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女儿出院后，她的复仇正式拉开了序幕。
她首先利用自己在国际时尚界的影响力，联合几大奢侈品集团，公开抵制与傅氏集团旗下的百货商场合作，理由是傅氏的“企业信誉存在严重问题”。这一举动，瞬间抽走了傅氏百货的半壁江山，股价暴跌，造成了数十亿的损失。
紧接着，她又收购了傅氏珠宝最大的竞争对手，并推出了一个名为“浴火”的全新系列。每一件珠宝的设计灵感，都源于那场大火。那璀璨的钻石，仿佛是她燃烧的骨血；那妖异的红宝石，是她不灭的恨意。
“浴火”系列一经推出，便引爆了市场，其背后的故事更是被媒体大肆渲染，所有人都知道了Seraphina那段“死而复生”的传奇。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把火，烧的就是傅家的脸面。
傅氏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股东质问，董事会施压，傅言尘焦头烂额。
但他没有去处理公事，而是拿着一份刚刚出炉的、具有法律效力的DNA鉴定报告，回到了傅家老宅。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傅言尘与苏念、苏语存在亲子关系的可能性为99.99%。
客厅里，赵兰和李曼柔正在为公司的事情争吵。
“都怪你！非要去招惹那个贱人！现在好了，公司亏了这么多钱，你看言尘怎么收拾我们！”赵兰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李曼柔身上。
“妈，这怎么能怪我？当初这个主意您也是同意了的！”李曼柔不甘示弱地反驳。
“够了！”傅言尘一声怒喝，将手里的报告狠狠摔在茶几上。
两人被他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傅言尘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是毁天灭地的风暴。
赵兰和李曼柔看到那份鉴定报告，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言尘……你听我们解释……”赵兰慌了。
“解释？”傅言尘冷笑一声，他一步步逼近她们，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解释一下，五年前，是谁在晚晚的饮食里长期下药，让她‘不孕’？解释一下，是谁买通了医生，做了一份假的诊断报告？再解释一下，是谁在那场大火里，想置她于死地？！”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兰和李曼柔的心上。
“不……不是我们……”李曼柔还在徒劳地狡辩。
傅言尘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他拿出另一份文件，扔在李曼柔脸上。那是幼儿园事件的全部调查证据，包括那个“清洁工”的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收款人，正是李曼柔的表弟。
“连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李曼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傅言尘嘶吼着，双目赤红。
铁证如山，再也无法抵赖。
赵兰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是……是我做的。”她颤抖着承认了，“是我不想让她生下你的孩子，是我不想让一个平民的血脉玷污我们傅家……那场火……也是我……”
“妈！”傅言尘痛苦地闭上眼。他最尊敬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言尘，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傅家好啊！”赵兰哭喊着。
“为了我好？”傅言尘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荒芜和冰冷，“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拿出了手机，当着她们的面，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这里是傅家老宅，我举报有人蓄意谋杀，下毒害人……”
赵兰和李曼柔惊恐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会报警抓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言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妈啊！”
“傅言尘！你疯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赵兰和李曼柔被戴上手铐带走时，还在疯狂地咒骂着，一个骂他狼心狗肺，一个骂他不得好死。
傅言尘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听着外面远去的警笛声，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跪倒在地。
他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进了监狱，亲手埋葬了傅家的声誉。
傅氏集团，这座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在丑闻和苏晚的商业狙击下，摇摇欲坠。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这一切，都只是苏晚复仇计划中的一环。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傅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濒临破产。银行催贷，股东抛售，合作伙伴解约，墙倒众人推。傅言尘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资产，才堪堪填上这个巨大的窟窿。
不过短短一个月，曾经不可一世的商界帝王，变得憔悴不堪，鬓边甚至生出了白发。
他坐在空旷的总裁办公室里，窗外是灰蒙蒙的天。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苏晚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的身后，跟着阵容强大的律师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一个前来验收战利品的女王。
“傅总，别来无恙。”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慵懒。
傅言尘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赢了。苏晚，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不，还不够。”苏晚摇了摇头，红唇微勾，说出了她最终的目的，“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什么？”
“你。”她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傅言尘的心脏猛地一颤。
他不懂。
苏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想认回孩子吗？”她缓缓开口，“想让苏念和苏语，在他们的户口本上，添上父亲的名字吗？”
傅言尘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想！我做梦都想！”
“可以。”苏晚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拿你的整个商业帝国来换！”
傅言尘愣住了。他以为她会要他的命，或者让他下半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她要他……一无所有。
“我的意思是，傅氏集团剩下的所有股权，你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股票、基金……所有的一切，都转到我名下。”苏晚的律师上前一步，将一份厚厚的股权转让协议放在他面前，“只要你签了字，从今以后，你傅言尘将身无分文。而我，会考虑让你见孩子。”
这是最终的考验。
是选择守住最后一点残破的江山，还是选择用一无所有去换取一个靠近孩子和她的机会。
傅言尘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眼前这个他爱入骨髓，也伤入骨髓的女人。
他忽然笑了。笑得释然，也笑得解脱。
原来，在她心里，他和他所拥有的一切，是可以被分割的。她要的，是那个纯粹的，抛却了所有光环和财富的傅言尘。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傅言尘。
当最后一笔落下，他感觉压在身上多年的枷锁，轰然碎裂。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松。
他将签好的协议推向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身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霸道，只剩下满眼的温柔和虔诚。
“晚晚，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他轻声说，“除了……我自己。你还要吗？”
苏晚接过那份协议，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失去了商业帝国，失去了家族荣耀，失去了所有外在的一切，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满的，全都是她。
律师团已经悄然退下，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是恨吗？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是爱吗？或许从未真正消失过。
苏晚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的红唇，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眼神里，有释然，有嘲弄，有怜悯，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雪初融的暖意。
他们的未来会怎样？
是就此别过，两不相欠？还是，在废墟之上，重新开始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故事，在这一刻，有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