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激斗
韩立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带鞘短刀，手臂用力一挥，刀鞘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窗户，如利箭穿纸般将窗户纸捅破，留下一个小孔，几缕淡淡的阳光从孔中透入。
“好好好，不愧是我墨居仁看中的人，临危不乱、面不改色，也不枉我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在你身上。”他一下子夸起韩立来。
“只是你真以为学了点步法和手上功夫就配跟我动手？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韩立还是没理会，只是手中的刀已经摆好了架势，做出了回应。
“不知死活，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鬼手天医墨居仁的厉害！”
墨老言罢，身躯微颤，瞬间化作一道狂风，挟泰山压顶之势，径直朝韩丽扑去。
韩立凝息聚神，双足牢牢钉地，狂风呼啸而至，发丝狂舞。他觑准墨居仁身形扑来的刹那，挥刀想封住对方的攻势，被墨老以巧劲拍在刀面，把刀弹开，韩立脚下步法轻盈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这凌厉一击。墨居仁一击落空，即刻化爪为掌，拍向闪至其左侧的韩立，变招之速，实非韩丽所能料想，韩立方避开首击，正值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仓促间只得左手挥拳，以拳对掌，硬生生接下一击。
“砰！”一声巨响，韩立连退四五步，以罗烟步卸去劲道，墨老仗着高深内力仅退了一小步。
“你的象甲功即将突破第三层了？”墨老面色凝重，满脸惊疑。
韩立未曾料到，对方随意一出手，竟逼得自己全力以赴。然而，在强行硬接这一击后，韩立先前面对墨居仁时的那种恐惧，竟在这一击之中消散了许多。方才那种压抑之感，也瞬间豁然开朗了不少，想来是高手的气场压迫已被自己破除了一部分。
至于墨老的惊讶，韩立并未感到意外。当初张铁修炼象甲功，足足花费了两年半的时间，才从第二层突破到第三层。而这一世的张铁虽早了大半年，却也耗费了近两年的光阴。相比之下，自己半年前才刚刚突破第一层。而今不过半载，便至二层瓶颈，如此速度，岂能不令人惊诧？不过，若回顾这半年来象甲功的修炼历程，便也不觉奇怪了。当初韩立为了尽快拥有保命之能，打算加速修炼象甲功，最终他选择了依据医理改进药汁强度、提前修炼速度的方案。之所以没有选择正版象甲功的修炼法门，是因为他需要象甲功与罗烟步相配合，速度与灵活性才是他所追求的，而非如张铁那般修炼出一身硬壳。
虽说防御有所提升，但却影响了速度，被动挨打的乌龟壳并非他所期望的。故而，他凭借自身所学的医理，借助小绿瓶大幅提升药汁材料的药龄，并根据自身肉体强度，配置出所能承受的最大药力。
如此一来，即便他另辟蹊径的方法会浪费大部分药力，但随着药材本身质量的暴增，能够吸收到的药力依然惊人。在如此奢侈浪费之下，他的象甲功突飞猛进，这才在半年内达到第二层瓶颈，拥有了五百多斤的巨力。这还是他在第一层修炼了整整两年，打下了坚实基础的缘故，否则如此暴力的吸收，肉身早就难以承受了。
墨老亦震惊于他成长之速，而更令其难以接受的是，对方步法娴熟灵动，刀法亦臻至炉火纯青之境，再辅以象甲功第二层顶峰所附带之五百斤力道，这个曾经为其所轻视的小儿，短短四年有余，竟真具与之相斗的实力？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臭小子年纪轻轻，便如此难缠。莫非真是因为那长春功？真是邪门！”墨大夫心内不知是艳羡，亦或妒忌，狠狠咒骂了一句。
艳羡，妒忌，加上难受，难以接受事实的墨老，遂直接使出其成名绝技魔银手。
只见其双手成爪，闪烁着诡异的银色光芒，赫然是魔银手。那双手犹如幽灵般抓向韩立，韩立挥刀抵御，刀身与魔银手撞击，竟发出如金属碰撞般的沉闷声响，震得他手臂酸麻。
墨老攻势愈演愈烈，招招狠辣，韩立唯有左支右绌，寻觅反击之机。他觑准墨居仁一次进击的空隙，猛然掷出数枚暗器，墨老侧身闪避，却也稍稍减缓了攻势。暗器在雄浑巨力的推动下，狠狠地撞击在木质墙壁上，瞬间洞穿，在三处地方留下了三个小小的孔洞，再加上之前窗户上的那个，此时已有四处不同角度、不同方向的射入的光线。韩丽趁机施展眨眼剑法，先以狂风刀法攻向墨老，然刀刚到敌人身前，还未至对方身上，刀身一转，反射着从木屋洞孔透入的光线，直射墨居仁双眼。墨老猝不及防，眼睛被强光一刺，身形为之一滞。韩立沉声一喝，持刀稳步上前，刀光沉稳，杀招频出，且每一刀，挥刀的路径皆精准地卡在某道光线之上，于攻击之际，使强光源源不断地反射至墨老的双目。墨居仁虽视力受损，但却是成名多年的绝顶高手，对敌经验丰富，临危不乱，硬是靠着敏锐的听力，竭力抵御着。然而，韩丽攻势如狂潮，久守必失，墨老终究渐感力不从心，被韩立一刀划伤。墨大夫羞愤交加，高呼：“铁奴，速来援手！”但见铁奴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他身后不远处，此时听到墨老命令，立刻如铁塔般冲撞而来，重拳直击韩丽。
韩立横刀胸前，双眼紧盯着前方，准备迎接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然而，当拳风呼啸而至时，他才惊觉这股力量竟然如此惊人！尽管他还未真正感受到拳头的威力，但仅仅是那股拳风，就已经让他心生怯意。
韩立心知肚明，这一拳绝对无法硬接，于是他急忙施展罗烟步，想要侧身避开这致命的一击。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韩立只能勉强侧开，避免正面相撞。铁奴拳速之快，犹如闪电一般，瞬间便击中了韩丽的横挡的刀。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韩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砸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幸运的是，韩立在落地的瞬间，及时用罗烟步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即便如此，他仍然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右手虎口处更是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让他连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
“这力道起码有千斤啊！”韩立心中骇然，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己受伤的右手。要知道，象甲功第三层初成时，所能发挥出的力道也不过六百多斤而已。而到了第三层大成，最多也只能达到八九百斤。而这千斤之力，可是要突破第三层的瓶颈，达到第四层才能拥有的啊！
可是，张铁在被做成炼尸之前，明明才刚刚突破到第三层不久啊！然而，眼前这铁奴的力量不仅惊人，而且其拳头坚硬似铁，手中的精铁刀竟被锤弯，威力远远超过了第三层的水平。
突然，韩立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炼尸！”他这才恍然大悟，张铁如今可不单单是一名武者，他还是一名炼尸啊！
僵尸本就以铜皮铁骨、力大无穷而著称，张铁被制成炼尸后，这两方面的能力自然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如此一来，这铁奴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也就解释得通了。
铁奴继续猛攻过来，韩立虽然右手受伤，但他的罗烟步速度丝毫未减。只见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铁奴的攻击中穿梭自如。
相比之下，铁奴的直线速度还算不错，但在小范围的打斗挪移方面却显得十分迟钝。如果不是刚才那形同偷袭的一击，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铁奴这种看似笨重的拳脚击中。
韩立双腿并未受伤，他施展起罗烟步来更是轻松自如，轻易地避开了张铁的攻击。张铁的力气虽然很大，但他的行动却不够灵活，一旦遇到像韩立这样的速度型对手，能够轻易地躲过他的攻击，那么他的力量再大也无济于事，根本打不到人。
这就是韩立不选择修炼正版象甲功的原因。
像硬甲一样的皮肤，虽然能大幅度提升防御力，但却会限制身体的灵活性，与罗烟步背道而驰。
经过这短短几息的时间适应，墨老的视线逐渐恢复。他看到韩丽围着铁奴团团转，而迟钝的铁奴根本无法打中他，心中焦急。正要上前帮忙，与铁奴联手，前后夹击韩立。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一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一下子跌倒在地。
“毒？你的刀上有毒？”墨老惊怒交加地喊道。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适应，韩立躲避铁奴的拳头已经越发得心应手，甚至还有闲心回头回答墨大夫。
“别担心，墨老，这只是十香软筋散而已，不会毒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