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争吵
“波特，我们找点吃的回去。”跑在前面的波特听到玉珍的叫喊声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下玉珍又跑回来。
“波特去树林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玉珍捡起地上的松果，一会就捡了好多，马车里放了一堆，她抬头看看树上，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小松鼠在看着她，她又找蘑菇，她只采那些灰褐色的蘑菇，她听爹说过，漂亮的都是有毒的，她不停的采着捡着，忘了时间，等她意识到时树林里已经有点暗下来了。她连忙把采来的都放到马车上，急急地跳上车。
“波特，快，我们回去了！天黑迷路了就糟了！”波特早就在前面跑起来。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好找多了，又有波特的带路，玉珍觉得回去比来的时候快了一半时间，不过就这样，当她到木屋的时候，天也黑下来了。
她进屋的时候，比尔已经坐在椅子上喝酒了。
“先生，你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我、、、、、、我、、、、、、”
“该死的，先去做饭！”比尔大声说着。今天该死的老威廉又苛刻了他三分之一的工钱，当比尔跟他理论时，这该死的竟然威胁说要给他好看。比尔拼命的往嘴里灌着酒，他要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会去想这些烦恼的事了。
“是，先生。”小东西在忙了。比尔一边不停的喝酒，一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你今天去哪里了？”比尔又问道。
“我、、、、、、去树林了，先生！”
“去干什么？”
“我、、、、、、去看我的父母，可是我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看你的父母？他们不都是死了吗？你不是看见的吗？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是死了，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反正是上不了天堂的、、、、、、”一瓶酒很快就要没有了。
“我父母会去天堂的！”小东西突然口气硬硬的说了这句。
“哈哈哈！”比尔大笑起来，“我还从没听说过一个中国人会上天堂的，中国人从不信教、、、、、、天堂不属于中国人、、、、、、下地狱还差不多、、、、、、”比尔觉得自己的舌头像被什么粘住了一样。
正端着一碗汤过来的小东西听见这句话身体抖了下，手动了动，那碗里的汤一下洒出来，洒在地板上，她连忙把碗放到桌子上，抬起头看着比尔。
“该死的、、、、、、你不会小心点吗、、、、、、”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该死的、、、、、、我弄点吃的多难，你竟然敢这样糟蹋、、、、、、上帝会惩罚你的、、、、、、你给我舔干净、、、、、、”比尔踉踉跄跄站起来伸手抓住小东西的肩膀，使劲把她扯了下，小东西跌倒在地上，头却昂着。波特飞快的跑过来，伸长舌头舔着木板上的汤。
“上帝不会惩罚我的，先生，除非上帝是瞎子！”小东西抬头看着比尔，眼睛睁得大大的。
“该死的、、、、、、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对上帝不敬？你这个魔鬼、、、、、、我真不该留下你、、、、、、你给我出去、、、、、、”比尔摇晃着抓着小东西的肩膀，把她拖到门边，打开门，把她推出去，然后把门拼命一甩，又摇摇晃晃的坐到椅子上，开始吃饭，他已经醉得连汤勺都不能准确的送进嘴里了，最后，他起来晃到床上一下就睡着了。
玉珍站在门外，风吹过来好冷，她卷缩着坐下来，坐在门边，屋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开始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一会没有了，一会又有声音了，是在门边发出来的，是悉悉索索的抓扒声，时不时还有轻声的呜呜声。
“波特，是你吗？”玉珍小心的轻声问道。
里面又传来几声清晰的呜呜声，那抓扒声也更响了。
“波特，你在干吗？你要出来吗？”玉珍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条缝，波特钻出来，咬住玉珍的衣服，身子往门里面退去。
“先生睡了吗？波特。”玉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转身轻轻的关上门，屋里只有一声响一声低的呼吸声，玉珍轻手轻脚的捡起地上的酒瓶，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她给自己和波特都煮了点蘑菇来吃，不过，波特好像兴趣不高，碰了几口就不吃了。
“波特，你可不能挑着吃哦。”玉珍轻声的说着。
玉珍抱着波特坐在墙角里，她还没有什么睡意，波特却已经在她怀里要睡了。忽然一滴冰冷的水珠滴到波特的鼻子上，波特一激灵醒过来，两只耳朵竖起来左右看着。
“波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是我不好，不会再吵你了，我不想了，你睡吧、、、、、、”玉珍不停的抚着波特，它又低下头睡去了。玉珍擦了擦脸，想着自己也该睡了。
比尔睁开眼，一阵剧烈的头痛传过来，嘴巴里又干又苦。他爬起来就找水喝，屋里没有人，波特也不见了。他喝了一大杯水，用冷水洗了头和脸，今天头痛的比往常更厉害，他想昨晚一定喝得很醉，他想不起昨晚喝了多少。
清醒了点的比尔坐下来，桌子上还是放着盘做好的食物。
“波特？”比尔站在木屋前大声叫着，一会儿，波特叫着从马棚里出来。比尔走进马棚，看见小东西在清理马粪。
“你把马车拉出去。”
“好的，先生。”小东西低头答应了一声。
比尔把马棚里的斧头锯子等工具拿出来放到马车上。
“你去拿点食物，再把煮食物的锅拿着，今天你跟着我一起到树林里砍树。”
“是，先生。”
玉珍驾着马车跟着比尔往河那边的树林里去了，小河很浅，还不到马车轮子的一半。过了河，进了那绵延无尽的树林。玉珍原来还以为会去那边大路上的树林，没想到是进了这片山林，这里的树木更加的葱郁。
“把马车停在这里，把缰绳系在树上，系紧一点。”
“是，先生。”
比尔选了棵树用斧头砍起来。玉珍把波特从车上抱下来，她开始在这林子里找能吃的东西。
“你过来！”比尔叫着小东西。
“是，先生。”
“你拉着这一端，我往我这里拉的时候你用力推一下，我推的时候你用力拉，明白了吗？”
“明白，先生。”玉珍用双手紧紧握住锯子的一端。
两个人配合得很好，已经砍掉一半的树很快用锯子又锯断了大半。
“好了，你放手。”比尔把锯子抽出来。用手用力推着树。
“你站到一边去，那里。”比尔对着小东西说着，同时用手指了指。
比尔使劲用力一推，树倒下去了，一路倒下去一路发出树枝被辟断的咔嚓声，直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比尔又同样的弄倒了两棵树，然后他又用锯子和小东西两个人把倒下的树锯成几段。
休息的时候，玉珍用树枝架了个木架，把锅吊在木架上，用捡来的干树枝生火煮了点吃的，吃好又开始锯树。又锯好了一棵树，比尔开始摇晃着树，玉珍站在一边，突然，她看见摇晃的树上掉下一个很大的鸟窝，她不假思索拔腿跑过去。
“让开！”比尔大声喊着，眼看树就要倒下去了。比尔猛得冲过去，一把抓住小东西的衣服，然后带着她在地上滚了过去，刚好滚出树干的位置，树轰然倒下来。比尔爬起来，火冒三丈。
“该死的，你疯了？你再乱跑，我让你好看！”
“谢谢、、、、、、先生！”小东西颤抖着说着，她坐着，好一会儿起不来。
比尔顾自过去拿锯子。
玉珍坐在地上，心里还在害怕着，很快一阵疼痛从脚上传过来，她用手解开裤脚，翻开一看，流血了，她仔细一看还好只是破了点皮，她爬起来，在周围找起来，很快她看到了一种能消炎的草，她马上拔了，放到嘴里咬着，咬烂后又吐在手里，涂到伤口上，涂好后，又把裤脚重新扎紧。她又想起刚才看见的鸟窝，她过去找，在树枝中找到了，她拨开树枝，鸟窝露出来了，里面有声音传出来，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三只幼鸟，她开心的把鸟窝拿起来，往比尔那边走去。波特跟在边上叫着。
“你干什么？”
“先生，是三只小鸟。”
“小鸟？马上会死的，你拿着干什么？”
“我要拿回去养起来。”
“真可笑！你养来干吗？”
“养大了可以吃！”
“鸟是吃虫的，开玩笑，你不是老鸟，养不活的，等不到让你吃就死了。”
“我去抓虫喂它们！”
“它们有翅膀会飞走的。”
“我把它们的翅膀绑住就飞不了了。”
比尔看了小东西一眼。
“你不觉得这样很残酷吗？”
“能吃饱肚子就好，先生！”
“别再啰嗦了，放下你的东西，过来帮我，你从现在开始别再给我乱跑了，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叫你站哪里就站哪里，听见了吗？”
“是，先生。”玉珍走过去，腿有点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你的脚怎么了？”
“刚刚被树枝砸到了，不要紧，只是破点皮，我已经涂了草药。”
比尔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两个人开始锯树。砍倒的树全部都被锯成一段一段，然后拖到马车上放好，做好这些，太阳已经西下了，他们开始回家。
回到木屋，玉珍进屋里把鸟窝放好，波特紧跟在旁边，用鼻子嗅着。
“波特，你不能碰它们！”玉珍看着波特说着，她看了看木屋，然后把鸟窝放在壁炉架上，离地面有点距离。她跑到屋外，在地里挖着，还真挖到了一些软体虫，她用树叶包起来。
“你还不去做饭吗？”比尔在砍木头，把木头砍成一片一片的。
“先生，我马上去做。”
天完全黑了，比尔进了屋。桌子上已放了做好的食物。
“你也坐下来吃吧。”比尔看着小东西说道。小东西愣了一下，没动。
“我叫你坐下来没听见吗？”
“是，先生。”小东西坐在比尔对面，低着头。
比尔把盘子推给她。
“以后你也坐在这里吃吧。”
“是，先生。”
“你叫什么？”
“我、、、、、、叫罗。”
“罗？”
“是的，先生。”
两个人开始低头吃饭，玉珍倒了点给波特，波特马上用舌头舔着吃起来。
比尔吃完了，又喝了几口酒，头还在痛，今晚他是不会多喝了。
“我以前在矿上干活的时候见过好多中国人，他们总是在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吃，甚至连老鼠也吃，真是很可怕。”
低头在吃的玉珍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又低下头去吃。
“你有没有吃过老鼠？”比尔突然问玉珍。
玉珍呆了呆，没说话。
“我在问你呢？罗。”
“先生，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上帝，真是难以置信！如果你在这里也吃的话，我就把你赶出去，听见了吗？”比尔站起来，准备睡觉。
“是，先生！”
比尔走过壁炉，听见鸟的叽叽喳喳声，他往壁炉架上看了一眼。
“你把这些鸟儿放在这儿吵我睡觉的话，我就把它们扔给波特吃。”
“先生，我会把它们放到其他地方的。”
玉珍想了好久，终于想到把鸟儿放在柜子里，这样既没有了声音，又比放在马棚安全多了。睡觉的时候，脚隐隐的有点痛，可是玉珍还是很快就睡熟了。她今天有点累了。