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购买礼物
第二天，当我一下楼，我就感到了一丝让我有点惊讶的异样，不是不好的异样，而是让我舒服得有点异样的感觉。妈妈的脸上不再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忧患神情，大哥的脸上也没有了昨晚的沉重表情，一切似乎都又回到了我刚来美国那几天的美好而正常的气氛，只是大嫂热情的笑容里又有点我看不懂的故事，唉，别想那么多了，能有这气氛我已经感天谢地了，尤其是在我假期没剩几天的时候这气氛真是比火星上的空气还珍贵了。来趟美国多不容易？如果来了让我有度日如年的感觉那岂不是对不起这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了？
三天后，我这小感冒就灰溜溜跑回到旧金山的海上去了，脸上的皮疹也消失了，亲人们之间前几天产生的那点不和谐也完全消失了，而导致这产生的不和谐因素，比如杰克一类的因素，也没有了一点声音，没有电话了，门铃也没有响起来了，这应该是我希望看到的，也是会让我开心的现象，只是偶尔思想开小差时，我会突然去想，他是不是回纽约了？还是回上海了？几秒后，我马上会把这想法从脑子里清除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头等大事就是为国内的亲戚和朋友买礼物，我来了美国，我之前也没有大肆宣扬，但中国的非正式沟通渠道一向是很发达的，我想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就该买点东西回去证明一下，不然如何去应付那接下来会铺天盖地来的问题：“小雅，你去美国了啊？好不好玩啊？开不开心？买什么东西了啊？”
原来我想的很简单，在美国这个超级大国买点东西还不容易吗？只要有张银联卡就行了，那是听大嫂说的，但真到去买了，我才发现非常的不简单，原因在于我不想买中国制造的东西，有时想想满世界都是中国制造的产品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买中国制造的那就买美国产品吧，可要挑出又好又便宜的来太难了，要买贵的，那我这中国小老师只好先去抢一回银行了，这样倒可以真正留在美国了，或许还可以在美国的大狱里碰到米帅呢，哦，想起来了，人家早就成功越狱了，现在在咱中国捞票子呢。唉！还是不充胖子了，老老实实的按我们的小康标准来吧！还好，有大嫂给我指点了一下迷津，随后几天，我就奔波在旧金山那些有异域特色的街道，意大利特色的、墨西哥特色的、西班牙特色的，等等，就是不跑日本街。还真是买到了不少又便宜又有异域特色的东西，只是我在担心我回去的行李我怎么拿呢？来的时候我可是轻装前来的，这回去了大包小包的感觉像是来美国扫荡的，不过说明一下，我可是付出了坚挺的人民币的，不是空着双手来扫的，不像某些国家的人民。
有次路过伍斯特街时，我又去转了下，并没有看到那个画家，我明知道会是这样，却还是来了，来了看不到，我的心也坦然了，以后想起来不会有什么遗憾，如果没有来，以后总是会设想为什么不来看一下？为什么不来问他一下，为什么要让我了解这些故事？这些故事和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有什么联系呢？现在那个挂件我一直挂着脖子上，每晚在我熟睡后那些久远的人和他们的故事就出现了。现在我知道，没人会来回答我这些问题了。或许这些问题也不需要别人来回答，或许这些问题是要由我自己来解答的。走过他曾经为我画画的地方，我还是禁不住去想，他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了？他是不是这一缕吹在我身上的轻风？他是不是这一片飘在我头顶上的白云？不想了，现在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的，也许到该知道的时候就一切都知道了。
随着回国那天越来越临近，心里终究会有种复杂的情绪，没想到我心里会觉得马上要回中国了还是很高兴的，这是否能证明我是非常非常爱国的？不能！同样也不能证明我离开亲人就没有伤心了，我还是有点伤心的，只是有点，因为亲人们都在美国幸福而快乐的生活，我有必要弄个生离死别般的伤心吗？很没有必要，不过拍照片很有必要，我拍了好多照片，尤其是弗兰克和安妮的照片，能拍多少就拍多少，当然和妈和大哥大嫂也没少拍。这些照片都是备着我以后思念之情泛滥的时候派用场的。
回国前两天，大哥忽然和我说起叔叔的儿子林凯要留学的事情。
“林凯不是刚念完高二吗？怎么叔叔现在就想让他出来了？至少也要等高中念完吧！”我问哥哥。
“叔叔之前也是说要等林凯念完高中再来美国上大学的，只是上个月他就打电话来问我在这边申请高中难不难，我倒也帮他看了看，按林凯的情况申请个中等偏上的学校是不难的。”
“林凯的成绩是不错的，我有次碰到他的班主任，对他是满意的不得了。”
“我们林家的男人当然都是不错的。”
“哥，你可小心让妈听见。”我笑着提醒大哥。
“妈听见也没事，这是事实嘛！”
“那大哥你帮林凯申请了吗？”
“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录取通知书就会寄了。”
“那现在再办签证来得及吗？预约时间也很长的，美国这边开学不会比我们国家晚吧？再说办签证又不是一次就能办出的，叔叔为什么不早点准备？”
“来得及，稍微晚点也没事，先试试再说，办签证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其实他美国佬就是嫌贫爱富，以叔叔家的经济条件再加上林凯本身的实力，还有、、、、、、哦，这个叔叔也没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提前让林凯来美国了，对了，你这次回去后，去叔叔家看看，问问他们准备的怎么样，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办签证这关了。”
“我是要去叔叔家的，我买的礼物要送过去的。”
“小雅，你以后多去叔叔家走走，爸爸在的时候和叔叔感情很好的，爸爸走了，叔叔也很伤心的，现在我和妈都在这边了，只有你多去看看叔叔了。”
“我知道的，哥。对了，你帮林凯办留学，那到时芊芊也要来怎么办？”
“阿姨家那丫头哪是读书的料？她到美国来只会玩，何必浪费这些钱呢，再说阿姨家那条件能和叔叔比？”
“大哥，你不也是嫌贫爱富？哈哈，妈来了、、、、、、”我恐吓大哥。
“你又在说你阿姨什么坏话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妈，安妮睡了？”我问妈。
“你大嫂在喂奶呢！”
“我说的是事实，阿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啊！”大哥为自己辩解。
“你小子忘恩负义，你全忘了你小的时候，妈工作忙总是把你丢给你阿姨管，你阿姨对你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你现在都不记得了？”
“妈，你别一来就上纲上线好吧，我这些话一全部是事实，二也是出于对阿姨的关心才这样说的。”
“你倒给我解释解释。”
“阿姨和姨夫都只是在企业里上上班，两个人一年加起来能有个八九万已经好得不得了了，这点钱在国内的小城市也能起码小康生活了，可要是芊芊来美国念书了，那这点钱就是九牛一毛了，芊芊的成绩就算把她弄出来也只能是自费的，她现在才高一，阿姨要供她几年才能自己工作挣钱也不知道，那不是要阿姨命了吗？阿姨就算卖房卖地也供不起的，所以妈啊，我才是为了阿姨好呢！”
“大哥说得有道理。”我点头。
“你说得当然有道理，可你阿姨不会领情的，我这个妹妹我知道，就因为芊芊不学好，你阿姨才更想让她出来学着独立点啊，学着更懂事点。”
“妈，阿姨糊涂你可不能犯晕，芊芊让她在中国读完高中，能上个大学就上个大学好了，上不了就学点东西，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再过个几年就结婚，这样阿姨不是一点心事都没有了吗？干吗非要为个无心读书的孩子，给自己弄个天天咸菜就饭的苦生活？”
“有你想得这样简单就好了，我当初来美国的时候，你阿姨就在我面前说了，她是铁了心要让芊芊出来的，我是答应她了的，你兄妹两个小时候都是你阿姨带过的，她也没求过我其他什么，这芊芊以后如果要出来，妈用退休金来供，这亲戚都不帮还帮谁去，你阿姨家条件不好，我们就更要帮。”
看妈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和大哥互相看了一眼，都投降了，再要和妈对着说下去，那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妈，那是当然，妈说得不错，我刚才只是从理性方面来说的，当然这感性一面就是妈说的了。”
“是啊，妈，大哥当然会一视同仁的。”
“嗯，小雅，你这次回去帮妈给你阿姨买的东西带过去，顺便就告诉她，我们会帮着芊芊办留学的，到时芊芊来了就让她住你大哥家，这样生活费就省了，剩下的学费妈会凑一点的。”
“哦，知道了，妈，这下阿姨能睡个安稳觉了，其实妈啊，我看着阿姨也可怜啊，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为了给女儿省下点学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中国父母永远是这样的，既伟大又不理智。”
“那你是说你妈也不理智了？”
“哪里？妈，我哪敢啊，我是说大部分的，而您是属于那小部分的完美的父母。呵呵！”
“油嘴滑舌！”妈笑着对大哥说。
“不过妈，你真的想让芊芊来美国的时候住这里？那你跟丽琴谈起过这个想法吗？”
“现在还没有，我会去和丽琴说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哈哈大哥，大嫂那边有没有要读书的表弟表妹外甥侄子什么的？”
“有是有的，到时再说了，肯定也是免不了的，我听在这里的同事说过一点他们的经验，要么双方都不帮各自亲戚，要么就都帮，不然就摆不平，就会有矛盾，你看大哥我还有选择吗？”
我和妈都笑笑。
“很晚了，都去睡吧！”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