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向太后求情
“此药膳滋味甚佳，毫无苦涩之感，反倒香甜馥郁，入口生津，果有开胃之效。”
太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你母妃能这般用心，实属难得。你与她皆具纯善孝心，实乃我皇家之福。”
太后对柳芜鸢虽谈不上亲昵眷恋，然此刻见其诚心侍疾，亦不得不予以褒扬。
在这宫闱之中，真心实意的关怀本就稀缺，柳芜鸢此举，纵未触动太后心底深处的温情，却也赢得了她表面上的认可与称赞。
“皇祖母贵体康泰，方为儿臣与母妃之所盼，如此一来，我等亦能稍感心安。”
楚黎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垂手恭立在侧，只字未提柳芜鸢当下困窘之境，仿若浑然不知。
“哀家听闻你母妃染恙在身，且已迁离长乐宫，未知现居于何处？”
太后凤目微抬，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询，然其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她对楚黎此番来意，已隐隐有所揣测，此问不过是欲探其虚实，瞧他如何应对，以证自己心中所料。
“母妃现今居于竹溪苑。闻听乃是皇额娘之命，母妃方搬离长乐宫前往。
只是那竹溪苑毗邻冷宫，阴气沉沉，儿臣实难放心……”
楚黎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忧虑，言语间尽显对柳芜鸢的关切，句句出自肺腑，令人动容。
“嗯……竹溪苑与冷宫相近，确非养病的善地。”
太后轻捻着手中的佛珠，微微沉吟，面上亦浮现出几分思索之色。
她深知宫廷诸事，皆暗藏玄机，柳芜鸢迁居竹溪苑一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或有诸多势力博弈，此中深意，不可不察。
“确然如此啊，皇祖母。那竹溪苑，非但于养病毫无益处，更潜藏诸多凶险。就在昨日，惊闻母妃于竹溪苑内，险遭蛇口，几乎丧命。”
楚黎眉头紧锁，语速不自觉加快，双手微微握拳，言辞间满是焦急与揪心，竭力彰显自己的忧心忡忡，刻意将此事说得郑重其事，就是要让太后明晰事态严重。
“您有所不知，那冷宫一带，长久无人悉心打理，宫墙倾颓，荒草丛生，各类秽物肆意滋生，就连那蛇虫鼠蚁都肆意横行了。母妃一介柔弱女子，身处那般险地，叫儿臣怎能不揪心？”
楚黎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微微泛红，佯装出来的担忧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孝心可嘉，诚意满满。
太后本就是历经宫闱风云，深谙权谋争斗之人，楚黎这一番话刚落，她便洞悉其中门道，当下柳芜鸢迁居竹溪苑一事，绝非养病这般简单。
这背后，定是有人暗中使绊，蓄意刁难，欲借此打压柳芜的势力，抑或是另有隐情。
想到此处，太后顿时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身前桌案，震得桌上茶盏都微微晃动。
“简直不成体统！柳芜鸢好歹位居妃位，怎能随意安置在那种荒僻危境？哪怕说是养病，这也决然不行！”
“这宫廷自有宫廷的规矩，妃嫔养病之地，不说奢华舒适，起码也得安稳妥帖。”
“眼下却闹出这般事端，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被蛇咬出个好歹，往后这宫廷颜面何存？皇家体面何在？”
太后神色冷峻，语气强硬，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彰显出她身为太后的威严与决断。
“唉，皇祖母，诚如所言，可这终究是皇额娘亲自定下的安排，母妃位份虽在，却也不敢忤逆圣意，违抗懿旨啊。”
楚黎眉头紧蹙，满脸皆是苦恼之色，眼眶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仿若受了莫大委屈，眼巴巴地望向太后，满心期许能从太后这儿寻得一丝转机。
要知道，皇后既已颁下旨意，柳芜鸢身为妃嫔，在这等级森严，规矩繁复的宫闱之中，即便满心不愿，也唯有默默遵从的份儿。
抗旨不遵，那可是株连家族的大罪，莫说柳芜鸢自己担不起，便是她身后的亲族，也决然经受不住这样的惩处。
“简直岂有此理！皇后此番行事，着实欠妥至极。”
太后凤眉倒竖，神色间满是愠怒，抬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震得周遭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哀家掌管这后宫诸事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肆意妄为的安排。”
“纯妃养病，理应有个安稳妥帖之所，那竹溪苑紧邻冷宫，阴森潮湿，蛇虫横行，岂是养病之地？莫说养病，待久了没病都能憋出病来！”
太后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心绪，继而神色冷峻，口吻不容置疑地下达懿旨：
“来人呐，即刻拟旨，命纯妃搬至锦绣宫养病。锦绣宫环境清幽，宫室敞亮，一应伺候之人也齐全，才是适宜养病的好去处。”
缓了缓，太后又看向楚黎，神色缓和了些许，温言安抚道：
“孩子，你也莫要心急如焚了，哀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你满心满眼都是对母妃的牵挂，这份孝心难能可贵。”
“此事过后，哀家定会寻个时机，好生与皇后理论理论，掰扯清楚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定给你母妃一个公道。”
太后既已这般拍案决定，满宫上下自是无人敢再多言半句。
旨意既定，便如同铁板钉钉，只待传旨之人奔赴竹溪苑，将这喜讯告知柳芜鸢了。
楚黎听闻太后这一番安排，当下喜上眉梢，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欣喜之色，忙不迭地撩袍跪地，恭恭敬敬地行起叩拜大礼，口中高声谢恩：
“多谢皇祖母体恤！皇祖母思虑周全，这锦绣宫环境宜人，伺候周全，母妃搬过去定能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儿臣这便速速回去告知母后，母后若是知晓此番是皇祖母亲自为她择定养病之所，定会欢喜不已，感恩戴德。”
言罢，楚黎心急如焚，起身时动作急切，脚步匆匆，作势就要快步离开慈宁宫。
“好好好，慢些走，莫要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