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罚酒难咽
福康安抱着木盒直接去南三所,估摸着这个时候,永璂正在练字。
走进南三所,准备直接拐进中所,就听到西所内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想起被责罚的令妃,福康安就猜到是十五阿哥永琰,这小子还没断奶呢!
刚到中所门口,永璂正扒拉着门左看右看,瞧看福康安的身影像看见了救星。
自从跟福康安混在一起,永璂的性格发生了大转变。
他不再把所有问题怪到自己身上,而会理智地去思考,到底是谁的问题。
福康安彻底治好了永璂的内耗。
“给十二阿哥请安!”福康安意思意思行了个礼,被永璂以年龄和升高优势拍了下后脑勺。
“才不见多久,就生分了不成!”
“没没没,十二哥,有件事儿得拜托你。”
“先不说事儿,我有个问题要先问你!”
“?”
福康安被永璂拉进了屋,他非要福康安点评他练的字。
“十二哥的字......十二哥是不是手受伤了?”
这纸上的字七拐八扭的,实在没法评价。
“你也觉得这字丑对不对?”永璂拍了拍桌子,“我跟你说,自从圆明园回来,我皇额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
“她总是问我有没有跟你在一起玩,还问我你缺点什么,要不要让我给你送去!”永璂围着福康安绕了一圈,“你给我皇额娘下什么迷魂汤了?”
福康安想起回到紫禁城,他搬进养心殿当天,皇后还特意托人送来了一些东西,只是都被乾隆处理了。
“这跟你的字有什么关系?”
“十一哥回来了!”永璂伸手指了指隔壁。
十一阿哥,爱新觉罗·永瑆,与永璂同年。
自其母金佳氏离世后,一直住在圆明园。
“他回来了,你可以找他一起玩。”
“他字写得比我好!”永璂一脸不高兴,“所以皇额娘不打算让我继续练字了,他说有永瑆在,皇阿玛看不到我写的字!”
“不用在意他人,你喜欢练字就练字,不喜欢练字可以看书,这种刻意对比根本没意义。”
福康安心里很清楚,有五阿哥这样全能的人在,你们都不在乾隆眼里,多余的挣扎毫无意义,不如自己活得快活。
“有道理!”永璂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来着?”
福康安凑着永璂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永璂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用疑惑地表情看向福康安。
“你有把握?”
“换我当然没把握,不过十二哥出马,绝对没问题!”
“这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吃的,玩的我还有,明日喊小禄子给你送来。”福康安把木盒塞进永璂手里。
“怎么不是你自己送来?难不成还要出去?”永璂许久没和福康安下跳跳棋,有些手痒。
“就出去个七八天,若是十二哥无聊,等我回来一起玩。”福康安顿了顿,“也可以试着找十一阿哥玩。”
永璂撇过头,“他字写得比我好,不跟他玩。”
福康安捂着嘴笑,安慰道,“没关系,说不定,他只有字写得好,其余都不如十二哥!”
永璂被逗笑了,拍着胸脯担保,“就冲你这句话,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
王福海今日心情好,用饭时没忍住,偷偷喝了几杯。
这些造办处的师傅们,仗着自己有手艺,处处不把他这个总管放在眼里。
今日借着福康安的事儿,他让这群老家伙丢下手里的活,都在太阳底下等着福康安的到来。
一个个被晒得耷拉着脑袋,怒气一致对准了福康安这个十岁的孩子。
就这么被他轻轻地一挑,没想到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把那个来了半年的小子逼着撞了柱子。
真是爽快!
“王总管!王总管!”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王总管,皇后娘娘召你!”
听到皇后,王福海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戴好帽子窜了出来。
“剪秋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剪秋伸着脖子嗅了嗅,“哟,王总管这是喝酒了?”
“没喝没喝,刚刚不小心把酒撒身上了,还没来得及换。”王福海缩着脖子龇着牙说话。
“行儿,王总管说没喝,那就是没喝!”剪秋笑了笑,“十二阿哥突然想玩秋千,不巧,娘娘宫里的秋千坏了,还得辛苦一下王总管。”
王福海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恐慌。
他为了惩治这些师傅们,把今日的活儿全都耽搁了,此刻这造办处的师傅都出去赶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但皇后娘娘的事儿都是大事,推了谁都不可能推皇后。
而后一想,不就是个秋千嘛,平时可没少看那些老东西修缮。
“剪秋姑姑稍候,奴才这就随您去修秋千。”
王福海让小太监提着木盒,随剪秋去了承乾宫。
十二阿哥永璂正坐在园子内与皇后下棋。
“皇额娘,让修缮的师傅赶紧吧,儿子想荡秋千。”
换做以往,永璂断不敢在皇后面前提这要求,但此次他推出了福康安,直言要帮福康安出气。
皇后居然一口就应下了。
明着罚奴才,容易落人口实,倒不如逮住时机。
“奴才王福海拜见皇后娘娘!”
“剪秋,怎么让王总管亲自来了?”
“是奴才私心想给十二阿哥修秋千!”修个秋千这种小事,说不定还能拿到大赏赐,王福海一路上已经想过了。
“修吧!”永璂催促道。
如王福海所料,这秋千确实很好修,只不过是坐板固定的一侧断了,重新固定一下就好。
永璂开心地坐上去摇了两下,“王福海,你来推我!”
王福海害怕地看向皇后,皇后点了点头,刚才的事太过顺利,他倒也没想太多。
走近秋千,轻轻地推了一下永璂。
就这么一下,便听到永璂一声大叫,实打实地摔在了地上。
王福海腿一软,整个人跪了下来,周围人在嘀咕什么,他都听不到。
身体的条件反射,他只能一个劲地磕头赔罪,直到额头磕得血肉模糊,直到被人拖进了慎刑司。
一桶冷水浇下来,他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