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史南方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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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身份

在宏阳的魏府上

魏和端坐在中央,他翻看着近些天来的消息,意识到了已经有一支危险的力量潜伏在了自己的身边。他又接到来信说朝廷的钦差不日将到达宏阳。

魏和的眉间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次钦差的到来绝非简单的巡视,背后必然隐藏着更大的棋局。而王贵最近的深居简出,更是让他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魏和清楚,宏县境内绝不止一股势力在暗中蠢蠢欲动。

魏和命人准备酒宴,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朝廷钦差。同时,他给本县最大的地主王贵发去了请柬,希望借助他的影响力来稳定局势。

然而,就在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时,王贵却突然不请自来,派人传话请求一见。魏和心中虽有疑虑,但考虑到当前局势的复杂性,他决定暂时放下戒心,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亲自接见了王贵。

王贵上来便先行致歉道:“小人听闻将军兵马在南方地区遭遇匪军埋伏,数百将士不幸殉国,心中十分敬佩,今日略备薄礼,特来为捐躯的将士送行。”

魏和不动声色,他淡淡的讲到:“王老爷真是费心了,礼物我就代阵亡的将士们收下了,倘若这大楚所有的地方民众都如王老爷这般忧心国事,体系军民的话,想必这次我军对巴国的战争就不会如此戛然而止了。”

王贵拱手道:“将军此言差矣了,此次楚巴停战是朝廷的决断,是王上的圣见,也是重大臣商讨之后的结果,况且此次朝廷钦差特地来我南方,也定是为了战争的善后工作,想必不出几年定然会再度开战,圆了将军的心愿,也算是告慰了将士们的在天亡魂,到时我等也会全力助大军凯旋。”

就在两人畅聊之际,忽然有一士兵前来禀报,他见到王贵之后眼神躲闪,进退两难,王贵见状正要起身告别,此时魏和突然伸手按住王贵的肩膀,对那名士兵说道:“王老爷是我的客人,也是和我们一同为国出力的战友,不必如此隐瞒,说吧。”

士兵:“将军,这些天来按照您的要求,一直在探查数日前偷袭副将军队的幕后黑手,但是由于敌人将痕迹隐藏的很干净,再加上繁商地区的民风彪悍,所以属下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人证,也无法判断这些人的去向。”

魏和:“王老爷你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我等他去围剿以奴隶为首的贼子的时候,忽然间,我军副将所率领的部队竟遭到人夹击,竟被全歼,至今也无法判断出是何人所为,唉,像这样的败类就应该将他们全部送上断头台,您说呢,毕竟啊像这样,杀伐无数的魔鬼,和他们,我想王老爷肯定也和我一样,都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吧。”

王贵从袖中缓缓摸出一条素色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微微拱手,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试探,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此次楚巴停战乃是朝廷的决断,是王上的圣明之举,也是众大臣商讨后的结果……”

魏和:“王老爷能够心系朝廷,关心国事,实是一件幸事,我听闻这贵公子也在此次巴楚之战中殒命,我实在心有惭愧,不如这样,您若是愿意,在城中自有许多官职空缺,王老爷大可举荐一些贤才,更好的为大楚效力呀。”

王贵:“岂敢、岂敢,犬子在巴楚之战中战死沙场是犬子的荣幸,也是老朽全家的荣幸,是我等的本分,怎能如此向朝廷邀功,贪恋权利呢,将军万不可如此,王贵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告慰亡灵,并无其他索求”

魏和:“王老爷能够如此慷慨,有以大义为重,魏某实在是心生愧疚,不如这样,就此时,在府中摆下酒宴,我与王老爷痛饮几杯如何呀?”

王贵:“此时恐怕不妥,我等前来告慰亡灵,如今却与将军在府中共同饮酒,恐怕有失礼节,不如我等在森县寻一酒楼,于楼上畅饮?”

魏和:“嗯!好……现在就去。”

在森县的枫叶楼上,众人交杯换盏,魏府上的将领和周围几家有名望的富户皆都到此共同饮酒。

此外,森县的随行军官也都参加了此宴,杨恒也在其中。

酒过三巡之时,忽然来了几名舞女,为首的一名更是国色天香,几人在幽暗的红光下,轻盈的舞动起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其中一名舞女直接吸引到了杨恒,他目不转睛,舞女似乎也发现了杨恒的目光,两人有了好几次眼神交汇。

魏和一边欣赏着曼妙的舞姿,一边又问起了王贵言道:“王老爷此次朝廷钦差前来恐又得掀起一番风雨了,你说这朝廷到底是抱的什么心啊?”

王贵:“老朽不过就是一耕夫,从不主动揣摩上意,上面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都是为了大楚,我们就算是受些损失也是应该的。“

魏和:“诶,就算是朝廷的旨意,可是谁知道朝廷的政策会不会有失偏颇、这朝中有没有奸佞小人向王上吐露谗言,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依我看呀,定然是朝中少许人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跑到地方来作妖了,您说呢,王老爷?”

王贵言道:“我说魏大人啊,这朝廷的事儿向来是朝廷决断,大臣们又要兼顾地方,又要顾及王上,难免会有失水准,那到时候上有王上这执掌乾坤,下有向魏大人这般国家柱石为国尽忠,定然不会出什么大的事情。”

魏和:“您老啊,太看得上我了,我这不过只是一县之长,如今新任州长尚未确定,朝廷钦差呢也在路上,将来我呢也就是跑跑腿儿,做点儿小事情,不比那些做大事情的人呐,但是提到为国效力,你我算是志同道合,我愿意交您这个朋友,我就是想让这全宏县的人都看看我与王贵王老爷如同亲友,宏县军民鱼水情深,来王老爷,干杯!”

一名舞女,跪在王贵的面前,用手咬着酒杯底,递到了王贵的面前,王贵颤颤巍巍的接过酒杯,与这个满面堆笑的将军捧杯饮酒

王贵主动指的一名领舞的丫头说道:“这个领舞的女子名叫程燕,是老朽收养的孤女,如何?”

魏和微微一笑,目光在程燕身上扫过,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果然是佳人,王老爷眼光不俗。”王贵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拱手谦虚道:“州牧大人过奖了,这孩子只是略懂些舞艺,能入大人法眼,也是她的福气。”

王贵:“是啊,自古宝剑美人配英雄,州牧大人身份显贵,又是英雄后裔,这佳人当然也就您配的上,要是大人不嫌弃,小人想把他许给大人,也算是下官的一番美意,您看如何?”

魏和:“这……让我想想。”

一旁的杨恒微微颤抖,他随后饮下一口酒,眼睛紧闭。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众人欣赏舞蹈之时,一名醉醺醺的士兵突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程燕。

他一把抓住程燕的手腕,大声说道:“这舞女长得不错,陪爷喝一杯!”

程燕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脱,却被那士兵拽得更紧。她低声说道:“这位将军,小女子只是来跳舞的……”

士兵却不依不饶,大声说道:“跳舞?不如陪爷去后堂乐乐!”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起哄,哄笑声一片。魏和皱了皱眉,正要出言制止,却发现王贵只是坐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杨恒一直注视着程燕,此时见她被士兵如此侮辱,心中怒火中烧。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似乎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的目光扫向王贵,只见王贵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欣赏这场闹剧。

“杨恒?”

杨恒反应过来,王贵举杯:“听说你精通乐理,不如你演奏一曲,为诸位助兴如何?”

杨恒看魏和也在,不好发火,也不好拒绝,他接过琴,慢慢弹奏起来,此时军官们越来越放肆,见王贵没有反应,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军官们都围着程燕拉拉扯扯,乱亲乱摸,杨恒在一边颤颤巍巍的舞琴,一名士兵突然赶来言到:“魏州牧,宏阳方面有一些情况,还请移步。”

魏和点头:“也好,喝多了走动走动也不错。”

两个人离开后,屋子里的士兵就更加无法无天。

他们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被簇拥在中间,他不断的看向杨恒眼中带有着祈求的目光,可杨还是在那里无动于衷,浑身颤抖,程燕最后习惯的低下头,一个大胆的军官直接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拽到了后房,开始施暴,还对其他人说:“哎哎哎,军官优先。”

杨恒一个人在一旁舞琴,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准备爆发的时候被副官拦住了:“你想好这些都是魏和的亲兵和军官,你如果在这里动了粗,你就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况且魏和……”

杨恒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颤抖的把手又放回了琴弦上,再次忍下了这口气。

这楼上的一个偏房里,程燕被两只手被分别帮在两侧,军官手握着带血的鞭子,往常娇艳的舞女头牌,此时一丝不挂,鞭痕布满了全身,她的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在外面的杨恒虽然喝着酒,但是心如刀割,屋里不断传来程燕的惨叫和军官欢呼。

军官挥舞着鞭子惬意的欣赏着她眼中痛苦的神情,他每笑一次,程燕原本细腻光滑的身上就会多一处骇人的伤痕,她极力抿着嘴,红着眼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沉默反抗魏和的暴行。

军官喝下一大口美酒,直接喷在程燕血肉模的背上,程燕浑身扭曲起来,她张开嘴,一开一合许久才从喉咙里,窜出压抑很久的喊声,传遍了整个魏府。

半醉的军官和一旁的士兵被程燕的喊声再次刺激到,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脱下裤子,继续施暴。

外面的士兵也是喝的醉醺醺的,许多人搂着从王贵哪里送来的美人,好不快乐,杨恒没有喝多,他默默的坐着座位上,一个不长眼的士兵,杵在了杨恒的身边,满口酒气的说:“那个臭女人,要是听话点,就不至于……哼哼,是不是?”

杨恒忽然抄起一个酒坛子,将那个醉醺醺的士兵放倒,砸碎在对方的头上,眼中全是怒火,众人都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副官出来解围:“唉唉唉,他喝多了,大家继续,继续。”

杨恒来到府前,可高高的门槛让他望而却步,只好跪在门前。

施暴一直持续到黎明,直到所有的军官都玩够了,全部衣衫不整的出来,有的直接就睡在楼里。

杨恒蹑手蹑脚的进去,程燕赤裸着,无力的趴着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蚯蚓般的鞭痕和混杂的液体,有的伤口在滴血,已经无力呻吟……

王贵悄悄回来,瞄了一眼屋里,不屑的笑笑,也离开了,只留下杨恒一个人在原地,心如刀绞……

杨恒将衣服脱下来,披在了程燕的身上,他轻轻的抱着她,程燕最终没有忍住,泪水夺眶而出,杨恒不敢哭。

不知过了多久,杨恒拿出草药,撕破衣服,慢慢帮程燕包好,她低吟着:“疼……”

杨恒轻轻将程燕安置在床边,她的身体像被风折断的芦苇,虚弱而颤抖。他跪在她身旁,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燕儿,我……”杨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抬头看向程燕,眼神中满是矛盾和痛苦:“我跪不下去,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程燕微微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落在杨恒的脸上,那是一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却也是一张写满无奈和挣扎的脸。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爱,有理解,也有深深的无奈。

“我明白,恒。”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高傲,你的腿比任何人都要硬。可是……”

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杨恒不敢看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燕儿,我对不起你。我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不能让你免受这些苦难……我真的……”

程燕轻轻摇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杨恒的脸颊,那是一个温柔而无奈的动作。“恒,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温暖的火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我也……”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却又带着无法掩盖的悲哀。杨恒的目光与她交汇,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挣扎。他跪在她面前,仿佛在向她,也向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寻求答案。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但他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向王贵低头。

“燕儿,我……”他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无法继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他想告诉她,他会努力,会为了她去争取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但他也知道,这可能只是空中楼阁。

程燕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仿佛经历了太多磨难让她不堪重负。然而,在那疲惫的深处,却还带着一丝温柔的妥协,仿佛她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恒,我知道你的心。我不怪你,真的。我只是……累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消失在空气里。杨恒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杨恒回到了军营,副官等了好久,他拿出一副羊皮地图,言道:“杨哥,按你的要求,我都查清楚了,您猜对了,魏和那群人永远都盯着官员和军队,根本没有看过底下,问题就在王贵哪里,就最近一个月,他家的开荒地多了一倍,农民多了三倍,还有,我发现,他每天都密秘运输粮食,我跟踪了好几天,现在基本都确定他们储存粮草了位置,对方很老练,营地肯定不止一个,他们一直在积蓄力量,拉拢地主、招募奴隶,我们的对手一定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将军,我们……”

副官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刚才太兴奋,完全没有留意到杨恒伤感的眼神:“嗯……你还记得我们这样的人是怎么上来的吗。”

副官提起酒罐子,倒满两碗:“记得啊,当年原本令尊是底层的士兵没有晋升的机会,结果对宋国的战争,上层将领都临阵脱逃了,你说我们回去就是死,不如死在战场上,就这样,加上当年继位的新王提拔底层将领,就升上来了。”

副官:“我们这样批人里,韩权能力比你差太远,可是人家能跪的下去,这次人家是新副州牧,可你一直是一个小兵尉,你老是说,我不是不想做官,可就是我这腿太僵,跪不下去。”

杨恒:“你先下去吧”

副官本来已经回去了,可是半路又折回来:“将军,你别怪我多嘴,王贵有可能早就被买通了,他这次也许就是要利用燕儿的事情刺激你,这些年你干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你就……”

杨恒拍拍他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让我好好想想吧,谢谢你,兄弟。”

白章一个人待在隔壁饮酒,孙信也在一旁,白章:“你到底和王贵说什么了?”

孙信:“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让他不要让杨恒好过,杨恒出生在一个兵尉的家庭,程燕是富户家的侍女,因为长相比本家小姐俊美,所以主家就把她卖到了王贵那里,两个人是的青梅竹马,王贵知道这层关系,告诉他只要杨恒愿意屈服,他就撮合两个人,可是杨恒心高气傲,始终不愿意低头,所以虽然王贵对付不了杨恒,却利用程燕明里暗里的折磨他,折磨这两个人,所以他们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了。”

白章:“难怪啊,够毒的。”

孙信:“将军我担心,用这样的计策逼杨恒归属,恐怕……”

白章:“王贵知道我们想杨恒归属吗?”

孙信:“不知道,但是他几次抗命,又影响了我们的合作,我想……王贵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对这个差点要了您的命的家伙有兴趣,杨恒应该也……”

白章:“你看,他不会想到的,再说,我们又没有参与。”

孙信:“那个副官看来能争取一下,应该帮忙的,要不我们再加加火?”

白章摆摆手:“凡事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不着急,再看看。”

孙信:“将军我们也该走了,楚国钦差的使者应该快到了。”

白章起身:“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