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元丹
木屋之内，门窗紧闭，林默在周围设下禁制，防止丹成时的波动和异香散发出去。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那个花大价钱买来的二手丹炉摆在面前。
他没有急着点火，而是闭上眼，再次回忆在蕴神珠中推演出的炼丹手法。提纯、融合、凝丹每一个步骤，每一种药材的处理时机和火候控制，都非常清晰。
一切了然于心后，他才睁开眼，屈指一弹，一张“引火符”飞入丹炉底部，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熊熊燃起。
他伸出手掌，灵力缓缓输出，精准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
“嗤”
第一株辅药投入丹炉，在高温下迅速枯萎，化作一滩翠绿的药液。
紧接着是第二株，第三株……
林默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钝。何时文火，何时武火，何时加入墨玉花，何时滴入百露泉水，一切都恰到好处。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丹师。
当最后把最关键的主药血纹草投入时，整个丹炉都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炉内的药液剧烈翻滚，颜色变幻不定，一股浓郁的药香开始弥漫。
到了最关键的凝丹阶段！
林默面色凝重，双掌贴在丹炉两侧，全神贯注地输出着灵力，按照推演出的法诀，引导着炉内狂暴的药力相互融合、盘旋、凝聚。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当炉内的嗡鸣声达到顶峰，又骤然平息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从丹炉的缝隙中逸散而出！
成了！
林默轻轻打开炉盖，只见三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丹炉底部，通体碧青表面隐有流光转动。
他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取出，捧在手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药力。
林默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冷静和沉稳，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最终化作一阵压抑而畅快的无声大笑。
他穿越至今，忍辱负重，步步为营，在刀尖上跳舞，在绝境中求生。
有了这青元丹，他不仅能让自己的修为一日千里，练气六层，外门弟子，乃至更遥远的筑基在这一刻，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手握三枚亲手炼制出的青元丹，思索片刻后林默决定，自己留下一枚，另外两枚，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安全、实力足够雄厚的买家。
林默有想过再去找陈掌柜，但很快就否决了。保险起见，陈掌柜那边还是只合作符箓为好，若是再拿出丹药，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几日的乔装打探，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坊市中那家最大的丹药铺百草堂。
做足了准备后，林默再次化身为那个黑瘦猥琐的中年修士，压低了帽檐，走进了百草堂。
店铺内人来人往，丹香四溢。林默径直走到一个伙计面前，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劳驾，在下有笔生意，想见一见贵店的掌柜。”
那伙计见他这副藏头露尾的模样，便有些不耐，丹还是职业性地露出了笑容：“仙师请随我来，我们钱掌柜正在后堂。”
在被带入一雅间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老者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百草堂的钱掌柜，练气后期的修为，见到林默就慢条斯理地打量起来。
“听伙计说，道友有大生意？”钱掌柜的语气平淡，带着些许审视，“不知是想大批量采购我百草堂的丹药，还是有珍品想出手？”
“想出手一些东西。”林默也不废话，从怀中取出一个普通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枚青元丹，用法力托在半空。
丹药出现的一瞬间，那股精纯而独特的药香，便让钱掌柜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拿起丹药，先是放在鼻尖轻嗅，随即，他取出一方银盘，将丹药置于其上，又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地刮下一点粉末。
“嗡”
钱掌柜指尖亮起一团温和的灵光，将那点粉末包裹。粉末瞬间化开，散发出的灵气波动纯净而厚重。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的平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郑重。
“好丹！好丹呐！”他看向林默，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此丹药力精纯至斯，竟无半分丹毒残留，其功效远在寻常的培元丹之上！敢问道友，此丹何名？又是出自哪位炼丹大师之手？”
“此丹名为青元丹。”林默沙哑着嗓子，按照早已编好的说辞，“至于来路，家师不喜人叨扰，道友还是不要多问了。我只问，贵店收不收？什么价？”
“家师？”钱掌柜眼中闪过精光，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将丹药放回玉瓶，笑呵呵地说道：“道友说笑了。这种品质的丹药，自然是收的。只是这价格嘛，既然是道友师门独创，不妨由道友开个价。”
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林默心中冷笑，“家师说，此丹一枚，至少能抵练气后期修士三月苦修。掌柜的，您看值多少价？”
他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钱掌柜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伸出了一只手掌：“五十枚下品灵石，如何？这个价格，已经比寻常培元丹高了三成。”
“五十枚？”林默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玉瓶就要走，“掌柜的既然没有诚意，那这生意不谈也罢！告辞！”
“哎，道友留步！”钱掌柜连忙起身拦住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价格嘛，都是可以谈的嘛。道友何必如此心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两颗青元丹以一百五十枚下品灵石成交！在离开时钱掌柜与林默约定，若再有此丹，定要优先考虑百草堂。
拿到灵石后，林默立刻离开了坊市，在山林中反复绕行，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返回。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与百草堂交易后不久，一个阴冷的身影也走进了百草堂。
正是执事孙大海。
“钱掌柜，别来无恙啊。”孙大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原来是孙执事，稀客，稀客。”钱掌柜起身拱了拱手，“不知执事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孙大海开门见山，“我听说，刚才有个神秘人，在贵店卖了两枚天价丹药？”
钱掌柜眼神一凛，面不改色地笑道：“孙执事消息真是灵通。不错，确有此事。做生意嘛，总会遇到些奇人异事。”
“哦？”孙大海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了几分，“钱掌柜，我也不与你绕弯子。我怀疑此人与宗门一件失窃案有关，还请钱掌柜行个方便，将那人的样貌来历，告知于我。”
他直接给林默扣上了一顶宗门失窃案的大帽子。
钱掌柜眉头微皱。百草堂有自己的规矩，为客人保密是第一要务。但孙大海毕竟是青云宗的执事，代表着宗门，也不好彻底得罪。
他沉吟片刻，才含糊地说道：“孙执事言重了。那人修为不高，看起来不过是个走了运的散修，黑瘦猥琐，神情紧张得很。至于来历，他自称有师门，老夫也不便多问。你也知道，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黑瘦、猥琐、神情紧张”孙大海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脑海中立刻开始比对起碧磷谷中的杂役弟子。
“多谢钱掌柜。”孙大海不再追问，寒暄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钱掌柜眼神微眯，轻轻哼了一声。
而走出百草堂的孙大海，心中的贪婪之火，已经彻底被点燃了。
当初王虎和赵越消失后，孙大海立马就敏锐的察觉到是碧磷谷中与他们有过节的人所为，但是却不确定具体是谁。
能将那二人杀死，一半的杂役弟子哪有这种实力。
所以他断定，那名杂役身上，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或者宝物，于是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审视观察着碧磷谷中的每一个人。
当初林默感觉到了阴毒目光，就是孙大海的。
而这时刚好出现一人出售高阶丹药，孙大海自然而然猜到，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王虎的凶手。
而另一边，林默对此也已经有所警觉，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提升修为。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更加谨慎，每当炼制出新的青元丹，他便自己服用一些，剩下的拿去不同的丹药铺换成灵石，再购买更多的药材。
在海量丹药的堆砌下，林默的修为一日千里。终于一个月后，当林默炼化完最后一枚青元丹，体内的瓶颈轰然突破！
练气五层！青元丹不愧是练气后期都能使用的丹药，一个月的时间连跨两个境界！
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法力，林默眼中精光四射。他知道，孙大海随时可能会查到自己头上。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药奴了。
“接下来，到你了，孙大海。”
林默没有选择继续用丹药冲击境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本从王虎那里得到的《碎石拳》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