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全部拿下
空中“嗖”地升起一枚烟火,绚烂的光芒在灰暗的窑场上空炸开,那正是事先约定的得手信号。
清歌心中一喜,知道凛川必定已成功寻得关键证据。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火惊得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与惊恐。
这时,一阵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闷雷般震动着地面。
转眼间,公子一袭华服,身姿英挺地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官兵,将整个窑厂围得水泄不通。
公子手中高举令牌,“本王乃宁王萧仪,奉旨调查私窑一事!尔等私造兵器、隐匿矿石,统统给本王拿下!”
清歌心中大骇,他果真是皇室……
窑卫们也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不敢有丝毫反抗。
萧仪目光如炬,扫视着全场,随后大手一挥,官兵们如潮水般涌入窑厂各处,将那些惊慌失措的窑工、窑卫一一制服。
农妇眼见大势已去,慌乱之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农妇用匕首抵住她的脖颈,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说道:“都别过来!谁敢靠近,我就杀了她!”
“本王最讨厌被人威胁!”
萧仪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道:“既然证据已经到手,她对于本王而言,确实已没有太大价值。你要杀便杀,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清歌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测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生死攸关之际,活下去的本能占据了清歌的脑海。
来不及多想,清歌猛地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住农妇抓着匕首的手。
农妇痛得尖叫起来,“啊!你这小贱人!”
她下意识地用匕首朝清歌捅去,见危机时刻,大娘却不顾生死,突然冲过来,狠狠撞在农妇的腹部。
农妇吃痛,“哎哟”一声,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一旁的官兵迅速冲了上来,将农妇死死按住。
农妇像只被擒住的困兽,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你们不得好死……”
清歌双腿一软,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抬头一看,正是萧仪。
萧仪眉头微蹙,与方才冷漠绝情的模样判若两人,“你没事吧?”
清歌满心疲惫,看向方才不顾危险救下自己的大娘,实在无暇去分辨萧仪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既然选择与他合作,姑且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清歌也并非毫无主见之人。
她伸手指向瑟瑟发抖的大娘,说道:“王爷,求您放过大娘。她是个好人,并未参与这窑厂的恶行,方才又不顾自身危险救了我。”
萧仪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
清歌虽早有知道皇室之人大多冷血无情,却着实没料到他翻脸竟如此之快。
清歌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仪微微挑眉,沉默片刻后,还是随她走到了稍显僻静之处。
“王爷,您身为皇室之人,却甘愿主动与我这个白家罪女合作,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清歌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您的身份,想必在调查此事中形成了某种阻碍,而我,自然还有别的价值,致使您不得不与我合作。既然如此,还望王爷能网开一面,放过大娘。”
萧仪静静地看着清歌,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欣赏,又似是警告?
“太聪明有时候并没有多大好处。”
清歌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王爷,我所求不多,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受累。若王爷能答应,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当全力以赴。”
萧仪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吩咐凛川:“这里就交给你收尾,将相关人等和证据妥善处理,别出岔子。”
凛川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王爷。”
随后,萧仪转头唤来一名侍卫。
那侍卫身形修长,面容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与凛川的冷峻截然不同。
萧仪说道:“凛越,你护送这位姑娘和那位大娘一同回王府,务必保证她们的安全。”
凛越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谨遵王爷吩咐。”
清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局赌对了。
不管萧仪背后还藏着什么目的,就目前的情形而言,为了活下去,清歌也只能见机行事。
凛越带着两人穿过混乱的窑厂,大娘一路上紧紧抓着清歌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清歌轻声安慰她:“大娘,别怕,有王爷在,咱们不会有事的。”
大娘微微点头,嗫嚅着:“姑娘,我们真的安全了吗……”
清歌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大娘,你放心,我定会护您周全。”
出了窑厂,凛越早已备好马车。
他扶着清歌和大娘上了车,自己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前行。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清歌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窑厂,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进入王府,又将面临怎样的未知的变数呢?而萧仪究竟还有什么打算?
种种疑问在清歌脑海中盘旋,让她一时难以平静。
但此刻,她也只能收起思绪,先应对眼前的状况,见招拆招。
大娘如惊弓之鸟,身子始终紧绷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措。
清歌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道:“大娘,您放宽心。虽说前路千难万难,但再怎么也强过窑厂那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跟了王爷,好歹有个依靠。”
大娘缓缓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迷茫,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些。
见大娘情绪稍缓,清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撩起车帘,坐到了凛越身旁。
清歌笑着开口,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凛越,我瞧着你和凛川,虽说性格不同,但总觉得你们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莫不是亲兄弟?”
凛越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笑意,温和地回应:“姑娘误会了,在下与凛川并非血亲。只是王爷赐名,都带了‘凛’字,旁人瞧着,难免会有此猜测。”
清歌顺着他的话,不着痕迹地拍马屁。
“王爷不愧是王爷,连赐名都这般讲究,想必其中蕴含深意,寻常人可领会不来。”
凛越嘴角微微上扬,算是默认了清歌的说法。
见气氛正好,清歌又小心翼翼地步入重点,试探他。
“凛越,我实在好奇,王爷此次行事如此谨慎,背后所图必定重大。你常年在王爷身边,多少知晓些内幕,能否给我透个底?往后我在王府,也能心中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凛越听闻,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轻抖缰绳,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姑娘,王爷行事自有考量,在下职责所在,不便多言。还望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说罢,他目视前方,不再言语。
清歌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他的难处,看来,想要从凛越口中探出消息,并非易事。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经过一番平稳的行驶,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口。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凛越率先跳下马车,动作轻盈而利落,随后他微微欠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清歌和大娘扶下马车。
大娘一下车,便被眼前气派非凡的王府震撼到了。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威严,上面的金色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王府的尊贵与不凡。
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王府的威严。
大娘眼中满是惊叹之色,心中不禁一阵感叹:“这王府可真是气派,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然而,清歌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王府的气派之上。
她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疑惑,始终猜不透萧仪究竟还有何谋划?
清歌转头看向凛越,眼中带着询问,轻声问道:“王爷怎么没有一同回来?”
凛越微微低头,回答道:“窑厂一事,还未彻底了结。王爷心系此事,自然还有很多要事要去处理,所以未能与我们一同归来。”
他想了想,又道:“白姑娘,还是不要过于打探王爷的事。王爷行事自有他的考量,不要深究。”
凛越见清歌神色忧虑,不禁轻声劝道:“既来到王府,就先好好安顿下来,一切都会顺遂的。”
清歌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容,心中却暗自腹诽:“如何能不多想?”
虽说自己并非真正的白清歌,可如今却实实在在顶着她的肉身与身份。
如今证据既出,白家若是因此倒台,那作为白府嫡女的“她”,按照律例,又怎能轻易脱身?
虽说萧仪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说定会保她一命,可这帝王之家,翻云覆雨,一句承诺又怎会如此可靠?
凛越继续说道:“白姑娘,大娘,先进府吧,王爷吩咐过,定会好好安置二位。”
清歌深吸一口气,随后与大娘一同,在凛越的引领下,缓缓踏入王府的大门。
进入王府,厚重的朱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管家早已得了消息,见一行人进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凛越走上前,神色郑重地对管家说道:“这白姑娘与大娘是王爷的贵客,王爷特意叮嘱,务必要好好安排住处,不得有丝毫懈怠。”
管家忙不迭点头哈腰,眼神中透着十足的恭敬,嘴里应道:“凛越大人放心,老奴定当用心安排,定不让王爷和贵客们失望。”
清歌微微打量着眼前的管家,只见他一身灰蓝色的长袍,打理得极为整洁,头发一丝不乱地束在脑后,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精明。
管家转头看向清歌和大娘,脸上笑意更甚,说道:“白姑娘,大娘,这边请。你们的住处在揽月阁,那处院子清幽雅致,希望二位会喜欢。”
清歌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管家的热情,揽月阁,名字倒有几分诗意。
在管家和凛越的带领下,沿着王府的青石小径前行。
一路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沼相得益彰,花草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无不彰显着王府的富贵与奢华。
大娘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小声对清歌说:“姑娘,这王府可真大,就像走在画里一样。”
清歌轻轻拍了拍大娘的手,示意她小点声。
不多时,众人来到揽月阁。
只见这院子的门檐高挑,门上挂着一块精致的匾额,上书“揽月阁”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
管家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院内正中央是一座小巧的花园,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四周的房屋窗明几净,看上去十分舒适。
管家带着清歌和大娘走进正房,里面的布置更是精致,床铺桌椅皆是用上等的木材打造,雕工精细,就连桌上摆放的瓷器也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管家笑着说道:“白姑娘,大娘,看看这住处可还满意?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便是。”
清歌环顾四周,说道:“劳烦管家了,此处甚好。”
管家微微欠身,说道:“姑娘满意便好,那小的就先告退了,二位好好休息。”
说罢,与凛越一同退出了院子,轻轻带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