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计较
因此，沈黎阳倒是对蛮人强悍的战力是有所了解的。
更何况，即使蛮族士兵素质一般，难道那就是固安驻军能够对抗的么？
摇了摇头，沈黎阳没有再往下想了。
不过依靠着本能，他还是数出了数十人，叫其在周围关键要点布防，以防万一。
……
王妙君感觉正有人拿着清凉的湿布在擦拭着自己的额头。
“嗯……”
邰俊良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说道：“妙君，你醒了么，感觉好点了么？”
王妙君缓缓睁开双眼。
她只看见邰俊良满脸疲倦，手中还拿着一块浸了水的湿布，看样子刚才就是他在给自己擦拭。
“俊良……”
王妙君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颤抖地问道：“我……爹爹呢？”
邰俊良笑容一滞，摇了摇头，叹息道：“抱歉，妙君。我没能救出王叔……”
王妙君眼中盈满泪水，痛哭了起来。
邰俊良张开手欲抱住她，却停下动作。
但稍一犹豫之后，他还是抱住了王妙君，低声安慰了起来。
……
沈黎阳收回眼神，离开了那对拥抱在一起彼此安慰的男女。
他知道，今晚西区因蛮人纵火所死伤的人绝不在少数。
忽然，沈黎阳眼神一凝。
其亲兵小跑过来，有些慌张地说：“将军，咱们的人刚才遇到咱们的人了。”
“什么东西！不要慌张，说清楚。”
沈黎阳眉头一皱，有些不满意眼前士兵的慌乱。
其亲兵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方才属下在桥边巡逻的时候，发现了邻居家王叔……他是原本和洪将军过去的那一队人马。”
“什么？”
沈黎阳眉头一挑。如果眼前小兵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要么那个士兵就是逃兵，要么就是……洪禹哲一行已经被打散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才刚到西区没有多少时间。
算一算时间，可能洪禹哲他们也才是刚刚与蛮人交战啊。
怎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蛮人打败？
“快把人带来！”
沈黎阳对着眼前小兵说道。
随后他又立刻对着身后的另一名亲兵说道：“立刻宣布戒备！”
“蛮人……要来了！”
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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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韩朝人这么不堪打么？”
巴图听到来自属下所汇报的关于永日布与固安驻军的接触战，心中极为后悔。
“早知道固安驻军这么不堪一击的话，还等啥夜晚，还要开什么城门让永日布来分走俺的战功！俺直接带兵马杀过去就好了。随后直接献给将军，俺这功劳大得不能再大了……”
巴图越想越气，竟然开始期望其固安驻军能够强大一点，怎么也得折损一些永日布的人马。
但是方才属下的汇报，居然是说永日布没有一兵一马的死伤，就一次冲锋，就把固安驻军千余人给冲散了。死在第一次冲锋之下的固安驻军百人以上。
巴图闷闷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李昊说道：“你们固安县的军队，已经输了。”
李昊脸皮一阵抽搐，挤出笑容：“那是自然，固安驻军本就羸弱，怎么可能赢得了将军的部下。”
李昊却是不了解蛮族这次作战的实情，没有发现巴图和永日布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竞争关系。
因此他这一个不要脸的马屁却是可惜地拍到了马屁股上。
巴图现在倒也不气了，笑道：“俺们赢了，你有福！”
巴图的意思其实是指蛮人打败了固安驻军，那么知道李昊背叛韩朝的人应该只会有在场酒楼的几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巴图把在场的人做一下清理，那么李昊潜伏在韩朝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很多。那么就可以让李昊活命。
这才是巴图所说的“蛮人获胜，李昊有福”的道理所在。
李昊虽然没太明白巴图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巴图一口白牙不是假笑，倒也识别出了巴图的友好表情。
李昊也只好在一旁赔笑，缓缓地点着头。
“这个，你认识？”
就在这时，巴图伸手指了指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山晴雪，开口问李昊道。
“这……这位是晴雪姑娘，酒楼里唱歌的。”
李昊本不想向巴图介绍山晴雪，打算敷衍过去。
但是虽然是昨天才见到的巴图，但一天的接触下来，他已经发现了这些，蛮族将领看着像肌肉发达的莽汉，实则心里的计较一点不比谁少。
既然巴图问了，自己说谎的话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不妨说实话。
山晴雪看到了酒楼中央的那个蛮族将领指着自己，不知道在和其身旁的李昊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恐怕要遭到玷污，心中已有死意。
“你认得，你的人，自己看好。”
巴图随意摆了摆手。
他并不感兴趣李昊与山晴雪的关系。先前注意到山晴雪也只是因为其人的美貌。倘若是一般的蛮族士兵自然可以把自己交由身体的欲望。
但是巴图不是一般的蛮族士兵。他虽然年轻，但是却不傻。眼见得自己这趟随拓跋弘的豪赌已经成功了大半。
接下来蛮军的计划不外乎继续南下，攻略更大的城池，抢夺更多的财富。
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能够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等到来日攻进韩朝皇城。要什么样子的美人没有？
更何况巴图其人其实对韩朝女人的细皮嫩肉不太喜欢。等自己拿到了莫大的功勋回到北境之后……
摇了摇头，巴图停止了多余的想象，转而思考起来其他的事情。
“多谢将军。”
李昊作了个揖后感觉自己有点尴尬，毕竟巴图他们肯定不懂他作的揖是什么意思。
李昊走向山晴雪，眼神复杂，道：“晴雪姑娘，你……且随我来。”
山晴雪有一肚子话要问李昊，倒也不拒绝，随着李昊上楼了。
李昊脸上带着讨好地笑，一路向着蛮兵问好。
终于，李昊找到了一个比较边缘，但是又不至于让巴图怀疑他是想要逃跑的房间。
打开房门，李昊等山晴雪进来之后，关上了房门。
“李公子，这都是怎么回事？”
等到李昊关上房门后，山晴雪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李昊这个时候倒是不慌不忙了。走到桌前，他慢悠悠地打开了茶壶，闻了闻。在没有闻到异味后，他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后，细细品尝了一口。
随后，李昊喃喃自语了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山晴雪不理解李昊的姿态，但也收敛了情绪，坐在了李昊的对面，笑了笑，问道：“李公子……”
李昊看着她，缓缓讲述起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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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安县北城区。
回到县衙永日布没有擦拭身上盔甲的血污。
还不是时候。
“太弱了。”
他心中暗暗说道。
先前与固安驻军的碰撞之中，对面完全就像是新手一样。
完全不堪一击。
“可惜领头的跑了。”
永日布摇了摇头，没有太过惋惜。
虽说如果能够在接触战中抓捕对方的将领，这显然能够重创固安驻军的战斗意志。
但是洪禹哲是何等人物，在紧要关头临危不乱，精准地把握着时机脱离了战场，逃之夭夭了。
伸手招来亲兵，永日布派人去请乌日宁贵到南城行动。
先前为了以防万一，蛮军准备了两千人准备正面进攻固安县城，以及对抗固安驻军。
但是固安县城门被巴图一行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而固安驻军现在也死伤殆尽。
永日布连自己亲自收尾的欲望也没有。
随便点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亲兵主持，自己就先行回来看守财货了。
“南边的军营里头应该有大量的粮食。”
永日布心中自有计较。
现在将南城区交由乌日宁贵一行去处理，这样既让乌日宁贵等人不至于白白准备一场。
让他们能够去清理一下南城军营里头的残兵。
而且自己还能够名正言顺地待在北城，继续搜刮和破坏着北城县衙的财富和设施。
来日固安县要恢复秩序的时候，多少能够添加一些麻烦。
而且虽说南城的军营之中有着大量的粮食，这也是一笔极大的功劳。
但是大家现在都能看出来，接下来拓跋弘显然是要继续南下的。而永日布、巴图等人搜剿的是金银财物，用来看守的士兵数量远远少于看守粮食的数量。
如果永日布自己贪功，去了南城搜刮粮草，那拓跋弘不就很有可能顺理成章地命令自己将粮食押运会北境么？
那么自己岂不是就与继续南下的行程失之交臂了么？
这也是永日布、巴图都默契地没有前往南城的原因。
……
接收到永日布传来的信息，乌日宁贵面沉似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一边遣人去拓跋弘那边申请命令，一面吩咐了起来，准备出击。
片刻后，乌日宁贵和希日巴日大咧咧地进城了。
乌日宁贵和希日巴日二人对视一眼，计较一番后，决定由乌日前往固安南城驻扎，而希日则是继续在县城之中破坏。
“如果能够抓到县令就好了。”
希日巴日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