地报时，奇数点摇铃、偶数点敲钟，每一刻钟击鼓一次，半个时辰还有持牌木人“上班”打卡，哪怕在夜里，也能按时按刻地报时。

此时，在水运仪象台的操作室里，年轻的天文官沈括正眉头紧锁，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台奇异的装置——差分机。这台由英国数学家巴贝奇设计理念启发而来的机械装置，在北宋工匠们的巧手改造下，被安置在了这古老的天文仪器旁。

“沈大人，这差分机真能算出金兵渡黄河的时间？”助手小乙满脸疑惑地问道。

沈括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转动差分机的齿轮，看着上面的数字不断变化，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台神奇的机器能带来希望。“小乙，这差分机虽说是西方传来的理念，但咱们大宋工匠将其改良，融入了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的算法。如今，也只能指望它能推演金兵的行动了。”

随着齿轮的转动，差分机上的数字逐渐清晰，沈括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不好，按照这推演，金兵五日后便会渡黄河，直逼汴京！”

小乙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上报朝廷！”

沈括点了点头，可他心里清楚，如今朝廷内部主和派与主战派争论不休，这消息上报上去，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与此同时，汴京皇宫内，宋钦宗赵桓正与大臣们商议着应对之策。宰相何栗一脸愁容地说道：“陛下，如今金兵压境，我方兵力不足，粮草也短缺，依臣之见，还是先求和为妙。”

话音刚落，主战派大臣李纲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反驳道：“求和？这岂不是示弱于金兵！我大宋将士虽少，但也可拼死一战，保卫汴京！”

朝堂上，两派各执一词，争论得不可开交。宋钦宗心烦意乱，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此事再议，先派人去打探金兵的动向。”

而在水运仪象台这边，沈括和小乙已经将金兵渡黄河的消息上报给了朝廷，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沈括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金兵真的五日后渡河，汴京危在旦夕，而这凝聚着无数工匠心血的水运仪象台，也必将落入金兵之手。

“小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水运仪象台是我大宋的瑰宝，绝不能让金兵得到。”沈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小乙明白沈括的意思，他咬了咬牙，说道：“沈大人，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沈括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启动自毁程序，一旦金兵攻城，就毁掉这水运仪象台。”

原来，在水运仪象台建造之时，苏颂就考虑到了可能面临的危机，特意设计了一套自毁程序。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启用这个程序。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括和小乙一边密切关注着金兵的动向，一边准备着自毁程序的启动。汴京的百姓们也察觉到了局势的紧张，纷纷收拾细软，准备随时逃离。

五日后，金兵如期出现在黄河岸边。他们架起浮桥，开始渡河。一时间，黄河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沈括站在水运仪象台的顶层，望着远处的金兵，心中五味杂陈。“小乙，准备启动自毁程序。”

小乙点了点头，他按照沈括的指示，转动了几个隐藏在角落里的机关。此时，水运仪象台内部，一些特殊的装置开始运转，只要再转动几个机关，整个水运仪象台就会在瞬间崩塌。

汴京的城墙上，李纲带领着宋军将士严阵以待。他们看着金兵越来越近，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将士们，为了大宋，为了汴京的百姓，我们一定要守住！”

就在金兵即将抵达汴京城下时，沈括深吸一口气，准备按下启动自毁程序的最后一个机关。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犹豫了。这水运仪象台，凝聚着多少人的智慧和心血，就这样毁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大人，快啊！金兵马上就到了！”小乙焦急地催促道。

沈括的手颤抖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苏颂建造水运仪象台时的画面，那些工匠们日夜劳作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就在沈括犹豫不决之际，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李纲率领的宋军将士们拼死抵抗，竟然成功击退了金兵的第一轮进攻。金兵暂时退去，汴京暂时保住了。

沈括望着战场上的硝烟，心中暗自庆幸。他决定，暂时不启动自毁程序，再等等看。或许，大宋还有转机。

然而，好景不长。金兵虽然暂时退去，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攻城的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不断地发起进攻，汴京的防线逐渐吃紧。

沈括和小乙依旧守在水运仪象台，时刻准备着启动自毁程序。而在汴京的皇宫内，宋钦宗也终于下定决心，全力抵抗金兵。

在这场生死存亡的较量中，水运仪象台静静地矗立着，它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也见证了人类的智慧与勇气。最终，金兵在宋军的顽强抵抗下，没能攻破汴京。而水运仪象台，也在这场危机中得以保存。

靖康之难虽然暂时过去了，但北宋的命运却依旧悬于一线。而水运仪象台，这个凝聚着古代科技智慧的奇迹，在历史的长河中，继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成为了人们对那个时代科技辉煌的永恒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